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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画卷

朝歌行 纪莫对月 3877 2024-10-21 03:57

  李怀山面色陡然一白,如遭雷齑。

   【寒山剑】是他的本命法器,与他心神相连,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在刚刚,黎白风抡起铜棍砸在剑身之上,此举无疑对他的精神也一并造成了伤害,登时,嗡鸣声响彻脑海,伴随而来的还有阵阵头痛与眩晕。

   这倒还好说,最可怕的是,就在嗡鸣声响起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自己和寒山剑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虽然这柄剑刚刚才被自己炼制出来,但是作为本命法器,是不存在“磨合”、“适应”这种说法的,在建立血脉联系的那一刻,法器与主人之间便可以说是融为一体了,这种联系是完全依托于神魂的,只要主人神魂仍在,本命法器依然可以如臂使指。

   只有一种情况下例外——李怀山勉力平复下脑海中的翻腾,狠狠的盯着黎白风手中的那根深金色的铜棍。

   ——那就是失去了法力供应。

   在迈入结丹之境前,修士尚未修出神识,神念离体必须要借助法力,否则的话,岂不是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神念离体了?

   莫非……这铜棍能切断法力的传输?

   黎白风自然不会主动给敌人解说一番,他趁着对方平复精神的工夫,高高的抡起铜棍,向着那柄灵光闪烁的青白阔剑狠狠的砸了下去!

   他的举动终于让李怀山想起来现在根本不是深究“为什么”的时候,他当即神念一动,控制着剑身向一侧横移而去,以图避开这一击。

   然而神念一出,本应如臂使指的寒山剑却反馈回了一种陌生的滞涩感,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

   因而慢了一瞬。

   “铛!!!”

   又是一声钟鸣般的清脆撞击声响起,铜棍再度结结实实的砸落在了青白阔剑之上,砸得剑身一阵嗡鸣的抖动,其上流转的光芒再度一暗,闪烁间仿佛有一种随时熄灭的趋势。

   “哼!”

   与此同时,李怀山发出一声痛哼,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一缕鲜红溢出嘴角,本命法器在短短的时间内接连两次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这着实有点吃不消。

   不过,在第二次遭受打击之后,他已经弄清楚了一件事。

   那就是对方手中那柄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铜棍确实能够切断自己和法器间的联系!这一点,在他发现铜棍离剑身越近,联系就越滞涩时就已经确定了。

   虽然还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但是无论如何,寒山剑也不能再留在那边了,这种行为无异于把头主动伸过去给对方打。

   简称送人头。

   李怀山神色一厉,竖起剑指便打算将剑收回。

   然而有人并不会如他所愿。

   黎白风嘴角勾起一丝浅笑,他脚步一错,正面对向这柄已经灵光暗淡的巨剑,飞快的扬起了手。

   “铛铛铛铛铛铛——”

   一连串的清脆撞击声接连不断的响起,仿佛铜盘上砸落一把钢珠,又仿佛点燃了一串爆竹。他的手飞快的挥动着,手中的铜棍几乎化成了一片模糊的残影,接连不断的抽打在了寒山剑宽大的剑身之上!

   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

   对,雨打芭蕉。

   寒山剑初成,哪里遭受过这个?它的剑身不住的颤动着,发出接连不断的震鸣,霜白色的光急促的闪烁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在这样的打击下,寒山剑已然要撑不住了,与其心神相连的李怀山自然也讨不了好,他只觉仿佛有人手持一柄大锤,连绵不绝的捶打着自己的头,又疾又狠。又仿佛一根棍子伸进了脑海中,不断的搅动,疼痛之余,还有一阵阵的眩晕。

   “噗——”

   终于,李怀山的精神达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再也无力维持着心神联系,他张口喷出一蓬逆血,在身前的土地上染出一片鲜红,旋即浑身发软的向前倾倒了下去,若不是倒下前强提一口气撑出双拳,只怕现在已经趴倒在地了。

   失去了他的心神联系,寒山剑自然不可能自己飞起来打人,当即灵光一暗,霜白之气也随之敛去,重新变为一柄不足巴掌大的阔口小剑,“当啷”一声被砸落在地,步了它主人的后尘。

   黎白风扫了一眼掉在地上暗淡无光的青白小剑,见其没有暴起伤人的趋势,这才轻描淡写的一翻手腕,将铜棍扛在了肩上,转过身默默的看向了李怀山。

   由于眼神中缺乏强烈的情感,故而远远看来仿佛一副死鱼眼。

   “嗯——”

   感受着两束缺乏感情色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李怀山的脸上闪过浓郁的不甘之色,他紧咬牙关,双拳死死的顶在地上,强撑着自己爬了起来。

   他勉力的挺直脊干,神色艰难的望向一脸漠然的黎白风,眉宇间满是不服输的倔强。

   黄衫男子一直在一旁默默观战,直到看到他仍要坚持打下去,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够了,怀山,让我……”

   李怀山头都没回,缓慢而坚定的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黄衫男子眉头微皱,神色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轻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怀山轻轻的放下手,眼神自始至终盯着黎白风,口中一字一顿的说道:

   “还、没、完。”

   黎白风没有开口,只是眉头微抬了一下,似是有些惊奇,又似是在表达无所谓。

   其实仅仅是懒得说话而已。

   李怀山神色一冷,却是把这当成了无声的轻视,他从怀中抽出一张似是丝绸制成的淡蓝色画卷,扬手抛在了空中,旋即双手掐诀,口中飞快的念动了起来。

   随着他的念动,画卷无风自展,悬浮在空中缓缓的律动着,一缕缕淡蓝色的光芒从中依次透出,仿佛水流逐渐冲破一堵无形的墙,从愈发繁密的缝隙中拥挤而出。

   见到这一幕,黄衫男子不禁面露惊色,他和李怀山私交不错,但是从未听他提起过这幅画卷,他惊疑的看向了周围,用眼神询问着有没有人知道此物。

   众人纷纷摇头,神色间都表达着一个意思:

   “你和他关系最好,你都不知道,我们上哪知道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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