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下茶馆的铺面的事情算是很顺利,虽然价钱高了点,但是历阳现在是个码头城市,南北货都从这边走,而且发展的越来越好。孙朗一点不担心这里的生意,以后总归是会越来越好的。
“要是三年前,咱们狠狠心,把那铺面买下来,可省了不少钱。咱们这三年算是白忙活了!”孙朗觉得可惜,一个铺面要了两千两,当初可是四百两就愿意脱手的。
柳月娘一愣,旋即失笑,“咱们当初可是没想到要开铺子。当初找了铺面开茶馆的时候,咱们就想着每个月能挣个一两银子,能够买点菜就好了。后来,哪知道,一个月挣了一两银子不说,一天就能挣一两银子了,现在已经不止这么些了。那时候也不知道现在的生意会这么好呀!”
“还是咱们没有前后眼!没看的这么长远,当初良和就让我把铺面盘下来的。”当初孙朗是不懂生意经的,但是柳良和知道,这个是个商机。
“咱们现在也没有过得不好,也没有什么前后眼的事情。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变成什么样儿,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柳月娘觉得自己的人生算得上是跌宕起伏的,人生的际遇从来不是你能预料的,所以,做好自己就好了。
“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好的事情了。良和还劝你去贩货走南北呢,你不也是不愿意的?看看大姐夫现在的生意做得多大,你是不是也觉得没有前后眼?”
孙朗笑笑,自己自然是不愿意跟着
“不管日子的酸甜苦辣,一家人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福气了。我只要你跟孩子们平平安安的,我就安心了。钱多钱少,不过是活法不同罢了。”
等过了年,孙家的茶馆就开张了,一开年就开了春,江面上就解了冻。码头上又开始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刘廷坚也带着叶子跟两个孩子来投奔城里的舅哥。孙朗带了刘廷坚出去,叶子跟着柳月娘进了后宅。叶子一身干净的棉布襦裙,身上的衣服不算是好料子,但是也是保暖的。看样子,搬出去住也没有受什么苦。
“你们就这么分了家,想好了要干什么没有?”柳月娘当初分家的时候也是匆匆忙忙的,只是,当初的自己是被逼无奈的,叶子却是受不了气,一下子就分出来了的。
“我也没什么成算,但是肯定是干老本行的。我们家廷坚就会做豆腐,我们想着开个豆腐坊,带着两个孩子就能过活。”刘家做了几辈子的豆腐,祖上的手艺传下来。刘廷坚也做了好几年的豆腐,别的不敢说,做豆腐绝对是行家。
“说起来容易,要开个豆腐坊可要不少的银子呢!”柳月娘垂了眼眸,想要晾一晾叶子。
看样子,叶子就没什么银子,肯定是想跟家里借些的。这是亏的家里有钱,要是家里穷的叮当响的,叶子也受不了气就这么负气分出来可就要受苦了。
“这不是还有二嫂跟二哥么!”叶子呵呵笑着,抱了两个儿子给柳月娘看。小的尚小,还在襁褓里,不过是三个月大的孩子,每天都是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大的倒是已经满地跑了,喊着要跟怀林哥哥玩。
“不是嫂子不帮你,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年前你二哥刚刚买了茶馆的铺面,家里现在怎么也没什么银钱支持你们开个豆腐坊的。”柳月娘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家里确实是买了铺面,家里的银子也确实不多。
毕竟,在历阳城开个豆腐坊,买房买地也要不少的银子呢。
“这个二嫂倒是不用担心的。我跟二哥说了,成亲三年,我们也攒了些私房,租个小院子,我已经找人去打磨了石磨,估计也费不了多少工夫。我可以在城里摆个豆腐摊先卖着,以后再说什么豆腐坊的事情。”
刘廷坚跟着孙朗撩了帘子进来,叶子的想法是要靠着二哥二嫂的支持。但是,刘廷坚的想法不一样。叶子嫁给了刘家就是刘家的媳妇儿,没道理还是要老是依靠着娘家。刘廷坚相信,靠着自己的手艺,也不会让叶子他们娘儿三个饿着了。
孙朗点点头,也是一脸的认同的样子。要是妹妹妹夫开了口,自己当然不会一味的拒绝,但是,救急不救穷。自己帮得了一次,帮不了一世,日子还是要他们自己过出来的。
叶子急的直跺脚,“你说什么呢!”
刘廷坚伸手搂了叶子的腰,“放心好了,要相信你相公,总不会让你饿着的。”
刘廷坚确实是个能干的,在历阳城北租了个小院子,也没有住在孙家,更没有向袁府求助。每天早上做了豆腐,挑到集市上卖,价钱公道合理,还顺带着卖些豆腐花,豆浆之类的。
到了下午,还做了烧饼,挑了豆腐花,豆腐汤,到码头上去兜售。码头上的汉子们,干的下力气的活,吃过午饭,过个个把时辰就饿了。更兼之,买了烧饼的,刘廷坚免费送豆浆喝,大家更是喜欢了。因为风雨无阻,倒是成了码头上的一景。
孙朗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在茶馆的门口做了雨檐,刘廷坚也不拒绝孙朗的好意,在茶馆的门口还摆上了桌椅。
因为跟谢知府的关系好,怀仁更是知府府衙常来常往,大家渐渐的知道了孙家的小子跟谢知府的二少爷是同门师兄弟,大家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张捕快更是爽快,现在保护费都不收了,根本也没人到孙家的茶馆闹事――墩子可是个有功夫的。有人来找茬的时候,墩子直接把人打的满地找牙。
大周朝的现任皇帝,也真的开了海运,舟口成了全国最先开放的沿海城市。舟口跟历阳走水路不过是半天的路程,历阳又是南北枢纽,舟口的开放直接带动了历阳的发展。
历阳城的人口更多了,城东原本稀稀疏疏的,现在也不断的有人买地置房。这回,孙朗本着先下手为强,也不管是不是贵贱,就买了好几个沿路的铺子。
“本来,这些铺子的价钱可不便宜,这都是沾了谢知府的光,明年的拜年礼,可要重些了。”孙朗内心里真的是感激谢知府的,自己作为一个白丁,得到谢知府的如此照拂,确实是谢知府的恩德了。
“谢家是好的,只是不知道曹老爷是怎么魔怔了!”
过了年,曹夫人就把向姨娘打发了嫁出去了,但是,曹老爷也再没有进过曹夫人的房门。(咳咳,这个都是下人们传的,孙朗也不是要故意听到的,毕竟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
柳月娘也是感慨万千,曹老爷虽然是个举子,但是跟孙朗一比,品格立显高低。
“曹姐姐如今有儿有女,也不指着曹老爷过日子了。曹姐姐说,等两个女儿都嫁人了,官哥儿成家立业了就成。这辈子是指望不上曹老爷了,只能指望有个状元儿子了。”
曹老爷不进曹夫人的房门并不是什么禁欲读书去的,有人送了曹老爷两个扬州瘦马,现在就在以前向姨娘住的院子里。向姨娘离开不过是半个月的事情,真的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
曹夫人这回算是彻底心如死灰了,原先虽说狠厉,但是总归是盼着曹老爷回头的。大姐儿、二姐儿已经懂事了,但是子不言父过,只能跟着母亲默默垂泪。曹夫人也把官哥儿送到了唐先生的学堂,只是休沐的时候才回来。
等到清明过后,柳良和也到了历阳城,柳家在这边的产业有管事打理着,但是主人家也要常过来看看。更何况,历阳靠着舟口,柳良和还想要去舟口看看。
柳月娘跟着孙朗到码头上去等着柳良和,但是,柳良和出了船舱,柳月娘的脚下就是一顿――跟在柳良和后面的,是一个梳着高髻、一身粉红的年轻女子。
“姐姐,姐夫!”多日不见,柳良和也很高兴,而且,终于不用坐船了。船上虽然平稳,但是到底不如6地上。
那粉衣女子盈盈一拜,“姐姐,姐夫!”眼波流转,甚是风流。
柳月娘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姐姐,这是我在淮阳的媳妇儿,莹莹。”
柳月娘甩袖离去,“我可没有这样的弟妹!我弟妹是白锦秋,现在好好的呢,哪里又来一个弟妹!”
说着也不等孙朗,直接就带了丫头婆子上了马车,直接离去。孙朗的脸色也有些不好起来,连忙跟柳良和一拱手,直接就追着柳月娘去了。
柳月娘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原先在李家村的时候,日子虽然是清苦了些,但是,没这些正室姨娘的糟心事儿。现在,到处都是姨娘,姨太太,现在柳良和胆子更肥了,还闹出个两头大来。
孙朗追着柳月娘,一直进了府,丫头婆子们带着孩子们,柳月娘进了屋子,就把自己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