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
书房之内,厉煌天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
雪千寻垂手立于案边,低声禀报:“公子爷,「谛听」传来消息,朝堂之上目前暂无异动,对于东厂朝臣虽然褒贬不一,但因陛下之故,尚无太大的反对之声。纵有言官上书,陛下亦选择留中不发。”
偷瞥了眼厉煌天,见他没有反应,便继续说道,“倒是江湖之上……”
语气微微停顿,欲言又止。
“说。”厉煌天闭着眼睛,淡淡说道。
雪千寻轻咬下唇,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忿:“各大势力对于我东厂多有轻视,甚至对陛下亦颇有微词……”
一阵沉默。
半晌,忽然一声嗤笑响起。
厉煌天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看来都没有将我东厂放在眼里啊。”
“公子爷……”雪千寻担忧地看着他。
厉煌天眼眸中闪过一丝直透心底的冷意,哂然一笑:“没关系,很快他们就会记住东厂,记住我厉煌天的名字。”
看着神色傲然的心上人,雪千寻明眸中透出崇拜、迷醉、爱恋之色。
绝美的脸上满是坚定:“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厉煌天摆了摆手:“退下吧,告诉雨化田,务必将一切筹备得妥妥当当。”
“喏!”
……
很快,东厂的“开厂”之日到了。
这一日,天朗气清,晴空万里。
东厂大门外,人头涌涌,挤满了看热闹的民众。
这些时日里,东厂督主厉煌天击败前锦衣卫指挥使、中天位宗师张召重的消息已经流传了开来,倒是为厉煌天增加了不少声望。
当然,无论民间还是江湖,对此震惊的人皆不在少数。
虽然各大势力对东厂不屑一顾,但对于厉煌天这位表现惊人的东厂督主却都表示出了不小的关注。
不过对于东厂诸人来说,这些都已经顾不上了。
天色刚刚放亮,整个东厂就已经忙碌了起来,人流来来往往,分外热闹。
虽然如此,但却并没有混乱的感觉,在雨化田的指挥下,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井井有序。
此时的东厂已经有了数千之众,府邸内自然是容下的。
好在姬瑶事先考虑到了这一点,当初设立东厂的时候便在府邸旁边修建了一座小型兵营,便于训练和活动所用。
上午辰时左右,所有人全部整整齐齐地站立在了兵营的演武场内。
长宽约三四百米的演武场,被这数千人挤得满满当当。
在这些穿着整齐紫黑色东厂制式服装的大汉衬托下,现场气势显得威严而壮观,让每个人看的都是热血沸腾、心中骄傲。
演武场的中心处,搭建了一座七八米高的大型高台,旌旗猎猎,庄严肃穆。
雨化田领着曹正淳等档头、千户,以及端木蓉、程灵素、雪千寻三女站在高台下,分立左右。
高台一侧,摆放着几张椅子,上面坐着来贺的宾客——
展昭代表于谦来了、独孤凤代表独孤阀来了、段天涯代表朱无视来了、无情代表诸葛正我来了、柳激烟代表六扇门来了……
至于锦衣卫,更是由青龙亲自前来,还有顾惜朝、卢剑星、沈炼、靳一川四人皆至,看得不少人侧目。
姬瑶虽未亲至,但也派了上千禁军帮忙维持秩序,以示重视。
高台之上,摆放了一张宽大、威严、华丽至极的石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辰时一刻,雨化田清朗的声音回响在众人耳边:“时辰已至!”
“恭迎督主!”
哗!
数千人昂首挺胸,整齐划一,振臂高呼:“恭迎督主!”
气势如同滔天巨浪,铺天盖地,青龙等人若非功力高深,还真受不住这股气势。
……
高亢的呐喊声中,一道翩若惊鸿的身影倏然脚踏虚空、从天而降。
外披黑色华丽大氅、内穿白色绸缎锦衣,头戴威严的银制冠器,腰配玄色长剑,肩头蹲着一只白色三尾狐狸,面容俊朗冷酷,一双蓝紫色眼眸精光闪烁、不怒自威。
整个人显得霸气十足,威风凛凛中又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妖异。
看到这道身影,数千人的呐喊声顿时更加响亮而狂热了。
厉煌天面带一丝微笑,面朝众人缓缓地降到高台上的石椅前,本来宽大、威严的石椅在这道身影之下,却显得那么渺小、那么不起眼。
宽大的袖子倏然一拂,厉煌天转身坐上了石椅,长长的黑色华丽大氅落在地上,如雪白发垂于其上,黑白分明,衬得其高贵大气。
高高在上,威仪浩荡!
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无尽的威严,令人望而生畏!
顾盼之间,精光盈盈,目光锐利如刀,仿佛只要一眼,便能轻易刺穿人的灵魂!
唰!
“拜见督主大人!!”
现场除了来宾之外,其余人皆齐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声高呼。
厉煌天看着这一场景,一向沉稳的心性,也不由热血沸腾,豪气大发,右手抬起向前虚托。
“众位兄弟不用客气。”
清冷中带着霸气、不容置疑的声音传遍整个演武场。
哗!
众人瞬间整齐地站起。
“今日,我厉煌天承蒙陛下和各位兄弟厚爱,担任东厂督主之位,厉煌天在此向众位兄弟保证,东厂定不负陛下所托,上监察庙堂,下肃靖武林,让我东厂之名,响彻天下!”
厉煌天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到这话,无论是雨化田、曹正淳等人,还是数千东厂番子,所有人的心里登时都热血上涌,脸色潮红,兴奋不已。
“响彻天下!响彻天下!”
“响彻天下!响彻天下!”
喊声如潮,震动四方,所有人心中充满了激动和自豪。
即便是原本对于厉煌天不以为然的曹正淳等人,此刻亦难忍心中激情,振臂高呼,内心对于厉煌天的认同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了不少。
看着意气风发的厉煌天,端木蓉三女脸色酡红、目光迷离、娇躯轻颤,心中溢满了崇拜之情。
独孤凤的眼眸中亦是异彩连连。
“唰!唰!唰!唰!唰!……”
不知是何人开的头,在场之人再次下意识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用尽全力齐声高呼:
“督主威武!!!”
“督主威武!!!”
……
现场的气氛达到了最高峰,整个演武场似乎都弥漫着一股疯狂的气息。
三分钟后,竭嘶底里、震天动地的呐喊声渐渐落下,厉煌天双眼缓缓扫视了一遍众人。
所有人的身体下意识一紧。
一声清冷中透着无尽威严、无尽霸道、无尽冷酷的声音骤然响起,仿佛昭告天下:
“本座宣布——”
“东厂……”
“……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