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东方锦问自己凭什么,东方逸差点笑出声来,不管是东方灵的买凶x杀人,还是跟幽冥堂勾结,这些他手中确凿的证据,至于仇罗杰拿出的那封信,其实只是锦上添花罢了,谡王绝非傻子,他哪怕通敌,也绝不会留下一封足以要了全族人性命的证据,仇家拿出来无非是想向东方逸证明他们仇家的立场。
疑惑的挑了挑眉梢,东方逸指着自己的鼻尖,纳闷道“你在问本王要证据么?”
东方锦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说灵儿买凶刺杀你,又说我谡王府跟幽冥堂有勾结,敢问殿下是从哪里得来的证据?莫不是贼人所述?据本王的线报,恒王殿下不仅命人打折了幽冥堂俘虏的腿,还让狱卒每天只给一顿饭,以此来看,殿下的证据不足以让世人信服啊!”
烦躁了看了对方一眼,东方逸端起茶水吹了吹,并冲门外招了招手,旋即一个半身瘫痪的青年跟两名浑身血污的中年男子被凌思乐等人的兄弟抬进屋内。
引进杯中茶,东方逸起身指着那名青年问道“你可认识此僚?”
深深得看了一眼孙子,东方锦面色坦然的摇头道“这人难道就是行刺殿下的幽冥堂鬼祟?传闻恒王殿下文武双全,不会就凭此僚的一番诬陷,就把罪责都安在我们谡王府了吧?”
嗤笑了一声,东方逸毫不在意的回道“当然不会,若仅凭这个人,本王怎么敢动大凉的谡王爷呢!”
说完,东方逸蹲下接上青年的下巴,低头微笑道“有件事要提前跟你说声抱歉,或许这就是你的命。”
话音落下,伴随着咔嚓一声,青年男子的胳膊突然被东方逸卸下,强忍着剧痛的青年,紧咬嘴唇,额上青筋暴起,双眼瞪得溜圆,但一句哀嚎都没有。
赞赏的看了青年一眼,东方逸抬起头问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有人告诉我这小子是你的孙子,既然你说不认识此僚,因此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本王觉得审问此僚之事,应当你老的面来进行,不知谡王爷可否应允?”
东方逸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东方锦岂能不知对方的盘算?再者仇家跟步家都掺和其中,这就说明两家已然背叛,谡王府今日绝不可能善终,可为了家族的血脉,东方锦只能咬死牙关硬撑下去,于是他平静道“当是如此!”
闻声,堂内众人皆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东方锦,然东方锦却十分镇定的对众人解释道“一场刑讯逼供罢了,为了证明吾府的青白,众位莫要阻拦恒王殿下!”
见东方锦把这件事说成刑讯逼供,东方逸咧嘴大笑,对他来讲,这只是他戏耍谡王府的前菜,要是直接掏出决定性的证据,他哪还能观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再次跟幽魂道了一声歉,众人只见东方逸把刚才卸下的手臂咔嚓一声接上,随后盯着东方锦的面容再次卸下,来来回回三次,幽魂终于忍受不住疼痛的煎熬,颤声对东方逸恨道“杀了我,杀了我!”
瞥了一眼感同身受的谡王府众人,东方逸身体微蹲,轻笑道“我说过了,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这是你的命,你逃不了也避不开!”
可能东方逸也觉得光玩一条胳膊无聊,遂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恒王殿下跳到另一边,直接卸下另一条胳膊,然后将这条胳膊反折,露出红白相间的骨头,冲在场众人龇牙咧嘴,介绍道“诸位千万不要觉得本王残忍,我在漠北曾见过我方暗探被北漠人折磨的惨状,用他们的话来讲,叛国者人人得而诛之,任何残忍的事都可以用在他们身上。”
步武跟仇罗杰闻言,面面相觑,他们自然听出恒王殿下这别有深意的话在讲述什么,辽东未来诚然是两家独大,但东方逸也希望他们不要忘了是谁把局面做到今天这等地步的,借着幽魂的惨状,东方逸就是要告诉他们背叛者的结果。
此时此刻,东方锦的指甲早已陷入肉中,要不是为了家人的性命,他怕早就出手击杀了东方逸。
缓缓地呼出口中浊气,东方锦皮笑肉不笑的问道“诚如殿下所言,此举是为了证明我谡王府的青白,可是殿下这么对待犯人,难道就不怕刑部参你一个越权,御史台治你一个滥用私刑的罪名么!”
听到东方锦的话,东方逸捏着下巴,做出思考状,旋即轻描淡写的回道“多谢老王爷提醒,不过本王这应该不算滥用私刑,幽冥堂传统北漠刺杀吾兄,实乃大逆不道,据大凉刑法第三章第六条规定,对叛国者审判,死伤不论,刑法不究。不好意思,大凉的刑法怕是管不到本网了,不知老王爷是否清楚高丽那边的刑法,我看看他们会不会追究本王的责任?”
东方锦俨然听懂了恒王殿下话中的意思,不过这等小儿科的套话又怎么会对他奏效?犹豫了一会,东方锦蹙眉摇头道“这个本王还真不知,难道恒王殿下对高丽的刑罚很感兴趣?”
见对方煞有其事的模样,东方逸摆手嗤笑道“怎么可能,一个弹丸小国岂能勾起本王的兴趣?不过本王如今手里还有一封指责你跟高丽串联的密信,不知你又当作何解释?”
目光扫了一眼仇罗杰,东方锦讥笑道“有些人想趁火打劫,利用恒王殿下心中的那点不快做点什么,不过殿下觉得一封缺无实证的密信能做什么?”
东方逸很是肯定的笑道“确实如此,俗话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是有人对谡王府不满了啊!”
顿了顿,东方逸随手又帮幽魂把反折的胳膊接上,然后听着幽魂的痛苦大嚎,冲东方锦似笑非笑道“不过还有句俗话也说得不错,无风不起浪,你又怎么证明谡王府就一定是清白的呢?”
望了一眼生不如死的孙子,东方锦咬牙道“一件既不能证明又不能否定的诬陷,恒王殿下觉得我们该怎么办好?是不是把脖子伸到殿下的屠刀下,引颈就戮,才能证明自身的清白?”
或许是同情又或许是觉得幽魂的叫声太烦,听完东方锦的质问,东方逸一计手刀砍晕了幽魂,随后起身走回原位,用凌思乐递过来的丝巾擦着手,若无其事道“那到不必,毕竟都细数下来,咱们也是三服内的同宗,用不着这等方法自证清白,不过既然有人把这份密信送到本王手中,作为大凉的皇子,本王说什么也不能熟视无睹对吧?”
东方锦眯着眼问道“那恒王殿下准备怎么办?是要本王随你去奉安对质么?”
瞧对方已经快被自己逼到气急败坏的份上,东方逸收起丝巾,微笑道“不至于不至于,而且你也应该知道本王现在属于被逐期间,没有父皇的旨意,本王怎么敢回奉安?但你说的也没错,这件事的确需要仔细审查一番,这样吧,不如你让本王今日从这挑选一些人带走,待本王审讯完后,在给贵府送回来怎么样?”
今日如果让东方逸带人离开谡王府,明日他绝对有办法把这件事坐实,到那时谡王府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绝无翻身的可能。于是东方锦摇头道“这不可能,当今天下除了宗正府,其他人哪怕是陛下亲至,也无权将人带走审问。”
停顿了一声,东方锦忽然冷笑道“不过这件事也不无回旋的余地,殿下既然都在我府设立了邢堂,不如就趁此时机在本王这里审讯如何?”
不愧是跟先帝竞争皇位的枭雄,东方逸暗道了一声老狐狸,但他也不是没有后招,这本就是一场戏耍的游戏,没到终场,他又怎么会把全部底牌丢出?装作为难的模样砸了咂嘴,随后沉声点头道“当是如此!”
应下此事,东方逸对凌思乐几人使了一个眼色,众人得见会心一笑,转身便离开了前堂。直至堂内众人等的不耐烦之际,凌思乐等人才姗姗归来,同时手上还端着从海宁县衙里搜刮来的刑具。
瞧着摆在堂内的各类刑具,在凌思乐等人幸灾乐祸的眼神中,东方锦眼角抽搐,堂内谡王府一脉的人,脸上皆带着恐惧之色,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吐沫。
拍了拍手,东方逸把众人的目光拉回来,旋即冲东方锦微笑道“可以开始了么?”
指着堂中的刑具,东方锦冷笑道“你打算对同宗刑讯审问?”
东方逸诧异的反问道“不可以么?这可是在审讯叛国罪啊!”
此言一出,东方锦顿时没了底气,因为他也清楚审问叛国罪时,是没有人关心行刑是否严重的,哪怕是御史台也不会过问,毕竟被拷问之人极有可能是叛国者。
看东方锦哑口无言,东方逸怡然自得的冲凌思乐吩咐道“命人把男女分开,本王要仔细审问,记得去城中妓馆找两个女人过来,都是同宗本王不好亲自审问女眷,让她们代劳吧!”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让风尘女子来审问,这让谡王府女眷的脸面往哪搁?
挣开家人的手臂,东方灵走到东方逸身前,怒气冲冲的问道“你让那种人来审问我们,是什么意思?”
谁知东方逸非常坦然的笑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