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就是水。”
虽然得到了师父的肯定，苏凡依然觉得匪夷所思。
宗门功法里的天罡之道，是一个修行者内心中对于这个世界，对于天地间大道最本源的理解，就像苏凡前世的哲学家们对于世界的本源的争论，物质与精神，只能有一个是第一性，这才真正是不可调和的大道之争。
对于苏凡而言，若有人说他的天罡大道是时空，因果，毁灭，阴阳，心灵之类比较高大上的东西，虽然和他的道不同，可是总能接受，说这些是世界本源好歹能说服人，修真世界嘛，看了那么多起点小说，挺好理解的。
至于将水视为天罡大道，真的超出了他的理解。
……好吧，他还是能理解的，起点小说千千万，什么款的都有，别的不说，以“剑”这种后天的东西为大道的书都出现了，还有好多，有啥是不能接受的？
苏凡真正奇怪的是什么样绝世奇葩才会理所当然地觉得水才是世界本源，这种奇葩的天罡之道又是怎么顺利修炼下去的，毕竟被师父拿来举例子的人，不修炼出一点名堂来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似乎对自己的新徒弟的震惊表情很满意，大爷在这里停了一下，留了一个悬念，先让苏凡思考一下下，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杯子，喝了一口水，这才接着说：“以‘水’为天罡之道不但能修炼，而且还能走得很远，这位宗门前辈现在就在仙界，而且在仙界的历代祖师中还是境界最高的几位之一。”
“哪怕是最平凡的水之道，依旧可能走到最后，可能有有成为至强的‘天罡之道’的一天。”
“悟道要靠你自己，越是境界高深的大能者，其实指导后辈的时候越不会对后辈所悟之道表达自己的见解。大能讲道，大都也只是提纲掣领地讲一讲，主要以引导为主，绝不会直截了当的告诉你，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描述有点抽象，大爷举了个例子：“还记得《天罡正气诀》开篇的那个观想图吗。”
“记得。”
“就是大概那个感觉的，你领会一下就行。”
苏凡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那师父，这个水之道是咋修炼到那个地步的？”
“我咋知道？我知道了我还会在凡间吗，早飞升了好吧？！”
师父耿直的回答差点把苏凡噎死，不过想想也有道理，就是让人有点失望就是了，真的好想知道啊。
“宗门里现在有很多长老，培养弟子就什么都包办了，恨不得从出生起就开始洗精伐髓，道藏熏陶，这倒也没啥，望徒成龙嘛，能理解。
“可是连弟子悟的什么道都替他选择就过分了，恨不得让他们一开始就像自己一样选一条强大的道，各种培养都往这个方向去，收了一堆真传弟子，悟出来的就终重点培养，悟不出来的就逐出师门。”
“最后搞得门下清一色的都是一种道。
“这就是对弟子创造力与道途的扼杀。”
苏凡听得有点疑惑：“既然您觉得这是错的，为什么不让宗门改过来？您是太上长老了，看不惯为什么不让让宗门改呢？”
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万一戳到自己这个新师父的痛处怎么办，气氛一轻松，脑子里的那根弦一放松，说话就开始没把了。
果然，大爷的脸一下就黑了，身周仿佛都环绕了一圈低气压：“我也想，可我又不是宗主。太上长老都有好几个，几乎都是这么认为的，我有什么办法？”
“那他们那么搞，培养弟子的速度是快了不少，一茬一茬和韭菜似的，可是这样怎么能出真正的强者呢？”
看着眼前开始碎碎念，仿佛把自己都忘了的师父，苏凡忍不住缩了一下脑袋。
忘了也好，自己别再触他霉头了。
大爷也就是自己嘟囔了几句，郁闷了一下，然后就自己调整过来了，把话题又拉了回来：“总之对于悟道我是不会教你的，在我的理念里，大道万千，从没有所谓的‘左道’，问问你的本心，只要是你真心选择的道，一直走下去，那就是你的‘正道’！”
“我知道了，师父！”苏凡郑重地点了点头。
大爷也点点头：“行了，你知道就好。虽然对悟道方面我帮不上忙，不过对于修行方面的问题我还是能指导你一下的。以后有疑问发信息给我就行，身份玉牌里说不清的当面问也行。”
严肃的话题一过去，大爷话题一转，表情都快活了起来：“还好我收徒手快，你修成天罡正气诀的消息我估计瞒不了多久。”
“啊？”苏凡有点惊讶，“除了胖子和师父你以外我没有对其他他人说啊？”
想了一下又试探性地猜了一下：“是藏经阁还是术法测试处？”
大爷有有点惊讶：“居然被你猜中了，是术法测试处，少有弟子能有你这个意识，不愧是老夫的弟子，悟性不错啊。”
“当然，这不就是修真版的个人隐私泄露嘛？这个我的确是很熟。”苏凡内心腹诽了一句。
“这个很正常的嘛，宗门的各种数据和贡献点的运转，都是天罡周天仪负责的，你练成天罡正气诀了，在测试术法的时候数据肯定非常异常，只要引起她的注意，查一下你就知道了。”
苏凡表面上是一副大开眼界，十分惊讶地样子，其实他的内心更加惊讶，简直特么要吓尿了。
他之前的猜测果然应验了，果然被大佬盯上了，稚嫩的穿越萌新果然已经暴露在凶残的土著大佬的目光下了，还是这种专业推算的大佬，也不知大佬已经把他的底裤扒到哪一层了？
同时苏凡也松了口气，自己运道不错，恰巧在这个危机关头成为了另一位大佬的弟子，虽然只是记名的，不过也是相当于雪中送炭了。多了这么一张护身符，仙器大佬对自己感兴趣的同时也不会对自己有个啥恶意了吧？
虽然自己暂时可以说是脱离了危险，不过还是苏凡略微有点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下：“师父，这位仙器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