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那我一定多生几个！”给潘凰夹着菜，梨诺的嗓音其实都是哽咽的：“小姨，你这么喜欢的话，怎么没想过去领养一个？”

　　 哭涩地笑了笑，潘凰才道：

　　 “有十年了吧！每天我几乎都是把药当饭吃，打针打到……手臂上全是针孔、青紫不堪，一度被人怀疑是不是抽粉，甚至去警局做过尿检！小梨，你知道我这十年过得什么日子吗？我几次差点死掉，几次差点抑郁发疯，你看我的头发掉光了，也白了，人也不像四十多岁，更像是六十多了吧！我这样的状态，怎么适合去收养孩子？要不是这两年信佛，心态好了很多，你就是生个孩子给我照顾，我也不敢啊！”

　　 伸手，她干瘦又冰凉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了梨诺：

　　 “不要相信男人什么狗屁承诺！我为他隐婚二十年，为了他的事业，三次流产，四处陪他奔波，他成了家喻户晓的明星，我呢？人老珠黄、无法生育，被甩了！我们现在也还是夫妻，合法夫妻啊！可我有什么？他不跟我离婚，不就是等着我死吗？离婚，他还要分给我钱，不离婚，不管我，他带着二十出头的小三，连儿子都有了！你相信这个世界的爱情吗？你相信这个世界的感情吗？二十年的风雨同舟，我年华最好的时候，都给了曾经穷光蛋的他，最后落得什么？孤苦一人，连钱都没有！男人比你想象的恶心多了，如果有把刀，我很想与他同归于尽，结束这让我痛苦的一切，可是，你看我——”

　　 抖了抖有些孱弱颤抖的双手，潘凰也禁不住冷笑出了泪：

　　 “除了一副病躯，就剩下一副苍老的躯壳，给我把刀，我也拿不起来！而且人家现在还分光无限，大把的钞票，豪宅名车美貌娇妻！这些全是我用了二十多年的心血滋养出来的，最后却落得个人财两空，我这一辈子，除了恨，什么都没有！什么不喜欢孩子，什么事业为重，什么爱情至上，什么丁克很好……”

　　 冷笑了两声，潘凰的脸上全是悲愤：

　　 “这些不过都是他拿来哄骗我的谎言而已！当他不再那么红了，当生儿育女对他的事业影响不那么大了，他会想到我这个为他付出了一辈子的女人吗？他会体谅我不能生的原因、会可怜我吗？不会！亿万家产，他连五百万都舍不得给我！这就是男人，自私的男人！需要你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星星都能摘给你！不需要的时候，他会狠到连根毛都不留给你，弄死你之前，还要算计着抠掉你手中所有对他不利的东西，包括钱！不管是你赚的，还是他曾经给你的！其实，当他想要孩子、我却检查出不能生的时候，我就该想到这样的结果，我不该再受他蒙蔽的！可是我以为，我们风雨同舟二十多年，就算没有爱情，他对我也会有感情！我想得太多了！男人不要你的时候，只有嫌弃，没有良心！”

　　 手上的青筋暴跳，猛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潘凰才道：

　　 “饭菜都凉了，快吃吧！小姨跟你说这些，就是提醒你别被爱情冲昏了头，你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可别像小姨，再赔上六年！女人有几个六年？没有几个男人会愿意为你赔上六年！小梨，遇到好男人，还是要把握，不能讳疾忌医！但是，任何时候，永远不要在一个男人身上赌上一辈子，真得输不起！小姨也风光暗爽了半辈子，最后的下场，你看看？也许这就是老天对我流掉孩子的惩罚吧！自己造地孽，终归还是要自己还！”

　　 “可是，你看看男人，他会心疼我的身体，会考虑我为什么会急速苍老？会为我常年泡在药罐子心疼吗？不会！他只会怨怼我不能生！老天真地长眼吗？真有报应吗？没有！他现在跟二奶出双入对，还有了儿子！依然有钱，过得不知道多好！现在想想，他要是稍微负点责，也不会让我多次怀孕！我也是，被爱情迷瞎了眼，如果我够有主见，当初离开他，也该留住孩子的！但有时候，女人就是这么傻，为了男人，为了他们口中的甜言蜜语，去死都愿意！这几年，我只有靠不停地吃斋念佛，才能获得心头短暂的平静！”

　　 “小梨，任何男人，都不值得女人去牺牲自己！记住小姨的话！要得到一个男人，靠的是征服，绝对不是牺牲，所以，低头三分就好，绝对不能卑躬屈膝！男人，骨子里就是贱！多自私一点，不会错的！当然，太强硬也不行！男女终归有别，男人骨子里都是大男人！曾经一个老师傅就点拨我，曾经把男人管压地过了，现在反弹了！也许吧，总归时光不能倒流，我也没法逆天，除了恨，我也什么都不能做了，这一生，已经走成残局了，蝼蚁，苟且偷生吧！能再遇到你，知道姐姐安好，我死都没有遗憾了！姐姐比我幸运——”

　　 她选了个好男人！

　　 ……

　　 这一天，上着班，梨诺也依然被深深震撼着，特别是听到有人谈论傅辛的演唱会，说喜欢他的迷人、喜欢他的歌曲的时候，梨诺都跟吃了个苍蝇似的！

　　 以前，她的确也是这种感觉，觉得他儒雅迷人、又有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