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正欲飞掠而去,诗无念开口问道:“你可有把握战胜那白颜?”
姜凝道:“我今日定要亲手杀了这个畜生,无念兄莫要劝我。”
诗无念道:“那你自己小心,我帮你防着那刘一手,你尽管放开手脚,全力一战便是!”
姜凝点点头,并未说任何客套话!她飞身杀向白颜喝道:“与我一战!”
白颜冷笑着与姜凝战在一处,二人剑术皆源自姜镇远,所以二人对彼此的剑招路数皆是了如指掌,数十回合下来竟是不分胜负,诗无念暗道:“这二人若是想要分出胜负,除了对手功力不济而露出破绽外,便只有以伤换死的法子了吧。”
数十回合下来,白颜越打越心急,于是不得不一边战斗一边向刘一手喝道:“刘寨主,还不趁姜镇远没缓过来之际杀了他,更待何时?”
刘一手阴笑道:“你小子懂什么?他此刻伤了脏腑,老夫是要他多流些精血再动手,到时候他恐怕连手抬不起来了,老夫自然会少去不少风险。不过此刻也差不多了,老夫这就宰了他。”
刘一手话未说完便绕过正在交手的姜凝和白颜二人,杀向正打坐调息的姜镇远,姜镇远刚勉强控制住腹部伤口,见刘一手攻来,正欲起身一战。诗无念闪身掠至姜镇远身前道:“姜总镖头只管放心疗伤,此人交与我处理便是。”
诗无念一拳震退刘一手,他朝着惊疑不定的刘一手开口道:“你是否杀过无辜百姓?”
刘一手镇定下来阴笑道:“老夫可是打家劫舍的强盗,你个小屁娃儿竟然问出如此问题,当真是可笑之极!实话告诉你,老夫杀过的人不计其数,掳掠上山的良家女子足有上百人。老夫瞧你倒是有些本事,如果你愿意做我山寨的副寨主,我便把我所有的财富和女人分你一半,那些女人都是经过我悉心调教过的,保证能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欲仙欲死。”
诗无念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去死。”
刘一手大怒:“小娃儿不仅不知天高地厚,还如此不识好歹,老夫今日就宰了你!”说话之间他率先将烟杆猛的射向诗无念面门,而他身形也是紧随其后攻向诗无念。诗无念一拳击飞烟杆,另一拳迎上刘一手攻向自己胸膛的一爪,只听得“嘎巴”两声脆响,刘一手惨叫着倒飞出去,斜斜撞在石壁上,顿时激起一片烟尘。刘一手如烂泥般瘫倒在地,生死不知!
与刘一手一同前来的十余人此刻还在十丈开外,见自家寨主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一名小头目大喝道:“大家一起上,去把大当家的救回来。”小头目话毕率先向前冲去,众人见此也只得硬着头皮杀将上去。不料在冲到刘一手三丈开外时,那名小头目却是以更快的速度向后掠去,几个飞掠便消失在峡谷拐角处。余下众人见此一幕,本也想着逃跑,可是此时躺在地上的刘一手用仅剩的一条手臂撑着身体缓缓坐了起来,他厉声道:“谁敢临阵脱逃,回去必然家法伺候!”
一听此言,众人再不敢有离去的念头。他们担心万一刘一手不死,那么自己一定会被放进油锅,而且是一点一点放进去的那种,自己亲眼看着自已被炸熟的感觉,他们不想去体会!
一众土匪越过刘一手,将他护在身后,其中一人将他搀扶起身便欲退走,诗无念终于全力出手,他身形一闪,在一众土匪身前皆留下了一道残影,就如同有十几个诗无念同时出手一般,十余名土匪几乎同时瘫倒在地,刚走出两丈距离的刘一手二人还未搞清楚状况,诗无念已然落在二人身前,不待刘一手开口求饶,诗无念一拳打在他胸口处,刘一手再次瘫倒在地,这次却是彻底没了生机。那仅剩的一名土匪吓得身体如同筛糠,他跪倒在地磕头求饶!诗无念打出一道气劲将其击晕在地后看向姜凝那边的战场。
白颜见大事不妙,早已心生退意,可姜凝却是死死黏住白颜不放,白颜气息一乱,剑招也就失去了威力,终于在交手百余回合后被姜凝一剑刺穿了咽喉。姜凝只是冷冷的看着拼命捂着咽喉的白颜,直到白颜摔倒在地彻底死去她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姜凝来到姜镇远身边问道:“爹爹,您伤势怎么样了?”
姜镇远微笑道:“只是伤了脏腑,修养几天就没事了。”他起身朝诗无念抱拳道:“这次多谢小兄弟了,如果没有小兄弟及时出手,我姜镇远今日多半会死在这一线峡谷之中。”
诗无念道:“姜总镖头客气了!在下收了贵镖局的钱财,自然要为贵镖局出力才是。”
姜镇远道:“救命之恩岂是小事?等到了平阳城,我另有重谢。”不待诗无念开口他继续道:“小兄弟可莫要推辞,否则就是瞧不起我,不过我看小兄弟好像不似练武之人,难道你是一名修仙者?”
诗无念微微犹豫还是点了点头道:“在下的确是一名修士!”
姜镇远哈哈笑道:“原来公子果然一名仙人,难怪第一眼见着公子就觉得飘逸出尘。”
诗无念解释道:“总镖头可莫要谬赞在下了,就我这点能耐岂能被称作仙人。总镖头直接唤我名字就好,在下只是来自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公子。”
姜镇远哈哈一笑道:“好好好,小兄弟既然如此说,那我也就不见外了,如果小兄弟不嫌弃,就唤我一声姜大哥好了,也莫要总镖头总镖头的叫了,如此叫着太生分。”
姜凝急忙反对道:“爹!我跟无念兄以平辈相交,您这横插一脚,那我以后怎样称呼无念兄?”
姜镇远愣住了,诗无念解围道:“我还是称呼总镖头为前辈吧!这样姜姑娘也就不用为难了。”
姜凝立即同意,并对诗无念又是好一番的夸赞,而姜镇远在微微犹豫后也半推半就答应下来,最后他意味深长的笑了。
诗无念道:“姜前辈,不知此地离下一个城镇还有多远?”
姜镇远道:“就在前方二十里开外,你的意思是?”
诗无念道:“我打算去把那刘一手的山寨彻底拆了,只不过前辈如今受了伤,我有些不放心让你们独自上路。”
姜镇远哈哈笑道:“无念不用担心,像我这般在刀口上舔血的江湖人,受这点伤不算什么,我此刻已无大碍。况且这一带乃是属于刘一手的地盘,咱们如今在这方圆百里内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倒是无念你要小心一些,那毕竟是刘一手经营了几十年的老巢,机关陷阱必然不在少数。”
诗无念与父女二人一番计较后弄醒那名被他打晕的土匪,在那名土匪的指点之下提起土匪飞掠而去。
诗无念离去后,姜凝疑惑问道:“爹,那刘一手为何只带了那么点人来,难道他只是来送死的吗?”
姜镇远道:“他虽然只带了十余人前来,而且在眨眼间便被无念给灭了。可是若与咱们镖局的普通趟子手相比,他们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再加上那刘一手本就不比我弱上多少,我在受创之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这次如果不是你坚持要等无念一同前来,咱们可能就要在此地全军覆没了。”他看着姜凝笑道:“凝儿,你果然是有福气之人啊!如果你能让为父有一个像无念这样的贤婿,那咱们镇远镖局何处去不得?那时你便可以在家享福了。”
姜凝露出难得的小女儿姿态道:“爹,您瞎说什么呢!这话要是让无念兄听去了,可要羞死凝儿了。”
姜镇远哈哈笑道:“哟!今儿还害羞了,看来我家凝儿是真的动了心了。”
姜凝只是被姜镇远戳中心事才有了一瞬间的失态,可直爽方是她的真性情,她很快恢复过来正色道:“爹,这件事情您就别想了,不说那无念兄未必愿意,就算他同意了,女儿也不会同意的!”
“噢?这是为何呀?”姜镇远不解。
姜凝道:“爹您又不是不知道,修仙者寿命悠长,动辄数百年寿命,而我们练武之人百岁已是极限,等再过三四十年我必定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了,而那时他可能还是如今的少年模样,您让咱们如何相处?所以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好,凝儿绝不会向他提及此事,希望爹爹也不要提。”
姜镇远叹道:“唉!还是凝儿你思虑周全,为父这一把年纪算是白活了。”
姜凝道:“我知道爹您是为了我好才犯了一丁点儿小糊涂,谁不知道您一向是思虑周全,算无遗策的,不然嵩夏城那么多镖局,为何只有咱们敢接直达丹阳城的镖呢!”
姜镇远道:“你这丫头今天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我记得你以前总是喜欢与为父唱反调来着,今儿个却是拍起了为父的马屁。”他“噢”了一声恍然道:“看来咱们家闺女真的是动了春心了,等这次回去,为父定然要帮我的宝贝闺女物色一个好人家。”
姜凝气哼哼道:“您可还是别操心了,先解决眼前的事再说吧!”
姜镇远命后方没出一分力的趟子手将散落四处的土匪尸体掩埋,然后让人带上白颜的尸体继续前进,因为他要把白颜的骨灰带回嵩夏,给自己那早已逝去的可怜姐姐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