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焦爷和你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你老实告诉焦爷,你这小子到底是不是杜小梅的姘头。”
走在回去的路上,焦阳忽然问道,他手上拿着渡魂草,不住的把玩。
“焦师兄,什么是姘头啊?”
韩林还没回答,罗升却抢先问道,他自懂事起便没下过灵岳宗的山门,赤子心性,完全不能理解这些话的含义。
“小屁孩懂什么!”
焦阳双眼一瞪,目光如雷电一般扫向罗升,吓的罗升浑身一抖,连忙往后面一躲。
见罗升不再插嘴,旋即,焦阳才挂着笑容继续问道,
“小林子,韩师弟,你告诉师兄,杜小梅,杜师姐,是不是你的双修道侣?”
“这个答案对师兄来说很重要吗?”
韩林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反问了焦阳一个问题。
焦阳神色如常,似乎早就猜到韩林要问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他才开口说道,
“有时候答案并不是很重要,焦爷这辈子求的就是一个心安理得,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猜得出来。”
“焦师兄有仇人,想要报仇而不得,于是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焦师兄对我如此之好,无非是挟恩图报罢了。”
“而焦师兄如此执着于我和杜师姐的关系,无非是看中杜师姐在内门中的声名,想必焦师兄这位仇敌恐怕也是个在宗门内颇有声望的人。”
“应该是某一位内门弟子吧。”
韩林半是猜测,半是肯定的说道。
“不是……”
罗升听到韩林的话后,立刻就要开口为焦阳辩解,只是焦阳立刻一个眼神看了过去,他闭上嘴,脸涨得通红,似乎在生闷气。
“小林子,”
焦阳喊了一声,他停顿了一下,望着天边,一双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随后,他轻声叹息,似无奈,似追忆。
“焦爷是有一个仇敌,而且是生死仇敌,你很聪明,看事情看得很透彻。”
“不过有一点你倒是猜错了。”
“哪一点?”
韩林眉头紧锁,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分析错了。
“焦爷现在问你和杜小梅的关系,并不是想要挟恩图报,就如方才所说,求个心安理得罢了。”
“或许最开始我有这个想法,但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特别是这次同生共死之后,我已经没了这种想法。毕竟,你韩林也算焦爷的朋友了。”
焦阳的话说得极其诚恳,他一双眼睛已经眯到最小,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模样。
韩林没有开口,就如同焦阳把他当作朋友,他也把焦阳当作了朋友。无论最开始的动机有多么不单纯。
“焦师兄,讲讲你过去的故事吧,韩某可不相信一个杂役弟子处的执事,能够有练气七层的实力,甚至能力敌筑基期的妖虎,这可是连外门长老都做不到的事。”
韩林不再纠结于焦阳是否有挟恩之嫌,他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焦爷过去的故事,那可就长了去了,毕竟焦爷在这灵岳宗,也呆了有几十年了。”
一说起他的过往,焦阳立刻变得神采奕奕,仿佛他过去有无限的辉煌,就如同一颗星辰似的,点亮他的前半生……
“焦爷跟你不同,焦爷是三十年灵岳宗收徒大会入门的弟子,当时灵根测试,焦爷虽然比不上杜小梅这样的天才,但在整个灵岳宗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那时焦爷意气风发,十年之间连破五境,到了练气五层,在整个宗门内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当时焦爷在外门,一呼百应,就连那些外门长老,见了焦爷都要毕恭毕敬,因为他们知道,焦爷迟早要成为内门弟子,甚至可能成为核心弟子。”
“当时的焦爷,可比现在在杂役弟子处风光多了,到哪都是朋友,那些弟子都以认识焦爷我为荣。”
焦阳嘿嘿笑着,似乎回忆起了以往的开心事。
“但是焦爷知道,那些人不过是酒肉朋友,他们看重焦爷的实力,他们看重焦爷的未来,焦爷表面和他们打成一片,心里却一点儿也不待见他们。”
焦阳的眼神逐渐深邃,
“焦爷当时只有一个朋友,全心全意深交的朋友,他姓陈,是同一年与我进的外门。”
“他天赋不如我,但是也还不错,同样练气五层,只不过堪堪破入,而焦爷当时已经到了练气五层巅峰。”
韩林沉默不语,接下来的事不用焦阳说他都已经猜得出来。无非就是为了争夺修炼资源,而导致的朋友反目。
果然,焦阳继续开口,
“他一直是沉默寡言的,不爱说话,但待人接物让人如沐春风,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至少我以前是这样认为的。”
焦阳叹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
“一直到了紫临真人来内门选择弟子的时候,那时候焦爷练气六层,半只脚踏入练气七层,当时焦爷就是内门第一,而紧随其后的,便是他。”
“本来焦爷想把这个名额让给他,但是他说他不如我,叫我全力出手便是,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
“本来焦爷还很感动,有这样一个朋友,现在想想,都是狗屁!”
焦阳啐了一口,他忽然觉得有些烦闷,一拳打出,拳风赫赫,一棵树应声而倒。
“大比那天,焦爷力克内门众多高手,他也不差,于是最后的斗法便是由我和他展开。”
“焦爷快要到练气七层了,身体窍穴打开了七十二个,一身灵力雄浑,近乎是碾压着他打,但是他却和之前说的不一样,无论怎样都不肯认输。”
“焦爷能怎么办?他毕竟是焦爷的朋友,”
焦阳哂笑一声,似是在嘲笑自己以前的无知,
“焦爷只能散了灵力,去扶他起来,我虽然不解他为何如此执着,但我愿意将核心弟子的位置让于他。”
“焦爷好心好意,却被当成了驴肝肺,他一起身,直接运转灵力,一掌打向了我胸口,这一掌阴毒无比,直接废了焦爷数十年的苦修。”
焦阳苦笑,
“焦爷在床上躺了一月有余,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成了紫临真人的徒弟,而焦爷浑身法力被废,只有练气一层的修为,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自此以后,什么都变了,那个名震内门的焦阳不见了,杂役弟子处多了个土皇帝。”
“内门弟子焦阳一呼百应,朋友满天下,而杂役弟子处的焦阳,只是个欺上媚下,不知所谓的人,连狗都不想理他!”
“所以,韩师弟,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