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之前在三月城作局简单使了个手脚,上云观名声大噪。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山中鸟鸣兽走,就有香客上山祭拜道祖,求签算卦。一般的小钱算卦求签就可以了,师父作为师尊自然不能轻易给普通香客算卦,就由鬼丑二师叔代劳,果然二师叔解签的能力强大无比,所说皆准。就这样前七日,香客陆续增多,但却没人见到过我师父,定元子师尊。
话说灵儿的天赋让我很是吃惊。当我将《灵意诀》和《四字真诀》教给师妹阿朱的时候,她竟当天就全部掌握了,我心里直嘀咕,六级灵根,比我这破三级的确强太多了,基础入门的两门心法,竟然一点就通。
而当她看我身上散发有灵气的时候,瞪着双眼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的围着我转一好几圈,东摸一下西摸一下,弄的我好痒痒。
“行了,师妹,别闹了!掌握了基础还有高深的要学呢。就比如强化、隐匿、聚灵、灵盾、运灵、灵觉和传说中的领域。既然师妹学的如此之快,那我就把高级的灵气运用技巧也一股脑的教给你,看你还能掌握多少。”
“强化……就是将灵气附着在物体上、使物体增强战斗力,比如法器,就可以增强一把法器的威力。如果附着在身体上就可以增强自己的抗性、抵抗力,强化对我们斗法师来说就是强化己身,骨骼、筋脉、血肉。而对你们术法师来说呢就是增强法术的威力。这个话说我还不会释放法术,师父教导我们要先把自己的主项练好,再考虑修炼旁支。”
我又将六角六系灵根分类讲给她,她立即记住,且比我当初明白的透彻,直接判断出仙修士其他系都可以练,但却都无法练到极致。
“那看来我这个术法师将来还能修炼斗法师和傀儡师驯兽师了。”
“那是自然的,不过师父一再强调说一系修炼到极致才能更容易成为王者,尽量不要兼修,除非你是仙修士兼修才能最大化战斗力。”
就这样,大约七个日夜后,让我没想到的是,阿朱竟然将藏匿练会了,这一点要比我强得多,匿藏是闭的极致的体现,闭气,灵气全部内敛。她之所以练这招八成是想将来报仇,师父又教了她水弹术,大约三个月,在师父的安排下阿朱竟然练出了呼风唤雨般的能力,叫:“雨露甘霖”,这一招好像没什么用,不过师父说很快就要用到,所以让阿朱先练。
大约一年后,阿朱的灵盾也练出来了,他的灵盾像个漂亮的天青色的水泡,非常的美,我……还是七拧八歪的,像个灵气乱窜的刺猬猬。
和师妹朝夕相处,渐渐有了感情,没人的时候,我们俩还偷偷拥抱,体会那种身体和身体在一起挤压的舒适感,似乎刺激着某种神经在我身体里,我的内心生出了一头洪荒猛兽,这只猛兽怒吼着在宣誓要好好保护她。当然了,我们太小,没有做任何过格的事,但这次我是真的情窦初开了。一种难以割舍的,每天看不到她就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感觉,而她对我也是。两个师弟一整就奚落我,说我拣了个小媳妇儿,偶尔被师妹阿朱听到,她脸一红,一跺脚就跑了。
这一年里,我和鬼丑师叔、阿朱轮番下山到三月城搞事情,偷王家一头牛,弄死李家那条大黑狗,把欧阳吹风和慕雨茜偷情的定情信物一对玉镯子藏起来……干的都是不大不小不疼不痒的小坏事。然后那些个当事人呢、主人呢就会上山求大神帮着找,这时,师父就能乾坤八卦、阴阳两界帮着寻找,往往都是神机妙算,手到擒来,如此,上云观的名声便更加响亮了。
继我烧鹤袍秀才家的事件之后,鬼丑师叔当时办的一件事也提升了上云观的威名。就是他来的路上遇到个商队,商队的人被杀光了,财物被抢劫殆尽,而那商队的主人呢竟然没死透,见鬼丑路过便委托到三月城告诉家人他被人劫杀了,家中还有财宝藏于院中大水缸下面,而朱孙氏此时怀有身孕,那朱姓商人给孩子起了个名叫朱守家,希望朱孙氏教导孩子将来不要做商人。就在我和鬼丑师叔、阿朱回上云观那天他将此情况说明。
师父双眼一亮,说道:“既然是藏着的财物,那一定不少。”
他二人臭味相投,那时阿朱还是新人,打发阿朱退出后,便与我三人共同商议。最后决定,让我下山散布谣言,引那朱姓商人的老婆朱孙氏上钩。谣言的内容和商队被劫杀无关,就是散播师父找东西的能耐,在朱孙氏家附近的酒馆、茶楼、说书的观众席,随便那么一逛,把故事讲给路人,很快便满城都知道了,不管谁家丢了什么东西、失踪了什么人,那定元子师尊都能找到,简直就是在世活神仙。
果然,不到三天那朱孙氏便挺着五六个月大的肚子,被一名散修用傀儡车送上了山,求找丈夫。
你别说,自从上云观名声大噪后,很多散修来附近做什么呢,就是带步,背着或者用傀儡车之类的拉着凡人上山,收取银两甚或是灵石。可以说我们上云观给三月城的第三产业发展创造了良好的环境。这些拉脚的散修就对我们上云观上下都十分尊敬,只要见到都打声招呼,混个脸熟。
当朱孙氏踏入大门的一瞬间,师父便从她的脸上看出来着急了。这人找人呀,多数都是找家人,仔细想想有几个找外人的呢?女的来通常是算丈夫的事,男的来通常算老婆的事,再就找孩子。还有书生呢多是问前程,农夫呢多是找牛马,商人多是找财物。而找不同的人不同的东西,这人的脸上的表情和情绪是不一样的,所以都有规律,只要一跨进门槛,唉,别说师父了,我都能看出来他要找谁。要不咋说算卦的骗子多呢,其实也不是他们想骗,而是这求卦的人呀一切都挂在脸上、嘴上,就是这么回事,往往根据你提供的信息推理加上拖延后派我们几个徒弟去下山调查就行了。
所以说,当你去算卦的时候,并不是他算出来的,而是早就把你看透了而已,更何况有些丢东西的事就是我们干的呢?
我师父最后装屁的说道:“你若想见你丈夫最后一面,需做一个招魂的仪式,这等简单的仪式只要让我的徒儿去就可以了。”于是,就安排我去作法,而鬼丑暗中协助。
那天晚上夜黑风高,按月历计算,正是无月之夜,天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我便装成道士召唤鬼魂,然后就把“鬼丑”给招出来了,鬼丑呢见过那朱姓商人,自然扮演成那个样子,简直就是如假包换。鬼丑擅长装神弄鬼,发挥得淋漓尽致。
鬼丑说道:“爱妻呀,为夫被山里的仙匪杀了,财物都被抢光了,你就不要再找我了,还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吧。”然后就啰唆了一大堆家长里短的话,此时那朱孙氏思夫心切,少有的漏洞也很难听出来。
朱孙氏想夫痛哭流涕,想要去抱,结果被我制止了,我说道:“夫人莫要上前,小心阴气把你的魂也带走。”
“我丈夫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执意上前。
我又制止道:“你就算抱也是摸不到的,何况你还要替你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万一沾了阴气怎么办?我与阎王借来你夫的鬼魂和你团聚,你可不能破坏了我的仪式和阴曹地府的规矩。”
那朱孙氏不信,依然上前一抓。果然,只是一股黑烟从手中滑过,然后就坐在到上嚎啕大哭起来,那种就在眼前却抓不住的感觉,痛呀,我看着都揪心,不过师父告诉过我,要狠,所以可千万不能感情用事,乱了阵脚。
鬼丑呢是异形者,擅长变化之术,同时修炼了召唤师技能、斗法师技能和术法师技能,虽然说术法师的能力他只能发挥出百分之六十,可他还是选择了修炼,因为更加方便实施易数门的骗术。
那烟尘是他的术法师技能,本来是召唤沙尘的结果没练明白,毕竟才能发挥百分之六十嘛,就成了黑烟或白雾。并非用什么特殊物理化学手段制造出的,也并非魔族的魔气,异形者的他异形的形象是道祖道圣,往往可以忽悠一些新人,就是他异形者修炼当时的一种想象和选择。想当初,那心泪师父异形成罗汉高大无比,而这鬼丑呢则已形成了道祖,这种选择和他的出身有关。
鬼丑小的时候一出生奇丑无比,像是个妖怪,被村里的巫婆诅咒后抛弃到了山野,结果被一只野狗给啃了脸,本就丑结果变得更丑。恰逢一掏粪的老汉路过给救了。可是呀,老头比较脏,加上鬼丑有伤在身,就不小心感染了,脸部溃烂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因为他是从鬼门关被救回来的,掏粪老头就给他赐姓为鬼,实在太丑就单字一个丑字,希望用低贱的字能让他好养活一些,这在民间也是比较普遍的起名方式。后来鬼丑被一名修仙者发现带到了山里,结果那修仙者是一名仙匪,所以鬼丑的童年是跟仙匪混大的,直到12岁那年仙匪被剿灭,鬼丑逃跑加入了易数门。
所以,他对道家三祖是十分尊重的,化身成道祖呢也是为了更好的体会天地大道,如今也是金丹期顶峰的修为,离修炼出元婴期只有一纸之隔。
本就奇丑无比,再穿上黑袍,施展鬼雾之术,加上他的无限循环的链子刀,像死神的镰刀一样,简直和传说中的死神没两样。为啥叫“鬼见愁”,一来此人也聪明绝顶,谁都整不了,二来,长的比传说中的鬼还像鬼,鬼见到它都害怕。
话说我安抚好那朱孙氏后,说道:“我要在你家这口大缸下埋上三只羊头,这样将来你的儿子生下来才能有三阳开泰的奇相和更好的命运,加上他爹的祝福加持,就一定能够成为飞黄腾达的人,再也不用做走商了。还有这口缸要一直压在这羊头上,因你儿今年出生的话便是木命,这水缸也要一直压在这里,水能生木,保持常年有水,这样才能效果更好。”其实我呀,都是瞎说,反正朱孙氏也不懂。
那天晚上在鬼丑的烟雾术法掩盖下,我们俩将缸下面的宝物全都挪走了,一点没剩。
有时候想想人家人都死了还谋取人家财物,这事做的确实有点缺德带冒烟了。不过孔知却说道:“反正朱孙氏又不知道,就不会觉得有什么损失,不会觉得有损失就不会难过,不会难过呢,咱们也就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这天下的钱财是有数的,我们呢只不过是来平衡平衡的。”孔知师父这观点和我的启蒙恩师心泪有点像,都是歪理邪说。
提到的仙匪谋财害命是咋回事呢?大广山脉里有一伙臭名昭彰的散修形成了一个帮会,叫白狼会。这伙仙匪缉妖府抓他们很久都没抓到,一直在通缉,大广山脉一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大约有二百人,各个身怀绝技,据说他们的六名当家人都是元婴期修士,传闻大当家更了不得,是出窍期。这伙仙匪主要集中在大广山脉一带活动,因大当家是一名驭兽师,传闻养有一只元婴期的灵兽白狼,白狼如牛子大小,喜欢吃人,眉心有一团火焰图腾,擅长用火法术,法力通天,所向披靡。
不过呢,我们这道观离三月城较近,三月城附近进入大广山脉的隘口还有个缉妖府据点把手关口,通常那白狼会不会主动进攻。一般缉妖府府主也就是元婴期大能,其实白狼会有能力横扫一个城池,只是若那么做了,会得罪整个缉妖司,到时候从缉妖司派几名高手来,白狼会可能就会被抹除。白狼会深知井水不犯河水的道理,只是偶尔打劫,平时也是躲在深山里修炼罢了。这伙散修虽凶残,却识时务。
那我们上云观和他更是井水不犯河水了,各干各的,更何况我们在三月城保护范围之内,就连缉妖使都有来山上问卦问前程的。不过这一赚钱了呢,缉妖府的领导也眼红了,也有来揩油的,见师父高深莫测这才不得不礼让三分,作罢了。当然了,师父可不是顽固不化之人,该打点的也适当打点,每次有缉妖使上山都不会空手走。果然,缉妖府从此后没找过我们任何麻烦,反而还助推上云观的发展。
缉妖府为什么要助推道观呢?这里面就有大学问了,其实很多缉妖府吃都会帮助周围的庙宇、道观发展,通常都是为了让老百姓更加的听话,老百姓越是信鬼神呢,相信轮回因果的人呢,越相对来说更不容易犯罪,社会也就更加太平,缉妖府在管理上也就轻松了许多。这缉妖府就相当于法院兼派出所、公安局、公安厅,而缉妖司相当于最高人民法院兼公安部。
……
话说回来,这上云观的名头响亮归响亮,可是这些都是小把戏,师父并不满足,非要闯出个大名不可。就在二年以后,师妹阿朱的雨露甘霖练到可以将整个上云观覆盖的时候,师父说道:“是时候了。”
于是乎,除了两个傻师弟海中子佟海和宝中子何宝,我,师父孔知、二师鬼丑、师妹阿朱,我们四个坐下来策划了一场好戏,那就是“天降道祖”。
……
月历六月六,乃是道祖的出道日,也就是道祖羽化成仙的那一天。道祖曾留给世人很多本有关讲道的典籍《法兰净经》、《归元真气》、《阴阳轮说》、《八卦太极要义》、《天地通道》、《开天星斗经》、《恩义经》等等。
现在的修士修仙都是想羽化成仙,飞升太上,但真正成仙的却寥寥无几,道祖便是其中之一。
师父贿赂了缉妖使,缉妖府发出一个告示:月历六月初六,道祖将现世人间,一缕法身坐镇上云观,可保此地百姓平安。这次贿赂师父给出了三千颗上品灵石,两百斤黄金,可以说是出了血本。
该告示贴满大街小巷,所辖县区、乡镇、村屯,都收到了此消息。
正值五月底,还有八天才能有道观胜景,仅八天便传遍了大广山脉,不仅所辖区的百姓尽人皆知,连临近几个郡城的百姓都闻讯而来,结果三月城客栈爆满,连民房都挤没地儿了。没招了,有的外地人就到附近的村镇找房子住,甚至还有人搭起了帐篷。结果一周内就让三月城的经济生产总值比往年翻了一番。可见人口基数和流动消费所带动的产业发展有多么的重要。
最近外来的人从三月城买走的瓷器、毛皮数不胜数,将往年堆的货一下买空了,瓷窑也好,毛坯加工厂也好,瞬间进入了紧张的生产状态。三大瓷商也赚足了钱,上山拜祭道祖,大把的撒金子。
孔知师父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个弥天大谎成就了三月城的发展,上云观短时间内名大广。
就这个消息连白狼会的人都知道了,仙匪喽啰装扮成百姓混入了民间百姓当中前来观摩。
还没等道祖降临一刻到来,这几天便香客爆满,道观的大门都被挤破了,功德箱天天爆满,还有人专门给道祖象前放灵石,知道道祖是修士,那送灵石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了。寻常百姓多是送些金银。他们多是外地香客,好奇这上云观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师父始终没现身,也是故意的,这让大多数人好奇心更盛,期待着道祖降临的那一刻也瞻仰一下这观主师尊的尊荣。只有特别有钱的达官贵人才能有资格见师尊,而且见面礼最少是一百块上品灵石外加五条大金鱼。
这世界有没有真正的神仙高人呢?当然有,只是我们不是,我们是易数门的修士而已,一切都是伪装的。
每天晚上我和师妹、两个师弟都乐呵呵的“打扫战场”,每天灵石和票子将后面的仓库堆满,足有数万上品灵石、中品灵石和下品灵石,还有数万的黄金白银、珠宝首饰。
除了师父和师叔碍于面子,我们四个直接躺在灵石堆里打滚,都不知道怎么乐好了,有三天是在钱堆里睡着的。这群老百姓太傻了,说啥信啥,是真好忽悠呀。
每天天没亮,师父带领我们一起分赃,纷纷装进自己的储物袋,可以说连最憨的何宝在大广山脉地界都是大富豪级人物了,就别说我们其他人了。当然了人憨不代表傻,这么大的好处,他是不会说出去的,我们都偷着乐,自然见到香客也就笑呵呵的。自从有了钱,何宝比以前吃的更多了,也更胖了,从健壮的小伙子变成了富态的肥道士,院子也不打扫了,随便丢点银子就有人包了。
就在这几日里山下还来了一伙唱戏的,戏台旁的小旗上写着三个大字:张家班。表演的是一种多人扮演角色,一人解说的戏曲,叫大广戏。就是这一代人们喜闻乐见的戏曲。唱念做打,一招一式风格硬朗,动作顿挫有范,十分讲究。围观的老人、孩子、香客无数,他们一会哄堂大笑,一会义愤填膺,一会嘻嘻哈哈,一会又愁容满面。
这些普通的百姓,他们最喜欢的娱乐之一就是看戏。他们能从戏中体会人生,能从戏中感受到人到底是多么的复杂,自己又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更能感受到历史上的人和现在的人的差别,讲古比今。能从戏中听出来不同阶级矛盾,能看到处在不同位置的人的疾苦,能从冤假错案中懂得公平与现实,更能够看透是非本质,也能从戏中学会忠仁义礼智信,从戏中知道扬善惩恶的重要,知道信奉道祖、佛祖是多么的重要。所有的人间真善美都在戏中有弘扬,所有的人间丑恶也在戏中一一展现。
除了我们道观呢,一般的寺院庙会也经常有唱戏的,而唱戏的就是这个修仙世界传播传统文化的主要途径,一个孩子,一个人能否热爱自己的家乡,往往这戏台就是培养的关键土壤。一方情怀,一种歌舞,都在一点点一滴的潜移默化中将一个人塑造成了勇敢的、懂法纪的、有信仰的、热爱家乡的人,愿意为家乡做贡献的人。
人们无论走到哪里,身在何处,都喜欢哼唱着家乡戏的小曲,无论走到哪里,脑海里都会回荡着家乡戏的唱腔,飘飘悠悠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让你对家乡更加思念,对同乡更有感情,这一缕思绪也就成了一个人有情操的纽带,也就更有民族气节,所以历朝历代都重视戏曲乃至广泛的艺术,艺术他不是有钱人的奢侈品,而是人类生活的必需品。
不过那时我还小,不懂唱戏有这么多好处,只是看热闹,体会戏中的人生百态。
当我路过那戏台时,我才发现,观众人群中有一个小伙子在行窃,原来也是养有盗贼的戏班子。我本想制止,可想想既然都是散修,混修仙界都不容易,也就算了,看那人的样子也不像太坏的小偷,只偷富人的钱袋。
正所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个入错行不是指赚不赚得到钱,而是指入错了行,就可能成为无法行走在光明世界里的人,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或许那个年轻的小偷将来也会被缉妖使抓住吧。
他们更让我想起了心泪,想起了灵儿姐姐。不过就在我想在曾经抱着灵儿姐姐那温暖的身体的劲头上的时候,我耳朵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阿朱正在拧我的耳朵,我这才回过神来。
她嗔怒道:“是不是幻想着多娶几个小娘子呢?你看那戏唱的,又是娶妻又是纳妾的,娶一个妻,妻子还要带个妾一起过门,真不要脸呀。”
“没……没有!我在想晚上咱们的戏怎么演。”
四下无人她才敢动手动脚,我也习惯了,每次她拧我一下,我都感觉到浑身舒坦,仿佛这是我特有的专利,不错,她从来不拧别人。这种独一无二的待遇或许就是初恋的感觉,我深深的体会到啥叫打是亲骂是爱了。我比憨憨还憨憨的笑,幸福洋溢在脸上。捡来的师妹,经过几年的朝夕相处,我们一起情窦初开,朝夕相伴,习惯了彼此的气息,我们俩都像是刚探出头的小禾苗,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等待着雨露甘霖的那一刻。
就在人们翘首以盼的六月初六来到的这一天,人头攒动下的上云观天空有了动静。
突然,云开雾散,天上射下来一道光,这光持续不断,滚动着如极光般美丽,耀眼夺目。光芒中渐渐走出一名老人,他越变越大,手持拂尘,仙风道骨,整个身形犹如那七层铁塔般高大。他的威严有如天神般,这个形象不是道祖还能是谁?道观里、道观外的山路上的所有人、修士纷纷下跪膜拜。或低头或偷着瞄看,有的人甚至双臂都在颤抖,还有的人淌下了激动的泪水。
“能在今生看到道祖那是何等的光荣,何等的幸福。”
“以前只有传说里才有道祖临世,却不想被我赶上了。”
“今天能来这里的人都是幸运的。”
“道祖要是能看我一眼多好。”
这是很多人的想法。
道祖从天空逐渐降落到上云观附近,上云观附近还有很高很深的悬崖,他在悬崖边踏着云朵飞行,随着向我们靠近身形也变得越来越小,他来到道观,从房顶飘然落下,这时离道祖最近的前排的有钱人才看清,变小了的道祖竟然也有三米多高,长袍漂浮而动,下面还有滚滚而动的白雾。道祖没有说话,身上放着光辉,只是这光辉很十分强烈,像是落地的太阳,光线刺激下,很多人也就看不清道祖的面目。“道祖”站在正殿下方,他手持拂尘往天上甩了一下,突然从天空降下如露珠般的雨滴来,雨滴温暖、很柔顺,落在身上暖乎乎的,甚至降落的速度都被控制了,打到身上如同自己出的汗,没有丝毫的打击感。
所有人都激动不已,伸出舌头舔这雨露,还有的人伸出手接,接多了才颤抖着激动的双手喝下,喝完后还深深的长出了一口气,满脸的笑容,任那雨露落入笑容的鱼尾纹里甚或冲刷着发梢,任头发凌乱。
那道祖身后有一个大光团,有些修士用吸字诀升华成聚灵,想看透道祖的修为或者这样的一个飞升的大仙身上有何奥秘,或许能参透点天道,然而聚灵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众修士便敬畏心大增,默默祷告。
“求道祖保有!”,这是憨憨何宝和佟海提前告诉大多数香客的,如果道祖降临了就只说这一句话,要齐,要非常整齐才能感动道祖。
两个人比较实在,所以不需要表演,因为他们俩也信道祖会来。所以他们的感染力和忠厚的表情让众香客更加坚定不移的相信这一幕的真实。
道祖再甩拂尘,天空出现了荷花池,里面有几朵盛开的荷花和叶子,从池塘中再度洒下雨露甘霖,还有的人甚至看到天空中有几条巨大无比的金鱼影子在游动,还有黑白的阴阳两条巨鱼在路过那荷花池底。
有修士过后议论道:“那定是道祖的灵兽,真的是太玄妙了,太惊艳了……”、“怪不得道祖的阴阳之道讲的高深无比,原来阴阳鱼就在他的池塘里,定然是观察了数千年才总结写出了典籍,我辈应该学习。”
众人再度饮甘甜的雨露,真的有甜味儿,非常的好吃,身体不好的顿觉身体舒适了很多,健康的人顿觉浑身充满力量,不孕的妇人觉得自己能怀孕了,体弱者觉得走路不累了,商人觉得头脑更加清醒了,秀才觉得自己能考上举人了……
道祖施法结束,单手一甩,那天空的池塘消失了,然后他转身向大殿中走去,他身后的光团依然光芒万丈,难看清,大殿的门很高,平常人进都会显得很渺小,而那道祖进入则刚刚好,仿佛这道观就是为他修建的。
当他走到道祖像面前时,身体轻轻一动,就融进了道祖佛像里,光芒消失。这一幕凡是正面门口的人,一条线延伸到外墙大门处,都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欢呼,甚至有人都忘乎所以的扭起了舞姿,都感觉自己太幸福了,整个上云观山路上的所有人都沸腾了,让原本在七里山睡觉的飞禽走兽立马惊走。当人们看到道祖像前面的功德香空空如也的时候疯了似的涌入大殿门口,争先恐后的往里塞钱,并且祈祷,一个个激动的看着道祖佛像,甚至都觉得道祖在看自己。结果这一夜,巨大的功德香一共换了一百次,把佟海和何宝忙乎坏了。金银灵石最后堆的,大门口都落不了脚,没办法有些香客干脆把金银珠宝、灵石往里一丢就当祭拜了。
除了有钱的贵人们暂时住在山顶,绝大多数凡人和原本就不多的修士纷纷下山了。只是这一次道祖临世搞的我们要重修山路,这次师父决定修铁索车,铁索车的原理就是滑轮,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只要往上塞灵石就能驱动。这一下影响了部分“脚夫”修士的生意,师父考虑周全,将乘坐铁索车的价格提高,这样大多数人还是雇用那些散修协助上山或下山。
这是一个不眠夜,因为我们发大发了。只是抱着这么多钱,师父开了口,说道:“别看这钱堆在咱们这里,但却不都是咱们的,如果想都是自己的就大错特错了,你们以后混修仙界也要懂规矩。这些钱财的三分之一拿出来孝敬三月城的俯首大人和副首府,再拿出少量的打点众缉妖使,只是要做的不露声色,偷偷丢到所有缉妖使宅邸的院子里就可以了,不过要留下符文在包裹上,写上“上云观”三个字。还要拿出五分之一给仙匪白狼会送去,这附近最大的敌人就是他们,若他们揭穿咱们的底,不但所有都会被抢去,还可能把命丢在这。再拿出五分之一在山脚下建个慈善堂,再建一个躲雨的棚屋,茅厕,给过路的人免费提供水喝,给吃不上饭的穷人一天提供一顿稀粥,要用最低的价格雇几名德高望重的闲着没事干的修道居士帮忙干这事,哦,对了,最好是乐善好施的老年妇女。”
说到这,师父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剩下的再拿出少部分扩建山门,将道家三仙、道家众仙、三百六十路小神和佛家佛祖、妖族老祖的雕像都做出来,并且用纯金镀金打造。”
师父,大手笔,牛!这辈子我非常佩服的人之一。
接下来就是师父分配任务,何宝负责慈善堂的修建和以后的管理,佟海负责采购建筑物资和请工匠,以后也负责管理整个上云观的物业,我和阿朱负责到城里给缉妖使家宅院丢灵石、金子,完成任务后我负责财物,而阿朱则负责师父控制的起居和接待女香客,鬼丑则继续接待普通香客,做主事道长,师父呢则睡大觉去了,牛x的ceo有资格睡大觉。除了有达官贵人、名人到访,师父才勉强动动身子。
正在我们为为收获而感到的时候,三月城方向传来了烟花爆竹的声音,原来三月城的人为今生能看到道祖在庆祝。
要不是山中无岁月,我们天天打坐修炼,都得养成大胖子,何宝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