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归并没有伤了南宫世家这名弟子,而是把他推了出去,在众人眼中杨不归已经对南宫世家特别客气了,而在杨不归眼中他可不愿意在此刻闹出太多事来,毕竟这些武林人物都是打着为了顾惜明的死而来。
南宫烈打量杨不归许久,道:“兄台是孤晨轩的人吗?”
杨不归道:“孤晨轩杨不归。”
南宫烈忙道:“原来是杨四侠,以前只是闻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南宫烈佩服。”
杨不归脸色阴沉,道:“如果南宫世家是为了祭奠我五弟而来,孤晨轩上下都会欢迎。如果是来孤晨轩捣乱的,那你们可是来错了地方。”
南宫烈道:“江湖上都说以武会友,南宫烈来到孤晨轩一方面是来祭奠顾五侠,另一方面也想会一会孤晨轩的高手。”
杨不归道:“从你们南宫世家弟子拔剑的那一刻,孤晨轩就已经不在欢迎你们了。现在你们要不迅速离开,要不就拔剑吧,杨不归虽然无能,却也能接的住三招两式。”
南宫烈哈哈大笑,道:“杨四侠痛快,今日不论胜败,南宫烈回到南宫世家也可以交代了,至少讨教了孤晨轩高手的高招。”
杨不归道:“厅中狭窄,请外面一战。”
杨不归铁拐轻轻一拄地,身子已经跃出了大厅。虽然杨不归七年前在七星崖下腿受了伤,但是就这轻轻一跃,谁又能看出他腿曾受过伤。
南宫烈带着南宫世家的弟子走出了大厅,其他武林人物都涌出了大厅,站在两边观战。
南宫烈身后一个二十四五的年轻人道:“烈哥,早听说孤晨轩个个都是高手,今日就让小弟长长见识。”
南宫烈皱皱眉头,道:“平弟,我看你还是算了吧。这次带你来就是来看看热闹,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去没办法交代。”
年轻人微微一笑道:“小弟只不过是南宫世家的一名小弟子,即使败在杨四侠手中,相信杨四侠不会伤我一个无名小卒的。”
这句话好像是对南宫烈说的,却面朝着杨不归,杨不归暗暗好笑,南宫世家也不过如此,还没有交手就已经让自己不可伤了他。
杨不归朗声道:“这位南宫小侠放心,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伤在我的铁拐下的。”
杨不归当然不会知道,即将和他交手的是南宫平,他的武功在南宫世家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平凡,但是他的身份却一点也不平凡。南宫平是南宫世家家主南宫鹰的独子,受到南宫世家所有长辈的宠爱,年轻一辈的弟子对他更是不敢怠慢,不过南宫平却没有达到他爹的期望,剑法平庸,在南宫世家能够达到中流都已经很不错了。
南宫鹰看到儿子武功如此不济,也只能唉声叹气,南宫世家的少家主剑法平庸,说出去真的是件丢脸的事。
时间久了,南宫鹰也放弃了对儿子的教诲,南宫平也不愿意与其他弟子接触,他在南宫世家成了独立的存在。
这次方泽在江南可以说连挫东方世家碧水阁游霞宫,南宫世家作为江南有数的势力当然早早就听说了。南宫世家许多弟子觉得方泽虽然没与南宫世家发生冲突,但是方泽连挫三大派,就已经让南宫世家很丢脸了。
这次南宫烈来孤晨轩就是要找回点颜面,在江湖人物面前扬名立威。南宫烈是南宫世家顶尖的高手,南宫鹰很是放心。南宫烈临行之时,南宫平却出现了,他要跟随南宫烈一起去孤晨轩,说是去长长见识。南宫鹰还是很希望儿子南宫平能够有所成就,出去见见世面也好,就答应了南宫平。南宫烈当然知道,南宫鹰让南宫平跟随自己的目的,自己只要保护好南宫平就可以了。没想到南宫平竟然要去与杨不归交手,这让南宫烈很为难,心中也在大骂南宫平不自量力。
南宫平好像没看到南宫烈那张难看的脸,径直来到了杨不归面前。
南宫平面带微笑,拱手道:“杨四侠,请您手下留情。”
南宫平微笑瞬间消失,剑出鞘向杨不归前胸刺来,出鞘的速度不快刺来的速度更不快,这一剑刺出却异常的沉稳,杨不归铁拐拄地向后跃去。杨不归没有出招格档,而是选择了退让,这是以往杨不归与别人交手从来没有发生的事情。
周围的人包括南宫世家的其他人都认为杨不归不愿意一招就伤了这个无名之辈,只有杨不归清楚,南宫平刺来的不太快的这一剑,沉稳中显露杀机,一剑刺出已经封住了杨不归可能出手的方位。杨不归如果选择还招,很有可能就在南宫平剑刃之下。杨不归低估了南宫平,情急之间之能选择后退,其实已经是被南宫平逼退了一招。
杨不归从小拜在付一羽门下,在冰羽枯戒第一次出现就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又在落魄峰得到了火王的传承,雪山之巅七年苦修,绝对是江湖上最可怕的人物之一。
在烟晨山庄被逍遥宗三位高手围攻,没能及时帮助顾惜明,以至于顾惜明被逍遥宗杀尊者所杀。那个时候杨不归感觉顾惜明的死全因为自己,虽然在顾惜明死后杨不归愤怒间砸的三大逍遥宗高手脑浆迸裂,但是心中依然愤懑痛苦。
此刻的杨不归被一个南宫世家的无名之辈逼退一步,这对杨不归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心中那份痛苦全部发泄在了眼前的南宫平身上。
杨不归舞动铁拐,丝毫不给南宫平任何还手的机会,不过与南宫平交手几招,杨不归暗暗惊讶,南宫平虽然能够挡了自己几招,但是却再也没有了刚开始那么精妙的剑法,甚至那份沉稳也消失不见了。
南宫平此刻就是想要罢手也不可能了,只能拼命抵挡杨不归的铁拐。杨不归虽然心中愤怒,但是南宫平毕竟不是逍遥宗的弟子,南宫世家也与逍遥宗没有任何瓜葛。杨不归见南宫平武功平庸,自己如此对待一个南宫世家本领低微的弟子,传扬出去反而让人笑话。
杨不归暗暗苦笑,南宫世家一个本领低微的弟子刺来的普通一剑,让自己以为是一招极厉害的杀招,自己也太多心了。
杨不归想到这里,收拐退后,南宫平如遇大赦,呼呼喘气,累得满头大汗。
南宫烈暗暗叹息,堂堂南宫世家家主的公子武功如此平庸,让江湖人物知道南宫平的身份岂不是笑话南宫世家。
南宫烈在这里可不会表现出对南宫平的任何关怀,向杨不归抱拳道:“杨四侠果然如同江湖上传言一样,武功之强世上少有。南宫烈想要向杨四侠讨教几招,希望杨四侠手下留情。”
符远迈步而出,道:“听说南宫世家剑法天下无双,在下对剑法痴迷,今日很想见识一下南宫剑法。”
南宫烈打量符远许久,微笑道:“您就是符二侠吧?”
符远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符远?”
南宫烈道:“此地是孤晨轩,在这里说起剑法,谁又有符二侠有资格。”
符远道:“那就让我会一会南宫世家的剑法,南宫兄你看如何?”
南宫烈刚才看到杨不归与南宫平交手,已经看出杨不归的武功了得,说话已经客气了许多,看来孤晨轩真的是卧虎藏龙,不可小觑。
南宫烈现在面对符远,更是收敛了许多狂傲,忙道:“能够与符二侠比试剑法,南宫烈真的是不虚此行。”
符远道:“南宫兄请。”
南宫世家的剑法出招沉稳,以求先下手占得先机,处处在人之前,因此南宫烈面对符远这样的剑法高手更不会假客气,抢先跨步,一剑向符远当胸刺来。
如果南宫烈这一剑是刺向杨不归,杨不归当然会发觉南宫烈的这一剑远远不如南宫平那一剑精妙,不过南宫烈这一剑刺向符远,符远是剑王的唯一传人,对剑法的专研自然比杨不归强了太多。南宫烈一剑刺来,符远心中暗暗叹息,都说江南南宫世家剑法自成一派,今日得见却是自己太高估了。
南宫烈这一剑刺出只能做到暗伏五招杀招,其实已经是相当厉害了,可是在符远眼中却已经是漏洞百出了。
符远手中剑并没有出鞘,本来按照南宫世家剑法来说肯定值得符远认真一战,可是南宫烈一招使出在符远心中已经降了档次,已经不值得符远拔剑,符远如果此刻拔剑就是想要了南宫烈的命。
符远没有拔剑,但是也没有退让,轻横剑鞘格了一下南宫烈刺来的一剑,随之剑鞘前端顺势向南宫烈咽喉点来。符远这一招的方位正是南宫烈剑法的漏洞,南宫烈撤剑挡隔已经来不及,符远手中剑鞘前端轻触了南宫烈咽喉一下,随之收招退后。
南宫烈愣在了当地,心中有些恐惧,面前的符远太可怕了,自己的剑法在南宫世家虽然说不上顶尖,可是已经能够暗伏五招杀招,自认为在江湖上可与任何人一战,没想到面对符远却眨眼就败了。
南宫烈惊惧符远的剑法,同时也看轻了杨不归,江湖上讲杨不归经过付一羽和火王两位高手传授武功,就连南宫平也能挡的他数招,真是名不副实。
南宫烈败在了符远剑下,周围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符远与人过招,真是大开眼界。
南宫烈再也没有了刚来时候的傲气,向符远抱拳道:“符二侠剑法独步武林,南宫烈佩服。南宫烈今日无故来孤晨轩叨扰,多有得罪,望孤晨轩各位原谅。”
方泽道:“南宫兄客气了。南宫兄如果想留在孤晨轩,孤晨轩必然盛情款待。如果南宫兄想走,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南宫烈道:“南宫烈不敢再打扰孤晨轩各位,就此告辞。”
南宫烈带着南宫世家几个人走了,杨不归看着这些人离开,南宫世家这个无名之辈真有些捉摸不透。
南宫世家的人离开,司马世家司马空笑着道:“符二公子不愧是剑王前辈的传人,剑法精妙让我等大开眼界。”
符远道:“南宫世家剑法自成一派自然有它的过人之处,符远只是侥幸得胜。”
周围的人免不了称颂,符远心中也很奇怪,当然也是因为南宫平,南宫世家一个平凡的弟子。
方泽回到了孤晨轩,派去各处打听方泽去向的兄弟也相继回来了,只有去江北的冷空还没有回到孤晨轩,也没有任何消息。
到了晚上,杜充潘信负责所有人安排住宿,方泽把符远和杨不归留在了屋中。
符远道:“大哥,五弟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去逍遥宗,找出杀尊者替五弟报仇。”
杨不归道:“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去帮助五弟,他怎么可能被杀尊者所杀。我立刻去江南逍遥宗,让逍遥宗血债血偿。”
方泽叹息道:“给五弟报仇我亲自去杀掉杀尊者,还是先让五弟入土为安吧。”
杨不归道:“一切由大哥做主。”
符远道:“大哥,我听影儿说你带回来那个姑娘是逍遥宗的一个丫鬟?”
杨不归道:“大哥,五弟刚被逍遥宗所害,你就把逍遥宗的人弄到孤晨轩,恐怕弟兄们会多心。”
方泽淡淡的道:“她在逍遥宗身份低微,何况把她托付给我的人我是很信任的。”
杨不归道:“逍遥宗的人有什么可信任的,我怕她会对大哥不利。”
符远道:“如果哪天让我发现那个丫头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举动,那我也只能拔剑杀了她,省的大哥舍不得。”
方泽道:“关于她的事情我亲自来处理,即使她真的犯了错也让我来责罚她吧。”
杨不归道:“大哥……”
方泽道:“好了,她的事我知道的。不归,这次我去江南带回来一件好消息。”
杨不归道:“现在能有什么好消息?”
方泽道:“我在江南遇到了路风流。”
符远道:“就是他看了五弟的伤口判定五弟是被杀尊者所害,难道路风流知道杀尊者是谁?”
方泽道:“他也不知道杀尊者的身份。”
杨不归道:“那他有什么好消息?”
方泽道:“他说他的师兄杨随风是逍遥宗的药尊者,他能够解冰火之毒。”
杨不归脸上的伤疤抽搐了一下,激动的道:“大哥,路风流真的能解冰火之毒?”
方泽道:“他是药王前辈的师侄,毕生专研解毒,不过想要让他出手解毒,他要我提着杨随风的人头去雪山。”
杨不归道:“杨随风既然是逍遥宗的药尊者,杀他也是除了一害。”
方泽叹息道:“也不知素素现在在哪里,她听到能解冰火之毒的消息一定特别高兴。”
杨不归道:“大哥,杀死杨随风寻找素素姑娘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我一定带一个美貌如初的素素姑娘到你面前。”
此刻,符远突然左手向门一挥,一股劲风把门推开,门外站着一个人,手中端着盘子,上面放着三只杯子。门开的同时,符远身子已经跃出,同时剑已经出鞘,一剑向门外的人刺去,吓得门外的人手中的盘子脱手。符远毫没有停留,一剑就要刺到门外人的咽喉,突然门外人的面前挡了一个人,身子直接挡在了符远的剑上,剑刺到了那个人的右肩头。
符远看清剑刺到的人,身子后退手中剑连忙拔出,即便如此剑也刺进那个人一寸左右。
站在门外端盘子的正是竹林,替她挡了一剑的正是方泽,也只有方泽能够有这样快的速度,也只有他让符远有些惊慌。
随着杯盘落地声一切都已经发生,竹林忙扶住了方泽右臂,喊道:“公子,公子。”
符远喊道:“大哥,你这是何苦?”
方泽怒道:“我说了,她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杨不归看到这一幕刚有些发愣,随之道:“大哥,你已经看到了这个丫头偷听我们说话,事实俱在,你还要替她冒险挡一剑。”
方泽道:“你没看到她是来给我们送水的吗?”
杨不归道:“送水?谁会相信她是真的来送水?”
方泽道:“我相信。”
方泽对眼泪婆娑的竹林道:“扶我回房,给我包扎一下伤口。”
竹林有些不知所措,扶着方泽离开了。
杨不归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顿时碎裂,怒喝道:“二哥,大哥怎么会这么维护这个丫头?”
符远道:“大哥自然有大哥的打算,今日是我莽撞了。”
隐没在黑暗中的贺影儿看着竹林扶着方泽离开,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朝着竹林的身体上刺上几剑。
竹林扶着方泽回到了方泽屋中,方泽道:“你也回去休息吧,这些伤不算什么的。”
竹林哽咽着道:“公子,你就让我给你包扎伤口吧,小姐是让我来伺候公子的,今天的事如果让小姐知道小姐一定会责罚我的。”
方泽笑着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你家小姐的。”
竹林道:“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竹林给方泽包扎伤口,方泽突然正色道:“你刚来孤晨轩,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哪个房间?”
竹林道:“是影儿姑娘告诉我,公子和另外两位公子谈事情已经许久了,一定口渴了,让我去送水。”
方泽不动声色,不过心中责怪贺影儿,竹林的身份也一定是影儿告诉符远和杨不归的,不然他们也不会去打听一个丫头的来历。
竹林轻声道:“公子,我刚才送水到门口,听那位杨公子要杀杨随风,让路风流解冰火之毒,其实……”
这时候门外传来杜充的声音道:“大哥,三哥回来了,还带回来几位客人,说有重要的事现在要告诉大哥,二哥四哥已经去了。”
方泽回道:“我马上就来。”
杜充走了,此刻竹林给方泽也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方泽道:“竹林,你先回去休息吧。”
竹林突然跪倒在了方泽面前,道:“公子,你今天救了我的性命。从此以后您就让我陪在您身边吧,报答您今日救我的恩情。”
方泽伸手把竹林扶了起来,看到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满脸的泪痕。方泽抬袖口把竹林眼角的泪水擦掉,笑着道:“跟着我可不能再哭鼻子了。”
竹林破涕为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公子,我再也不哭了。”
方泽道:“留在孤晨轩都要兄弟称呼,你就叫我一声大哥吧。”
竹林道:“竹林怎么敢与公子兄妹相称呢?”
方泽道:“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方泽的妹子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竹林笑道:“那我就以后跟公子的姓,我以后就是方竹林了。”
方泽道:“以后再也不许叫我公子了,应该叫……”
方竹林插口道:“大哥。”
此刻孤晨轩大厅里灯火通明,方泽带着方竹林走进大厅,只见左边坐着符远冷空杨不归杜充潘信贺影儿,右边坐着五六个人,想必就是随冷空一起来的。看到右边这几个人,方泽有些惊讶,原来右边坐着的有两个人方泽认识,一个是江北公子袁羽晨,另外一个就是潇洒剑法费无名,不过此刻的费无名脸色难看,右臂袖中空空如也。
方泽和方竹林走了进来,贺影儿看到方竹林和方泽一起来的,心中恨意陡生。冷空看到方泽右臂有布包扎的痕迹,豁然站了起来,冷冰冰的道:“大哥,你怎么受了伤?是哪个王八蛋伤了你,看我冷空不把他脑袋拧下来?”
这话从冷空口中说出来,整个大厅都感觉到冷飕飕的感觉,符远脸色难看,杨不归忙把冷空拉的坐了下来。
方泽径直来到了袁羽晨面前,道:“江北公子来到孤晨轩,真让孤晨轩蓬荜生辉。”
袁羽晨看到方泽身后的竹林很是诧异,不知道竹林怎么会到了孤晨轩。
袁羽晨站起身笑着对方泽道:“方公子太客气了,在欧阳世家江湖客栈匆匆一见,就一直想来到孤晨轩再次拜望方公子。”
袁羽晨寒暄几句,给方泽一一介绍同行的那几个人,在费无名上首一个老者正是费无名的爷爷费鲲,这倒是让方泽很是惊讶,怎么费鲲会从江北也来到了孤晨轩。后面坐着的两个人却是江北福威镖局的镖师,一个是张镖师,另外一个是李镖师。
方泽居中而坐,方竹林站到他的身后。
袁羽晨道:“方公子,这本来是江北武林的事情,可是这件事牵扯颇多,正巧冷三侠到了江北,我和费前辈商量之后决定来孤晨轩一趟。听说盛家三公子盛文龙就在孤晨轩,此事与盛家有关,这才冒昧拜访。”
方泽道:“江北公子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如若方泽能够办到必然不让众位失望。”
费鲲道:“方公子,可否请盛家三公子出来相见。”
方泽道:“当然可以。”
潘信马上起身去请盛文龙,不大一会儿盛文龙不但来了,就连司马空和司马静也到了。
盛文龙一进大厅就看到了袁羽晨费鲲这些人,他当然不陌生,对那两个镖师更加熟悉。盛文龙心中莫名其妙,上前一一见过。
盛文龙问张镖师道:“你们怎么会来到孤晨轩?”
张镖师却痛哭流涕跪倒在了盛文龙面前,道:“三公子,福威镖局完了,老镖头和夫人,大公子二公子都被逍遥宗的恶贼杀死了。”
盛文龙脑袋中嗡的一声,身子摇晃,幸好司马静在他身后扶住了她。盛文龙道:“你说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
李镖师也痛哭道:“三公子,张镖师说的千真万确,我们两个人还是躲在死人堆里侥幸留得一条性命,一夜之间福威镖局老老少少都死了。”
盛文龙两眼发黑,晕了过去。听到这个消息,方泽符远杨不归等人都是大惊,就连方竹林也颇为惊讶,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福威镖局护送小姐付清清不利,惨招逍遥宗灭门,不过她又疑惑的看向袁羽晨,袁羽晨我正在看着她,眼神中的冰冷能把人冻死。
方竹林激灵灵打个冷颤,再也不敢看向袁羽晨。
好半天盛文龙才醒转,对张镖师和李镖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镖师道:“那天二公子回到镖局,总镖头单独和二公子谈了许久,等天色将晚的时候总镖头和二公子才从屋中出来,不过总镖头脸色难看,充满着忧虑。”
盛文龙道:“我爹和我二哥谈了什么?”
张镖师道:“二公子和总镖头谈些什么,我们怎么会知道。只是总镖头从屋中出来以后,就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起,总镖头对我们所有人说道‘?前不久大家都知道,文凌护送一位姑娘到江南,实在是一位好友所托不能推却,哪里知道到了江南,这位姑娘竟然引起江南东方世家的关注。文凌遇到东方世家大小姐东方雪儿以后才知道哪位姑娘竟然是逍遥宗大护法付啸天的女儿,文凌不想惹上逍遥宗的麻烦,更不想与四大世家发生冲突,也是为了保福威镖局这点声名。文凌怎么会是东方世家众多高手的对手,只好舍却哪位姑娘。这件事虽然不至于得罪东方世家,但是麻烦还是惹下了,想那大护法付啸天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当时总镖头一番话,我们在下面议论纷纷,有人就提出来寻求江北公子和费前辈帮忙,想那逍遥宗虽然凶悍,但是也不敢来到江北兴风作浪。总镖头却给我们分发银两,让我们到其他地方谋生去吧。就在我们乱哄哄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顶上站着五六个人,左边青衣人冷冰冰的对他身边的一个黑衣人说道‘?剑兄,今日看我们谁杀的多一些’”
符远不由得惊讶道:“剑尊者!”
张镖师道:“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人,不过这个黑衣人说也奇怪,来的五六个人只有他黑巾蒙面,生怕别人认出他来。黑衣人说话冷冰冰的,声音尖利,说道‘?那还等什么。’黑衣人身子向下跃去,剑也已经出鞘,有两名趟子手就已经被他所杀,都是咽喉中剑。青衣人看到黑衣人动了手,也跃了下来,也不知道他手中拿着什么,被他杀死的都是心口流血而死。”
杨不归道:“这个是杀尊者。”
贺影儿道:“你怎么知道他杀死的人是左心口流血而死的?”
张镖师道:“那天晚上他们虽然来了五六个人,但是真正动手的只有他们两个。我和李镖师等到天亮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所有死的人不是咽喉被刺穿,就是左心口有一滩血,因此才知道青衣人不知道用什么利器扎入了左胸。”
贺影儿道:“福威镖局可真够笨的,难道就不会跑吗,我就不信他们两个人就能阻拦住那么多人。”
李镖师叹息一声道:“刚开始镖局所有人都在与那两个人拼命,可是后来有些人害怕了,想要逃跑,屋顶上没有动手那三四个人却出手了,看到谁跑就把谁拦下,直接又扔了回来,整个镖局的人都成了他们两个斩杀的猎物了。”
贺影儿道:“那你们又怎么会活下来的?”
袁羽晨道:“我当时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俩满身是血,也受了很重的伤。”
李镖师道:“的确我们也是命大,其实我们二人后来有些惧怕了,想要逃跑,反而被那些人抓住腰带扔了回来,头碰到了地上的石头上就晕了过去,等醒来天亮了那些人也已经都走了。”
贺影儿冷笑道:“贪生怕死的反而这么好的运气。”
方泽喝道:“影儿,胡说八道什么。”
张镖师道:“方公子,贺姑娘说得对,我们就是贪生怕死,真不如那天死了的好。”
费鲲道:“你们二人逃得性命,也是你们的造化,也是盛镖头在天之灵保佑你们,让你们说出那天晚上的情形,让我们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盛文龙被司马静扶着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幽幽道:“我爹和我大哥二哥都是被谁杀的?”
李镖师不知道盛文龙问这干什么,不过仍然回答道:“总镖头和大公子都是被黑衣人一剑穿过咽喉而死,而二公子是被青衣人利器扎入了左胸。”
盛文龙突然眼前一亮,连忙问道:“你说我二哥是被扎入了左胸,你怎么知道?”
李镖师道:“说来惭愧,我就是看到了二公子被青衣人所杀,才吓得逃跑的。”
盛文龙道:“你后来再回到福威镖局没有?”
李镖师点点头道:“我们二人后来与江北公子和费前辈又到了福威镖局,到处都是尸体,经江北公子和费前辈帮忙,都把他们入土安葬,只是没有找到二公子的尸体。”
盛文龙脸露喜色,道:“太好了。”
费鲲以及两位镖师,甚至是符远杨不归等人都皱起了眉头,这位盛家三公子是疯了吗,没找他二哥的尸体他反而说太好了。
盛文龙看到众人都在看着他,忙道:“我想那位杀尊者,用利器刺穿左胸无非是刺穿心脏致人死命,他杀我二哥却没有想到我二哥天生心脏偏右,既然没有发现我二哥的尸体,很可能我二哥还活着。”
费鲲也脸露喜色,道:“如果文凌还活着,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袁羽晨也道:“二公子能够活命,那真是天大的好事。”
盛文龙道:“明日我就回到江北,我相信我二哥也在江北等着我,我兄弟二人一定找到凶手替福威镖局所有人报仇。”
费鲲点点头道:“看到你如今的样子,我相信你爹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文龙,你到了江北就住到我家里来,我到要看看逍遥宗什么杀尊者和剑尊者有什么手段。”
盛文龙道:“多谢费前辈。”
袁羽晨站起身来到盛文龙面前,抱拳施礼道:“盛三公子,福威镖局惨招横祸,与我有莫大的关系,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盛文龙道:“江北公子,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干系?”
袁羽晨叹息一声道:“其实委托福威镖局护送付啸天的女儿的那个人是我。”
盛文龙嚯地站了起来,手握剑柄怒目而视,道:“是你?”
袁羽晨道:“我实在不知道那个姑娘是付啸天的女儿,如果我要是知道怎么会让她在我家里住下,还互送她回江南。”
盛文龙道:“那你怎么会与他相识?”
袁羽晨道:“也是我糊涂,两个月前一次我出外,遇到漠北剑窟的弟子围着三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厮杀,三个姑娘眼看不敌剑窟弟子。我看不过眼,出手救了她们,她们说她们是从江南而来,却遇到了剑窟弟子要欺负她们。我怕她们回江南的路上遇到危险,这才委托福威镖局,没想到竟然给福威镖局酿成了大祸。”
袁羽晨讲的这件事漏洞有许多,可是他是江北武林中最负盛名的人物,费鲲都不会怀疑,认为袁羽晨只是有难言之隐,盛文龙想要说什么却也不愿意得罪这位江北公子。
袁羽晨又道:“盛三公子你放心,福威镖局的事情我一定管到底,和你一起找出凶手,替福威镖局所有人报仇。”
盛文龙大喜,在江北有袁羽晨出手相助,那是谁也求之不得的事情,也自然把刚才心中怀疑袁羽晨的那一点都抹去了。
费鲲对符远道:“符公子,我听说你得到了剑王的传承?”
符远早就听说潇洒剑法费鲲之名,江北费鲲的潇洒剑法,江南南宫世家剑法,江东萧家鬼剑,再有江西符家堡剑王集各路剑法所创的剑法,并列而居。符远传承自剑王,又从母亲那里学得了江东萧家鬼剑,白天见识了江南南宫世家剑法,没想到晚上就见到了潇洒剑法的费鲲和费无名。
符远忙站起来道:“符远见过费前辈,晚辈正是得到了剑王前辈传承。”
费鲲哈哈大笑道:“当年我精研潇洒剑法,自认在剑法上已经没有对手,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我不但没能战胜剑王符不回,就是面对南宫世家南宫陌和江东萧家鬼剑的女娃儿萧诗盈也颇有不如。剑王符不回也到罢了,我不甘心的是我竟然不能胜的过南宫世家和萧家的两个后辈。后来,我听说萧家萧诗盈嫁到了符家堡,我也就心灰意冷了。今日能够见到符家堡的后人,想起往事也是一件快事。”
符远道:“您说的正是我娘。”符远想起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惨死,如今自己都没有再见萧然,心中凄凉。
费鲲若有所想,眼中露出喜色,道:“原来如此,当初你娘还说给我一个故事,今日说给你听吧。”
符远大喜,道:“我娘说给您什么故事?”
费鲲道:“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你,别人可不能听到。”
符远道:“前辈请随我来,我知道一个地方特别僻静。”
费鲲道:“好。”
符远急于想知道母亲萧诗盈和费鲲讲了什么故事,费鲲也好像很着急把这件事告诉符远,甚至比符远更加着急。
两人一前一后迈出了大厅,费无名往前迈了一步,却又收了回去,眼见着符远和费鲲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大厅中人各自散去,袁羽晨费无名这些人自有杜充和潘信给安排住处,方泽也走出了大厅,方竹林跟随在后面。
前面贺影儿低头想着什么,方泽低声呼道:“影儿。”
贺影儿听到方泽叫自己,停住了脚步,慢慢转回身,本来挺高兴的一张脸,看到方泽身后的方竹林以后就没有了笑容,冷冰冰的道:“大哥叫我干什么?”
方泽道:“大哥自然想和你说点事情。”
贺影儿冷冰冰的道:“你和我说事情,干嘛领着一个外人?”
方泽道:“竹林妹子怎么会是外人?”
贺影儿道:“在我眼里她就是外人,你要想和我继续谈下去,那就让她走。”
方竹林对方泽道:“大哥,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没等方泽说话,方竹林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