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6章 油尽灯枯
两小只前几日刚被轩辕靖跟司夜云两人抱着,满大街收拾人,不少人都对俩小只的相貌难以忘记。
即便不带侍卫,也没人敢随意动他们。
但为了以防万一碰到不长眼的,侍卫还是必须得带着的。
俩小只出府后,司夜云也被请进了宫中,南岳帝这几日来身体越来越差,有几次在勤政殿内昏睡过去,幸好石公公眼疾手快,才避免南岳帝摔倒的事情。
宋太医诊脉过,但南岳帝是身体亏空厉害,基本无药可医,只能硬着头皮,用药吊着南岳帝的命,对此南岳帝更加信任司夜云,才将人叫进宫中。
“靖王妃,陛下情况很不好,心情怕是也反复,”石公公在勤政殿外,小声的提醒司夜云,免得司夜云不小心说错了话,惹得陛下震怒。
司夜云了然,“多谢石公公。”
踏进勤政殿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南岳帝的身体问题,勤政殿内气氛十分低沉,压抑的令人几乎透不来气。
最里侧高高在上的人威严眸底的沉郁之色极其浓郁,整个人充斥着浓郁暮气。
司夜云眉心微不可查拧了拧,南岳帝这样的状态是最差的。
因为情绪对身体的伤害最大。
如果南岳帝不能扭转这种心态,就算有神药,也只会事倍功半,更何况,南岳帝自己心里也清楚,因连着被下毒事情,自己身体早已亏空。
她以为南岳帝早已接受这个结果,没想到依旧未曾平静接受。
看来生死这关,是人就不可避免。
“你来了。”嘶哑的声音从上方传出,带着丝丝凉意跟审视,“父皇,”司夜云没有躲避他的审视,清明的目光直直对视过去,神色冷静道,“儿媳来了。”
“嗯,”南岳帝轻咳一声,凌厉的目光不自觉多了一分疲态,声音也疲倦,“为朕看看吧,朕想知道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石公公脸色一白,跪了下来,“陛下福寿齐天,定不会有事。”
宋太医也吓得面无血色,跪在一旁,低垂着脸,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他也探出来陛下时日无多,可是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来,如今陛下直接将此话说出,而且是与靖王妃说。
他隐约觉得,陛下这是有决断了。
勤政殿内其他人也都纷纷跪了下来,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头。
司夜云只心里微沉片刻,没有回答南岳帝的话,直接走了过去,在石公公胆战心惊的神色下,为南岳帝诊脉。
对那双威严眸子的审视,她全都不在意。
片刻后,她才收回手道,“父皇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南岳帝笑意不达眼底,“朕自然是要听真话。”
石公公脸皮子一抽,身体紧紧绷着,连看都不敢看向靖王妃那边,生怕听到靖王妃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在众人提心吊胆之下,司夜云缓缓说道,“父皇常年为百姓操劳,身体亏空的厉害,这是再多药物也无法弥补来的,因此父皇身体的确比以前更差了。”
石公公都快哭了,小祖宗,您就不能说话婉转点吗?
不能用药物弥补,不就是说陛下没有救了吗?
他简直想跪下来求司夜云别再继续说了。
“不过,药物无法弥补,却有其他办法可以弥补,”司夜云耸了耸肩,一派无奈道,“真要儿媳预测您的时日,那等儿媳先下去,找找阎王疏通下关系。”
石公公听到这话,紧绷的身体倏然放松了下来。
娘嘞,他还以为靖王妃要继续说陛下没救了呢。
幸好靖王妃还没到那个地步,否则今日殿内怕是没几个人能活下来了。
宋太医忍不住抬起头,想知道靖王妃的办法是什么,毕竟他看陛下已经是油尽灯枯状态,根本没有办法能救。
靖王妃能在这种情况下找到办法,实在是能人!
他打从心里敬佩。
“哦?什么办法?”南岳帝也因为司夜云的话多了几分兴趣,他能看的出来,司夜云并非说空话,所以办法可实现性很大,他自然不愿意放过。
司夜云看着南岳帝暮气沉沉的眸子多了几分亮光,心下更加坚定要先调整南岳帝的心态。
她抿唇道,“这个办法可沟通天地,若是常人自然没有用处,但父皇是天子,受上天庇护,定能成功,但此办法不可为外人所知晓,否则极有可能会前功尽弃。”
南岳帝一听此话,对司夜云的办法更加感兴趣,他立刻屏退了所有人,勤政殿内只留下司夜云一个人。
赶出去后,石公公抓心挠肝,来到宋太医身边,“宋太医可知靖王妃所说的办法是什么?”
宋太医露出一个同款迷茫的神色,“下官哪里知道,可能靖王妃从古籍中找到的办法吧?”
但是他怎么就没碰到过这种办法?他运气实在太差了。
石公公见他的确不知道,对靖王妃的办法就更好奇了,但靖王妃也说不能被外人所知道,他就算心里有再多的好奇,也只能压下。
半个时辰后,司夜云才重新打开殿门,神色间满是轻松道,“进来吧。”
石公公欲言又止,最后低垂着眸子,小心进去,这一进去就惊了,明明陛下连药都没有吃,精神状态却比之前好了很多,判若两人的样子,令石公公心中无比惊讶。
这短短半个时辰,靖王妃到底做了什么。
“云丫头要是没事就多去去慈宁宫吧,母后近来情绪不佳,恐是思念你们。”南岳帝此刻心情不错,对司夜云的称呼也变得亲近了许多。
司夜云笑笑,“好,儿媳这就去慈宁宫。”
帝王一向情绪变化特别快,这会儿心情好能喊云丫头,下一刻心情不好,都想推她出午门。
所以她压根没有将称呼的事情放在心上。
退出勤政殿后,南岳帝又让宋太医诊脉了一番。
这一上手,宋太医吃了一惊,明明之前陛下脉相已经油尽灯枯,为什么现在却多了一分生机?这也太奇怪了。
南岳帝光是看他这幅吃惊模样,就知道自己的情况的确好了许多。
看来那丫头没骗他。
……
从勤政殿出来后,司夜云没有停留直接去了慈宁宫,人刚推开殿门,就听见一声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