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义行二百七十二倒戈相向“不知几位长者可有分辨,这‘百花观’到底是忠是奸?”
渐渐放下师尊逝世悲伤的司徒婉儿,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智商,心思缜密的发现那些老者神色慌张,频繁擦着额角来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司徒婉儿讨厌几位老者想袒护那些人的恶行,忍受不了他们纠结的神情,直接开诚布公的将话挑明刺激一下。
“哇恶...…,谁来扶我一下!老朽眼花的厉害,看这密密麻麻的小字头昏脑涨,还请别人来看吧!”
“贤侄,快些讲我的药拿来,这里面的东西太过瘆人!”
“你们,唉...…,高得志...…高县太爷,这东西你需要给大家个解释吧!”
眼看众人推诿扯皮都不愿意承担这份责任,年迈的族长作为青田府城最有威望之人,决定挺身而出揭发引导众人看清事实,让大家不再继续被骗下去,也为了自己家人不再受到高得志的胁迫行事!
看着刚刚还力挺‘百花观’的族长发声问责,百姓们瞬间放飞自己的想象力,朴实的人们思想简单却不痴傻,虽然他们已然猜出事情大概,却不想在事态未定下结论时随意站队。
只要这高得志县太爷在位一天,任谁做出或说出违逆高得志之事,便只能公开与朝廷分庭抗礼,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百姓们自动忽略峨眉山大长老提起‘百花观’之事,开始围绕高县太爷的桃色花边,闲聊起花名册中的内容。
关于高县太爷的私生活讨论愈演愈烈,贪欲受贿、沉迷花街柳巷之类的罪责,被众人编排的十分详尽,好似都在旁观看一般,眼看事情发展脱离自己的掌控,若再不直至自己将声明狼藉,高得志不再傲娇信步走向花名册。
高得志双眼迷离不停的来回扫视,每走一步皆在回想与百花仙子接触的过往,在确认自己与对方的寥寥几封通信,从未有提及自身修为受阻或收取灵丹妙药的相关信息,高得志立即昂首挺胸气定神闲的迈大步向前走去。
“这,这些都是信口雌黄,百花仙子何等高风亮节怎会做出此事!必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等,他们是想将元老们赶出青田府城,将整座城池归为己有!”
高得志双眼直勾勾盯着花名册,在看清上面写的内容,只觉得气血翻涌胸中怒气直冲脑门,阵阵眩晕感袭来险些晕了过去,高得志自知此时若昏厥过去,必然会被峨眉山那帮人趁虚而入,到时怕是胡搅蛮缠的机会都没有了!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狡辩欺瞒众人,你到底拿了‘百花观’什么好处!那些被抓起来的孕妇此时身在何处!?”
族长本以为高得志不过是利欲熏心一时糊涂,才会受到百花仙子威逼利诱做下错事,可没想到血淋淋的证据摆在面前,他还在帮助那些恶人说话。
族长世世代代住在青田府城,经历过灾荒也躲过了匪患,直到‘百花观’那些人到来后,才知道太平的日子是何等弥足珍贵,虽然他早就察觉外来人口失踪,却因没有真凭实据不敢随意行事。
当‘百花观’提出孕妇入住仙宫的提议,族长便觉得事有蹊跷,虽然自己不了解修仙者的世界,却有着数位修仙的朋友,对于修仙者飞升之事也略有耳闻,自然不会轻易相信百花仙子的话。
族长虽受人尊敬却抵不过长生不死的诱惑,没有人愿意听他的劝解放弃子孙成仙的机会,加之‘百花观’弟子发现族长的小动作,私下里以其全族人的性命相要挟,族长渐渐安静了下来。
迫于压力的族长,渐渐成为帮助‘百花观’行恶的帮凶,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将他们赶出去,若不试试怕是要顶着罪恶感了此残生了!
“族长,您这话...…那些孕妇怎么啦?”
“难道,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些画面,并不是神仙大人制造出来,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高县太爷,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我们的父母官嘛!?”
眼看族长看过花名册后倒戈相向,转头站在仙人一边指责高县太爷,众多百姓们也开始相信身边人,回想起他们讲诉水怪、孕妇的经历,联想到自家女儿可能也遭受那种待遇,即刻群情激奋的高声喧哗起来,势要高得志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此时的高得志,本想煽动潜伏下来的‘百花观’信徒保护自己,却在挥动手臂发出求救暗号时,收到一系列各自为战的反馈信息。
自觉被那群冷血之人抛弃的高得志,骤然释放周身灵力挥手拔出腰间软剑,想御剑飞行逃离此地,却被数道骤然显现的定身符箓制住身形,身形十分尴尬的坠落地面。
“阁下还有些话未讲清楚,还是不要急着离开了!”
张凌云早有准备,趁族长与高得志双方争辩之时,暗中绘制定身符将其出路全部封锁,见高得志做出逃跑的行径,便激活符箓成功阻止了他的逃跑计划。
“你们,你们这些混蛋都是一伙的!不过是些道貌岸然的笨蛋!那么多人不去问责,为何偏偏抓着我不放!”
高得志见事情已然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自己还被那些‘百花观’的混蛋们推出来顶锅,满心怒火无处发泄,便冲着峨眉山这些修士高声咆哮起来。
若不是这些修士闲的没事吃饱了撑的,跑到这个穷乡僻壤来找存在感,也不会揭露‘百花观’的所作所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受人尊重爱戴的县太爷,怎会落得现在这般人人喊打,恨不得将自己抽筋拔骨的地步!
“哼...…!这花名册上有名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现在便让你们看看这些恶人的真面目!”
月圣英冷哼一声,心底的烦躁之气大减,看向高得志那副丧家犬似的神情,不禁露出一抹嫌弃鄙夷的神态。
月圣英挥动手臂数百张白纸显现出来,承扇形被展示于虚空中,月圣英伸开手掌赋于花名册之上,释放周身灵力将白纸团团包裹其中,随着灵力波
动震荡开来,虚空中的白纸上竟出现了文字。
看着眼前已被拓写完成的纸张,月圣英收回花名册,扫视一圈人群的分部范围,挥动手臂将数百张记载花名册内容的纸张抛掷出去。
漫天白纸从天而降,好似夏日白雪般美轮美奂,可惜上面书写的内容却让人毛骨悚然,不自觉渗出不寒而栗的恐怖感。
“两位师姐,此事已尘埃落定,咱们也该回到本体了!”
张凌云回身行礼,确定两位峨眉山女修并无异议,便挥动手臂使几人隐没进乌云中,看着两位女修身影闪动,元神化身抹入本体之中,张凌云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张凌云于虚空中绘制出隐身符贴附自身,身影闪动向着凤羽蜿鹫她们所在方向飞去,丝毫未察觉身后一道灵识之力紧随其后。
“这里写的事是真是假?他们不会真的出卖自己人换取财富吧!?”
“混蛋,你竟然联合外人欺骗自家人,她可是你亲侄女啊!”
“怎么会这样,咱们城内竟然有这么多恶人!”
接到花名册副本的百姓,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内容,发现熟悉之人的姓名出现在上面,皆露出难以置信震撼无比的神情。
无法接受现实的百姓,开始四处奔走寻找相熟之人,想当面与他们对峙,了解那些不为人知更为恐怖的秘密,那些本就认定事实真相的百姓,也开始寻找那些花名册上的人,不过他们却是奔着发泄心中冲天的怒气而去。
转瞬之间,近万人乱作一团,指责声、打骂声此起彼伏,将那些花名册中恶人的呼救声都掩盖了下去,高得志任身形尴尬的载到地面,也正因为此并未受到怒火中烧百姓的袭击。
“大长老,要不要帮帮忙,那些人渣留着也是祸害!”
司徒婉儿侧眼旁观,看着那些百姓多以指责咒骂为主,很少有人会真的动手殴打那些恶人,即便百姓们已然知晓他们的恶行,甚至从求饶声中得到自家女儿身死的消息,也少有人会动手将人往死里打。
从混乱开始近一刻钟,名册上记载之人死去的不足一成,若再这样继续下去,那些恶人在声泪俱下的苦苦哀求后,很可能侥幸逃过一劫,到时再想灭掉他们反倒会落个滥杀无辜的恶名声!
“峨眉山弟子听令,暗中确认那些混蛋的身份,定要让他们都死在百姓的手中!!”
月圣英瞬间明了这个小弟子的意图,虽然这借刀杀人的方法有些狠辣,但只有亲手了结他们识人不清的过错,才能让那些迂腐的百姓得到最深刻的教训,往后余生再遇到相似的游说之词,才能略微过下脑子想好利弊再行事。
“谨遵大长老令!”
十余位峨眉山修士同时领命,一道道隐没身形的元神化身骤然显现,随意穿行于人群之中,再确认投靠‘百花观’恶人身份无误后,利用百姓愤愤不平动手之际,暗中偷袭将那人斩杀于当场。
“啊...…死人了,你竟然将他打死了,杀了人...…该不会要坐牢偿命吧!?”
“你们想什么呢?刚刚大家一起动得手,谁也不要想着独善其身,别想将屎盆子扣我一个人脑袋上!”
“他们骗了那多人进‘百花观’送死,咱们不过是替天行道让他赔命而已!”
看着陆续被错手打死的‘百花观’信徒,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谁都不想背负杀人的恶名生活下去,纷纷将责任推卸出去,直到有人说面安抚才消停下来。
短短一刻钟不到,众位道姑结束任务返回本体肉身,开始低声炫耀起起各自的战绩来,只有司徒婉儿全程无语,双眼滴溜溜乱转好似在计算着什么!
“大长老,那名册中还有六人活着,他们很可能还躲在城内!”
司徒婉儿认真听着各位师姐偷袭暗杀之人的姓名,加上真正被村民活活打死的恶徒,却发现与花名册中人数存在诧异,在反复对证后终于将漏网之鱼排查出来。
司徒婉儿将手中写有‘百花观’余党的纸条拿出,双手高举递到月圣英长老年前,看着对方眼中明显的赞赏之意,不禁害羞的低下了头。
“去几人进城,将这些人通通处理掉,这事已经拖得太久啦!”
此时的月圣英已然不在意那些百姓的情绪,连说话的语气也硬气了三分,毕竟那些百姓亲手断了与‘百花观’的联系。
数万人动手杀了百余位虔诚的‘百花观’信徒,哪怕‘天照神教’的长老们再智障,也不会选择这样民风彪悍之地扩展教意,除非他们脑袋被驴踢了!
“仙姑,仙姑,敢问那位仙人现在何处,我们这青田府城今后又该何去何从?”
族长眼睁睁看着平日里朴素的村民,已然变成一个个双手染血的杀人者,虽然他们打杀之人罪有应得,但族长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
本想求助仙人为众人出谋划策,却发现那位神通广大的仙人已消失不见,只得将希望寄托于眼前看似年长的修仙者,若她们愿意在此地常驻下去,那青田府城很可能比现在更加繁荣!
“仙人离去前曾传音...…这山中邪祟已尽数驱散,可惜‘百花观’长时间侵害周遭生灵,已然污染了这片地脉的风水,稍后我会施展大神通做法尽量恢复,但效果便不敢保证啦!”
月圣英单手后背,满是敬仰的神态看向远方,略有不舍的收敛外放的灵识之力,却给人一种上位者胸怀天下的悲悯之感。
“谢仙姑,谢仙姑!”
族长听闻仙人已然离开很是遗憾,听到地脉风水被破坏时险些吓晕,直到听到还有救才缓过神来,一连串的惊吓已然让族长忘却了所有期望,还能机械式的道谢全依仗平时的良好教养习惯。
“这个高县太爷隶属朝廷命官,我等不好随意处置,但他的所作所为已然不配修仙者的
称号,”
月圣英缓步走向高得志,看着对方好似知晓自己意图的恐惧神态,不禁露出一抹鄙夷的笑意,月圣英骤然释放周身灵力,挥动手臂紧抓高得志的肩膀。
本就修为差着几个等阶的高得志,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任由月圣英释放一缕灵识,顺着丝丝灵力波动涌入自己体内,感受着异常凝练澎湃的灵力波动,是来毁掉自己修仙的机缘,高得志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之感。
“咔咔...…,”
此时那源源不断涌入体内的精纯灵力,彷如一条条暴怒的小蛇,不断的蠕动扩张高得志细窄的灵脉,击碎一切减缓它前行的阻碍,高得志体内因暴涨的灵力作用,传出阵阵骨骼被震荡碎裂之声。
已被解除定身符箓的高得志,在断骨撕筋般的痛处中不停的颤抖、痉挛,面色愈发的苍白起来,呼吸变得异常的急促,身体也因爆涨的灵脉撑变了形。
“看在同为修仙者的份上,给你个痛快吧!”
月圣英本以为这高得志会哭鸡鸟嚎的求饶,却没想到对方也是个汉子,面对如此剧痛竟然没喊出一声痛,若对方没有走上这条不归路,没准几百年后修仙者中也能有个名号。
“啊,噗...…!”
月圣英驱使自我灵识顺着灵脉涌入金丹处,准备从内部将金丹完全瓦解分化,随着月圣英气势汹汹的灵力攻击,高得志突然发出一阵痛呼,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晕了过去。
“这人已经被废了修为,与普通人一般无二,老人家自行处置吧!”
月圣英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在确认对方金丹被毁后收敛自身灵识,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丝,随手抛出手帕盖住高得志的脸,转身面向族长交代下去。
...…...…
“你是惹到什么麻烦了吗?还带着一个小尾巴回来!”
凤羽蜿鹫猛然加强自身神识之力,庞大的神识威压直接震荡开来,向着尾随张凌云一路的灵识攻去,对方十分警觉也很有自知之明,见被人发现即刻收敛自身灵识之力,凤羽蜿鹫神识偷袭失败很是尴尬,便臭着一张脸质问起张凌云来。
凤羽蜿鹫闲来无事,便释放自身神识探查周围情况,看着张凌云装神弄鬼的欺骗百姓,只为了让他们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不禁为这个心地善良的臭小子感到不值。
明明所有事都是张凌云在做,连可以揭露‘百花观’恶行的花名册也是他提供,却让那几个动动嘴露露脸的女修得了便宜,现在还要被对方怀疑,暗地里释放灵识跟踪。
“可能是想拉着我回京城吧!”
张凌云面对凤羽蜿鹫突如其来的责问一脸懵,随即想到能躲过自己灵识的探查,整座山脉除了凤羽蜿鹫,也只有道法高深的峨眉山大长老...…月圣英了。
张凌云自认已完成月清风的请求,使得峨眉山众人拜托了被百姓围堵的困境,既然已将花名册交于月圣英长老,要如何处置其中记载勾搭‘百花观’的人,便自己毫无半分干系。
与自己从没任何接触的月长老,除了自家五长老拖她带信的交情,可谓是萍水相逢一场而已,现在突然这般关注自己,实在让张凌云想不清是何原因,除非她发现了自己身上的某种秘密。
“沙猫,收拾一下咱们该走啦!”
张凌云掐断自身供应九字真言术法印,与五行化气法阵的灵识、灵力,看着千面沙猫周身两道庞大的法阵渐渐消散而去,提醒她准备启程。
张凌云看着满脸狐疑的凤羽蜿鹫,不禁怀疑她的身份暴露了,想到一个渡劫期大能追着自己的场景,张凌云感到一阵凉意,霎时间从脚底窜上脑仁。
“什么事吓成这样,该不会是那个司徒婉儿要你娶她吧!?”
千面沙猫很少见到张凌云脸色惨白,至少在面对楠木丰子那样强大的对手时,也是泰然自若顺其自然的神态,想着那所中规中矩的道姑应该不会做出格的事,唯一的不确定因素,也只剩下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司徒婉儿了。
“你哪来那么多奇思妙想,我怀疑峨眉山大长老知道凤羽的存在!”
张凌云深吐一口气缓解尴尬,抬手指向一旁事不关己准备听八卦的凤羽蜿鹫,虽然自己也不确定这个猜想,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张凌云都不想冒险失去凤羽蜿鹫。
“不过是个凡界的修士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姐一根小手指便能轻松灭掉她的威风!”
凤羽蜿鹫见火势烧到自己头上很是诧异,经管不知在何时暴露了身份,可若真的对上面,自己堂堂凤凰嫡系子孙,还会被个普通凡人吓到龟缩起来不成!?
“好,好好,大家都很厉害...…就我怂!反正我要是被人围困就主动投降,还能省的挨一顿胖揍!”
懒得多费口舌一点点分析问题的张凌云,直接举高手臂演示起自己投降时的动作,看着凤羽蜿鹫面色越发的红润起来,张凌云不禁露出一丝无所谓的神情来。
张凌云听着似曾相识的说词,看着不远处神龙赤焰,突然发觉所有能力强大之人,那臭脾气都比那火药还冲,轻轻一碰就能自己爆炸!
“那个,我没什么需要收拾,咱们准备前往何处?”
甲四见众人陷入尴尬之境,便主动开口引起话题缓解下紧张气氛,却没想到引来新一轮的争辩,将千面沙猫变成众矢之的。
“先去不夜城天财交易所,那里可以制造傀儡,能给毒炎一个临时安身立命之所,”
千面沙猫无法忘却毒炎蜈蚣死前的深情表白,对于张凌云给毒炎寻找肉身不抱太大希望,便向甲四询问过傀儡制作的流程,与将神魂安置其中可能会出现的危险与问题,在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