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温馨进行时
最后留给精市一个鼓励的眼神,悠扬阖上门往外走。
一个小男孩从悠扬面前飞跑过去,很快带着笑语欢声跑开,只留给她一阵极轻柔的风。
她暗暗放松压在腹部的手,望着男孩离去的方向愣神。
生下一个孩子,就意味着要对这个孩子负责,她必须照顾他或者她,必须付出很多很多精力,必须为这个孩子提供最好的一切。
她真的准备好了吗?
花园里,小路上,悠扬漫步其中。
在成为幸村悠扬之前,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成为孩子的母亲,成为幸村悠扬之后,她更加不曾想过这个问题。生下这个孩子真的必要吗,而南次郎真的需要这个孩子吗?毕竟他已经有了一个值得他骄傲的孩子。
原谅她的胡思乱想,成为孕妇之后,她太闲,有太多东想西想的时间。
南次郎正趴在地上和一群小男孩打弹珠。
“这里,小子你太笨了。”南次郎指着一颗弹珠,一手撑地,另一手虚握在空中划了大半圈。悠扬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他右手食指和大拇指之间的是一颗紫色的弹珠。
草地上没有什么垃圾,一眼望去还算干净,草也平整。
虽然南次郎这样极其丢形象,很怪蜀黍,悠扬也没什么反应,或者说她早就习惯。捋了捋衣服,她小心地坐到草地上。
南次郎还没发现自己媳妇已经来了,嚷嚷着,“最后一次,输的人要认罚的,嘿嘿。”
那群小子貌似都不是南次郎的对手,一个个鼓着脸不服气地叫嚣着要打败他。南次郎也够臭屁,跪在地上望着天叫道,“我是地球超人,哦耶。”
悠扬看得发笑,抿嘴憋笑看南次郎继续耍猴戏。
“你土不土,这年头谁还自称地球超人,应该是咸蛋超人。”一个胖胖的男孩一边数着自己胖乎乎的手里的弹珠,一边嘲讽南次郎。
“嘿嘿,”南次郎转移话题,“比赛开始。”果然,那些心思单纯的孩子们热情地投入比赛中,忘了继续嘲笑南次郎。
真无耻,对小孩子用这招。
悠扬嘴里虽然埋怨,表情却是放松的。
暮色照在悠扬的脸上,勾勒出幸福的轮廓。
大拇指放在食指上,轻轻一顶,正中目标,南次郎手里的弹珠越来越多。
“搞定!”南次郎跳起来,拍拍膝盖上的泥土和草屑
输得一点不剩的小子们个个臭着脸,委屈地瘪着嘴。
还是那个胖胖的男孩,他叫了一声,“看,那边有美女。”
南次郎立刻回头,看到的正是自己的媳妇。悠扬看到南次郎回头,再瞅见那胖小子的小动作,干脆顺水推舟,微笑着向南次郎招手。
南次郎六神无主,还不容易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手里的战利品全都没了,刚才还在他身边的小屁孩们全跑光。
“媳妇,我的弹珠。”南次郎幽怨地看着悠扬,想到他的那些战利品,心里痒痒的,别提多痛苦。
“对不起嘛。”悠扬嫌弃地斜睨南次郎的衣服,“我给你买点回来?”
南次郎怏得如同霜打过的茄子,低着头嘀嘀咕咕,“这能一样吗?”
“你多大把年纪,就好意思抢一群小孩的弹珠?”悠扬给南次郎拍拍手肘处的灰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扁这个男人。
“我哪有抢,那是我赢回来的。”南次郎完全退化成无理取闹的小孩。
“怎么突然想到和一群小朋友打弹珠的?你可真童真。”悠扬把保温瓶抛南次郎的怀里,双臂交叉。她昂首望着天空,那里正上演着美丽的火烧云。曾几何时,悠扬喜欢火烧云,羡慕那种热烈的生存方式。
“这不是为了我们家小小悠扬么,我这是打入敌人内部。”向前一步,南次郎抓住保温瓶,万分认真地解释道。
悠扬才不信,压了压微酸的脖子,“要打入的话你也应该是和一群小女生交流吧。”想到南次郎接近那些女生然后被她们的母亲暴打的情景,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南次郎替悠扬擦干额上的冷汗,无奈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我不能直接接近那些小美女们,我要迂回战术。再说,和青少年们交流得好,我才能给我家小小悠扬找个好老公。”
看着自己完全没有一点怀孕迹象的肚子,悠扬语塞。
这孩子才多大,找老公……
南次郎没有自己的车,所以悠扬和他每次都是坐电车来去。
这是下班时间,悠扬和南次郎虽然是在起点站的后面一站上车,上了车仍然没有空位。悠扬扶着把手,南次郎圈着她的肩,“媳妇,我们买辆车吧?”
传说中的妊娠期血压较低正发生在悠扬的身上,她头昏沉沉的,还有些站不稳,但表面上不动声色,“不买。”
南次郎皱眉想劝一句,但是闭上嘴。
“反正幸村家钱多,我们还能省点奶粉钱,多好。”悠扬狡猾地笑道。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让幸村老爷子大出血,这车,让他老人家帮她没最好不过。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悠扬都已经学会向娘家伸手,给夫家省钱。
“诶,你衣服怎么破的?”悠扬回到家刚坐下,就发现这个问题。
南次郎扯着袖子扭头看,一边问悠扬,“哪里哪里?”
悠扬靠在枕头上,“肩膀上,后面,对,再往后面一点。”
扭得脖子都僵了,南次郎才看到背后靠近肩膀处的那道撕裂的口子,“是这里啊。”
“快去脱了,我给你缝上。”悠扬挥挥手打发南次郎。晕车真不是人受得住的,她现在胃里翻滚着,仿佛灼烧一般。
“缝起来太费神,还是扔了吧。”南次郎反对道。
悠扬蹙眉,有些不耐烦,“少废话,脱衣服。”裂口靠近缝线的地方,悠扬有把握把它修补得同新的一样。
南次郎没法,只得说:“好。”
“赶紧的。”悠扬说着就在大厅的电视柜下找针线。
“我回来了。”
“抱歉,我回来晚了。”
龙马和里奈一前一后回来。
悠扬打开放细线的盒子,找到黑色的线。
听龙崎老师说龙马前两天和手冢比了一次赛,之后龙马变得愈发卖力。
这几天,这孩子更加深沉,敲打半天也不回一句话。
而里奈,大概是因为在怨屋本铺见识太多的黑暗,反而越来越开朗,越来越珍惜身边的一切。她弯起嘴角,“今天想吃什么?”
“随便。”龙马在里奈热情的眼光下不好意思地拉着帽子回答。
里奈手里一直拽着一个信封,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走到悠扬面前,“悠扬,这个给你。”
悠扬正在捋线头,线头错综,她实在无法,只能咬开。嘴里还含着线头,她歪头问道,“这是什么?”
微红着脸,里奈说:“这是我的房租,我妈妈结婚了,我想我以后都要住在这里。”
吐出线头,悠扬推开里奈的手,“里奈,这钱我不会收的。你看你帮我们做饭,还帮我照顾着一家子,应该是我付钱给你才对。”
“不是……”里奈摇头,仍想把钱放到悠扬手里。
南次郎轻悄悄下楼,抱着衣服,偷偷跑到洗衣机旁。
“越前南次郎。”悠扬手里头捻着针,晃晃悠悠中银光闪烁。
南次郎走到悠扬身边,趁机还想把衣服丢进洗衣机。
“把衣服带过来。”悠扬化身终极女王。
“真丑,”悠扬的声音略有哽咽,“真的很丑。”那件衣服上,裂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扭扭曲曲地缝起来的痕迹,线头都还留在表面。原来南次郎在楼上耽搁这么长时间,就是在自己缝衣服。
“嘿嘿。”南次郎摸头,笑得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