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沧的脸色瞬间一沉,喝道:“连云岛在十三岛的风名众所周知,你少在这里泼脏水。把浮波秘境扯的花里胡哨,云里雾里,谁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葛长流也是冷冷一笑,说道:“既然白岛主无意和诸位分享秘事,那葛某人也不必在此浪费口舌了。葛某人就把话放在这里,想找到浮波秘境的关键之处,就落在连云岛的那桩秘事上。”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甚至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气氛。
崖角岛的岛主出来打个圆场,说道:“何必动气呢,浮波秘境乃是千里海领之内的大造化,理当十三岛共有。真说起来,谁家没有私底下安排人去找?虽说仍旧找不到,但是好歹千年摸索,我就不信一点成果也没有。”
崖角岛主正说的起劲,吴惊池冷不丁插了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谁家的机密不是拿自家岛民的性命换来的,凭什么一句顾全大局,十三岛共有,就要把自家的家底交出来?又不是懵懂的稚子,这般好欺。”
说的崖角岛主一阵尴尬,心里头暗骂不已,明面上却丝毫不露,他话锋一转,说道:“既然连波七岛的几位心有顾虑,为表诚意,干脆由我先来抛砖引玉。我崖角岛,千年以来,有幸进得浮波秘境者,堪堪十人,这些前辈留下的古籍手札里,不约而同的体现出一个巧合之处,那就是在他们误入浮波秘境之时,周围的环境总是在发生一些威能巨大的改变。
例如我岛三百年前进入浮波秘境的那位前辈,当时就孤身一人,漂浮海上,头顶有黑云压阵,险遭五雷轰顶之劫,据他所言,当时只见一道惊天霹雳从天而降,而后白光一闪,他就进了浮波秘境。”
高浪说道:“依你之言,是需要借助天地伟力才能进入浮波洞天?”
葛长流更正道:“并非一定是天地伟力不可,我等估算,应当是产生的力量突破某个界限之时,就能接引秘境降临。”
高浪闻言也暗自点头,他回忆乱波岛的先辈留下的记载,当中确实不约而同的提到了身处风暴,海啸之下,亦或者是身旁有惊雷击落等极端环境。仔细想来,其中未必没有什么关联。
但是,连波七岛同气连枝,高浪虽然好奇连云岛隐藏了什么关于浮波秘境的隐秘,但是也不会当着须环六岛之人的面去诘问自家盟友。
可这时,沉默不语的白沧忽然开口说道:“借助天地之威能打开浮波秘境的门户,是确实可行的。这一点,在我连云岛云歌老祖留下的秘册中有所提及的。”
连云岛的云歌老祖,其实并非真正的初代祖,而是那位六百多年前的绝代“海王”岛主。因为功勋卓著,被连云岛称为中兴之主。
云歌老祖留下的秘册,无疑更令众人信服。
谁知此时,葛长流又冒头了,仍旧扯着旧事不放,他阴阳怪气的说道:“既然白老头不愿意讲,那我亲自来说便是。
六百多年前的千里海领,一共有两件大事,其影响最为巨大。
其一是须环七岛所属的飞浪岛因为海底的火山爆发,而沉入汪洋,须环七岛自此减员,仅剩六岛。
其二是连云岛的岛主云歌年轻之时偶
得奇遇,从而一路高歌猛进,跻身十重之境,而后威逼利诱,将当时实力大损的浮波六岛收入麾下。
而巧合的事情是,云歌老祖在火山爆发的那天夜里消失不见,纵然是十三岛的岛主,紧急之下齐聚连云,也不曾现身。待其再度出现之时,却已经跻身九重境武夫,而根据须环六岛的残存史料记载,那时的云歌岛主,应当在飞浪岛上做客才对,火山爆发之后,飞浪全岛沦落,只有云歌一人逃出生天,难不成只有云歌岛主一人武功高强,能够逢凶化吉,甚至因祸得福?”
葛长流所说的,乃是千里海领中,六百年前的一桩惊天奇案。也是千年以来广为流传的风闻,因为关系到云歌这位独一无二的十重境武夫,而格外引人注目。
世间早有流言称:当时的连云岛和飞浪岛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误打误撞得找到了进入浮波秘境的法门,两家密谋打开秘境,不曾想身为连云岛主的云歌心狠手辣,先下手为强,密谋引动了飞浪岛下的火山爆发。将飞浪岛连同那个秘密法门,一同葬进海底,独占了浮波秘境,最终得以晋升十重境。
这种类似的流言,随着云歌的修为更加强大而流传更广,也更加扑朔迷离。
但究其所有,统一的一点,都或明或暗的指责,云歌在飞浪岛的覆灭中有重大的嫌疑。
十分微妙的情况是,早在那位云歌老祖还活着的时候,此类谣言就已经流传,而且。甚嚣尘上,然而作为当事之人的云歌对此没有任何辩解,仿佛默认一般,也正是如此,这种不知真假的风闻才会越传越广。
百年以来,连云岛人始终否认此类传闻,然而也因此被人打上了欲盖弥彰的标签,更是说不清了。甚至诸多岛上的普通百姓,闲暇之时谈天说地,这也成了个避不开的话匣子。
白沧早就被此类传闻,搅和的心烦意乱,一听葛长流旧事重提,顿时色变,面色难看至极,甚至干脆拂袖而去,幸有吴惊池一直拉着,才好说歹说,劝了回来。
他强忍着心中的愤懑,想着浮波秘境,沉声道:“少扯这些有的没的,堂堂岛主还在捕风捉影,成何体统。
我连云岛确实对于浮波秘境有所发现。事实上,最早进入过浮波秘境的人,当是我连云岛的祖辈才是,早在千年之前,那位祖辈就已经进过浮波秘境,只不过因为那位前辈痴迷武学,甚至不识字,并没有什么典籍留下,只是将他的经历,口口相传给后人罢了。
也正是如此,我岛对于浮波秘境的寻找是最早的,也是最不遗余力的。你们总结千年才得出的结论,我们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确定了。
另外,老夫再次声明一点,那便是飞浪岛沉没的惨事与我岛的云歌老祖无关,我岛的云歌老祖只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若再有人在老夫面前戏说谣言,休怪老夫不客气。”
葛长流的脸色瞬间变化,赶紧顺坡下驴,言道:“葛某人无知,还望白老爷子多多包容,只是对于六百余年前的那位大人十分好奇,想来以那位大人的功参造化,浮波秘境在他面前,也不见得能保住秘密吧!”
白沧略一沉吟,才开口说道:“六百余年之
前,我岛的云歌老祖确实进入过浮波秘境,而且就在飞浪岛附近。也正是因为这种无奈的巧合,才导致之后,被人将飞浪岛的覆灭惨剧怪罪到云歌老祖的头上。
试问连云、须环两家,自古以来就是恩恩怨怨纠缠不休,飞浪岛哪里会请云歌老祖去做客?
我岛的云歌老祖进入浮波秘境后。究竟得到了什么造化,我辈后人不得而知,只是待他出来之后,曾经十分慎重的警示过连云岛的后人,声明若非机缘所致,不得主动探寻浮波秘境。
也正是在那之后的五百余年里。我连云岛一直遵循祖训,再未派遣人手出去寻找过浮波秘境。直到百多年前的那场祸事之后,我等后人居安思危,发觉我岛已经没有祖先的伟力庇佑自身,这才重新派遣人手,出海再寻浮波。”
崖角岛主疑惑的问道:“以云歌前辈的伟力,居然会警示后人,不得寻找?还请白老爷子为我等解惑,毕竟这可不像那位大人的作风。”
白沧瞥了一眼崖角岛主,缓缓说道:“云歌老祖,武镇一世,谁与争锋。甚至能凭一己之力打进浮波秘境,又怎会惧怕所谓艰险。
他留下的警示是说,浮波秘境的环境颇为诡异,就像一幢奇形怪状的房子,根本不知道墙壁的薄厚。寻常人进入其中,是借着天地的伟力在那堵无形的墙壁上开了个缝隙,而后钻进去的。但是天长日久的积累之下,那堵墙壁上已有太多个缝隙,不知何时就会垮塌,所以愈发危险。
云歌老祖自保无忧,然而我们这等给他拖后腿的后辈,就大难临头了。
我等谨遵祖训数百年,只是如今时不我待,外海风波渐烈,不复昔日的安宁。无奈之下,只得寻找浮波秘境,毕竟只有九重境的武夫坐镇,连云岛才能算是高枕无忧。而纵观千里海领,能助我岛武修跨出那关键一步,只有浮波秘境。这才在百年之前,再度派人去寻。”
高浪疑问道:“贵岛的云歌老祖,是凭一己之力打进去的?想来当时,应该还没走到九重境吧?”
白沧傲然回道:“正是如此,云歌老祖闯进浮波秘境之时,只是八重境巅峰的修为,一身窍穴贯通整整一百二十八个,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跨入九重境。我知道造作的各位在想什么,同为八重境武夫,几人联手去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但是浮波秘境真正困扰人的地方在于,它如同鬼魅一般,从未有人知道它究竟会出现在哪里,出没于何时,即便是有此能力打开它,那也得先有能力找到它!”
葛长流突然诡异一笑,说道:“没有精钢钻,也不敢这揽瓷器活。要是没有找秘境的办法,我等也不会兴师动众的跑这么一趟了。”
吴惊池讶然问道:“葛岛主居然找到了办法,寻到那浮波秘境?”
葛长流却又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但我知道,谁有办法。
如果几位岛主真有兴趣的话,不妨商量一下,届时你我须环、连波十三岛尽数联手,则大计可成。”
说吧,葛长流等四人起身,准备离开,临行之际,他开口说道:“这趟舰船队走完连云七岛还有几天时日,还请高岛主费神,等葛某人回来时,给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