莫晚晚转身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刚走一步,身后一道气力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等她回过身,男人低沉的嗓音已经响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莫晚晚冷笑的转过身,迎上他视线时,却微微的一下愣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男人深眸中的些许深沉,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却恍若早已洞穿了一切,包括她刚刚话里的所有含义。
但事实是……舒窈这五年里所做的一切,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啊!
莫晚晚也没多想,可能是自己看错了,或许是感觉错误所致,慌乱的急忙接着说,“你当然不知道了,那个傻傻的女人,为了你,为了孩子,她可以付出所有,厉沉溪,我不求你能看在旧情什么份上,对她多好,也不求你们能再续前缘,但我只希望一点——”
她看着他,脸上似乎泛起了点点的蕴怒,“就是不要又来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不要为了韩采苓,什么都可以去做,无论是政儿还是兮兮,都是舒窈的骨肉,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和她之间可以没有感情了,但孩子,你别在从她身边剥夺了!”
那种骨肉分离的事情,莫晚晚亲眼看了舒窈五年,这五年来,作为好姐妹,她目睹了舒窈身上发生的一切,因为当初没有带走厉政,因为将孩子留在了国内,日思夜想,几乎发疯成疾,那种刻骨的思念,时间长了,真的是一种病。
一种难以根治,却又几乎能要人性命的疾病!
莫晚晚不想再让舒窈感受,更无法想象,如果厉沉溪再夺走兮兮的话,那个傻女人会做出什么来。
“还有,你知道的,舒窈的母亲五年前就过世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厉政和兮兮了,这对儿女,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记住这些,就够了!”
话说到了这里,莫晚晚知道,厉沉溪那么聪明,他不会不懂的。
现如今厉政已经成了植物人,到底什么时候苏醒,亦或者能否苏醒,都是未知数。
而兮兮。
就是舒窈的一切。
莫晚晚真的不希望会有那么一天,最好一切都只是她多心的猜测罢了。
注视着女人带着孩子开车离去的车影,随着对方渐行渐远,黄毅坐在车内视线通过后视镜看向了他,不解的皱了眉。
他看着自己的老板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深沉的目光阴鸷深邃,具体在想些什么,黄毅猜不到。
良久,厉沉溪才迈步上了车,也没说要去哪里,上车后就依靠着后车座,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泛起的,都是这几年来的一幕幕,某人通过各种渠道将她的一切向他汇报……
所以她都做了什么,牺牲了什么,付出了什么,就算莫晚晚不说,他也知道。
‘对不起’这三个字,看似简单,却永远无法承担起她的所作所为,和他的亏欠了。
黄毅静默的开着车,因为厉沉溪没有特别交代,所以他就估摸着往公司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也不见厉沉溪睁眼,本以为老板是疲惫的睡了,无意中,从镜子中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在轻轻敲打,动作随意,无声无息间,几乎感知不到什么。
这时,黄毅才恍然,老板哪是累了,而分明是有心事了!
途径市中心的珠宝店时,厉沉溪正巧睁开了眼睛,敏锐的眸光落在车窗外的某一处,下意识的开口,“停下。”
黄毅马上靠路边停车,转过头询问,“厉董,您这是……”
不等他问什么,厉沉溪已经推门下了车,径直走进了珠宝店。
差不多十几分钟,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个小小的购物袋。
上车后,他将购物袋随手方去了一边,一个精致的红色丝绒礼盒从中滑落,黄毅扫了一眼,猜测着这小小的东西,足够一掷千金了。
厉沉溪拿手机拨了个电话号,放在耳边,低醇的嗓音轻启,“采苓,晚些时候我去老宅接你,还有风惊喜给你,嗯,差不多五六点那样吧!”
挂了电话,黄毅有意的通过后视镜扫了一眼老板的神情,明明电话里温柔四溢,而清冷的俊脸却仍旧如履薄冰,深冷的寒眸,注胶着车窗外的某一处,复杂的思绪让人难以猜测。
反倒还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怖之感!
黄毅稍微想想,都觉得脊背一阵冒凉,下意识的晃了晃头,避开了脑中思绪,专注的开车。
……
莫晚晚带两个孩子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了,而且一进门,兮兮就明显样子不太高兴,也没表现什么,提着自己的小书包,直接回了房间。
舒窈还觉得纳闷,想问丢丢怎么了,而小家伙被兮兮拉拽着,也露出一脸的无可奈何。
旋即,莫晚晚坐在了沙发上,叹息的说,“俩孩子在幼儿园打架了!”
“什么?”
舒窈愣住,下意识就担心俩孩子受伤,刚想去卧房检查询问,却被莫晚晚叫住了——
“放心,你的俩宝贝都没受伤,是他们把别人打了!”
如此一说,舒窈悬着的心放下了。
但转念一想,又眉心蹙了起来,“他们打人了?”
“没错,你的这俩大宝贝,把四个小朋友都打了,其中还有一个是六岁的,三个男孩一个女孩,两个男孩头都被打破来了!”莫晚晚唉声叹息的说着。
舒窈听着也是一愣一愣的,“他们……打了四个?”
“是啊,你这边俩呢!尤其是这个丢丢,更是像个小老虎似的,还有你生的那个女儿,估计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闻言,舒窈眉心蹙起的幅度加大,走过去盯着莫晚晚,“什么意思?”
“没意思,只是挨了老师几句训,你过后给那几个家长赔医药费吧!还有啊,中途发生了争执,幸好厉沉溪及时出现,不然估计会更严重吧!”
舒窈有些没太听懂,“孩子们打架,你去接孩子,什么更严重?你也参与了?”
被戳到了重点,莫晚晚不禁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水一边慢条斯理的解释,“不是我参与了,而是我作为孩子的干妈和阿姨,在外面,我要守护好两个孩子的利益啊!当然要和他们反驳了!”
“……”
舒窈还不了解莫晚晚的性格吗?点火就着,暴脾气上来,拦都拦不住。
虽然她当时没有亲身经历,但是恍若都能想到,估计莫晚晚也参与了。
舒窈无奈的看着她,“你和家长们吵架了吧?”
“他们说孩子是野种,这话多难听?我能惯着他们吗?”莫晚晚说。
旋即,她又说,“不过幸好厉沉溪来的及时,证明了他是兮兮的父亲,还说丢丢是你收养的,他也愿意做孩子的父亲,还狠狠地警告了那些人,倒是挺给力的!”
厉沉溪和老师家长谈话时,莫晚晚在门口听到了个大概,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说的她都觉得佩服。
通过这件事,莫晚晚似乎对厉沉溪有些转变观念,想不到这个男人,关键时刻,还这么给力,真是该好好的给他点个赞了!
舒窈却连声叹息,脸色发黑,“你在哪儿高兴个什么劲儿,孩子们吵架,你跟着起什么哄!”
还有这个厉沉溪,表明身份可以,但是,他没事跑去教训别的家长做什么?明明是自己孩子打人在先的,让别的家长怎么想。
想过他会宠着女儿,却不曾想,如此宠溺骄纵,不敢想象,日后的兮兮,会被他惯成了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