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了九君城,没行多远,便看到前头聚了不少人,中间搭了台子,像是在比试。
萧明自还未进城,便感觉到怀中《太阴录》有异动,进到城内,那异动便更为强烈,甚至连护腕都有反应,难不成这擂台有什么不妥?
眼看着他牵着马朝人群走过去,师杳出声道:“先找客栈安顿,再行查探。”
萧明方才反应过来,这人挨人人挤人,他们牵着马着实不便。
照惯例,四人在城中最豪华的客栈要了四件上房,然而对长凌来说还是有些委屈。
他本是想住这客栈最负盛名的松、风、竹、月四间房,据说是上房中的上房,奢华中的奢华。
但师杳认为,一来他们不可太过张扬,一路行来都住在最好的客栈已是不妥,二来顾长凌作为王爷,在外如此铺张奢靡,有损皇家声誉。
长凌虽有不服,但心里也清楚此时不能有任何对他不利的言论,再加上萧明和大有在一旁狗腿地附和,便委屈的住进了普普通通的上房。
其实只要没人说,谁知道他是王爷呢,不过是他给师杳个面子,不屑与她争论罢了,长凌一边上楼,一边在心里为自己的行为找因由。
四人各自收拾,一同出门,再次来到人群聚集处。
“借过借过……”凭借着多年来混迹街头的丰富经验,萧明成功带领其余的三人挤到了最前面。
只见擂台高搭,且搭的极为讲究,他从前所见的那些擂台戏台,与之相比皆寒酸至极,搭筑擂台台基的石料,与长凌府上铺地的一模一样,据此萧明判断,应当是很贵的。
擂台为圆形,共三层阶,每层侧围都雕着精美的图案,细看去,皆是以一把扇子作为主纹样,台上起六根石柱,亦雕刻精美,每根柱上还雕有团花的“姜”字。
擂台外,另有一处高阁看台,看台上轻纱珠帘,垂珠坠玉,很是奢华,且上面也挂着“姜”字大旗,想来是这办擂台的人家。
整个擂台都被罩在结界中,使围观的人不至被比试波及,台上灵力纵横,两个人比试正酣,一人灵动飘逸,执剑灵力翻飞,另一人劲装长刀,亦是寸步不让。
长凌在一旁笑道:“竟是姜家的擂台,有意思。”
被他这么一说,萧明想起什么,问道:“是那个姜家?”
长凌点了点头:“这样的声势,还有哪个姜家。”
“哪个?老大你认识他们?”大有在一旁听他们打哑谜有些迷茫。
“你老大我倒是想认识呢。”萧明抱着手臂看了一眼观擂的高阁,“姜家是如今天下最富有的三大家之一,哪是我能认识的。”
他看了一眼长凌,后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挑了挑眉道:“巧了,这三大家,本王独独和姜家不熟。”
“这么厉害?”大有望了望擂台,又望了望高阁,相比之下,自己家简直是简陋的破房。
长凌看到他微微蹙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开点,三家齐聚富可敌国,不是你们一个小镇子上的人能比的。”
他接着道:“九君城姜家,齐云城葛家,归叶城明家,这三家几乎揽遍天下商贾买卖。
‘珠玉铺地金做绫,帝王不及姜葛明’。
你就看这擂台,擂台这东西,本就是临时用的,可搭台所用的玄武石,皆是贡品级别的,与本王府上用的相差无几,更别说这些精细的雕花了。”
听完他的话,大有看向那石台的神情多了几分郑重,他自小不缺钱财,在安和镇除了董家,便是他家最有钱,然而这次出门,他方才知道人外有人,他家那点钱,实是不够看的,他的自信颇受打击。
萧明瞧见他居然神情如此凝重,不禁奇怪,略一细想便明白了,揽住他的肩道:“钱财身外之物,钱再多也有买不到的东西。
就比如他们就是求着我给他们当老大,我都不会理他们,你说你厉不厉害?”
大有想了想,对啊,老大这么厉害,他有老大,别人都没有,遂喜笑颜开道:“老大说的对!”
如此糊弄人的话,偏偏程前有还信,长凌翻了个白眼:“臭不要脸。”
“那那些小扇子是什么?姜家的图腾?也太怪了吧。”萧明换了个话题问道。
“那是玉屏扇,正是姜家的图腾。”师杳淡淡道。
见她一句话就算完事了,长凌忍不住接上:“玉屏扇可是个了不得的法器,一把白玉扇子,光是摆在那,所透出的力量便会让人生畏。
这是姜家祖传的,来历已不可考,但奇怪的是,姜家无人能使用此扇。
按理说姜家背靠逸真门,也出过几个资质尚佳,灵力颇强的,可就是没有一人能用这玉屏扇,好像这法器不愿认他们为主似的……”
说到这长凌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萧明。
“不会是录灵吧?!”萧明和长凌异口同声,二人一激动,不免声音有些高,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两人轻咳了一声,各自转开视线望向别处,萧明低声道:“这么邪门,八九不离十。”他一边说着,一边觉得哪里不对劲,仿佛被人盯着一般浑身不自在。
“找机会看看。”长凌看向师杳,却发现她正微微蹙眉看着台上。
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台上刚刚分了胜负,白衣执剑之人赢了,方才不曾注意,现在一看,这穿着打扮不正是玄鹤宗的弟子么,有意思。
长凌笑了笑道:“也不知这彩头是什么,能让玄鹤宗的弟子跑这么远来打擂。”
师杳没答话,长凌讨了个没趣,便去问围观的人:“大哥,这么大的阵仗,打的是什么擂?”
“这你都不知道?”旁边大哥一脸不可思议,眼中还透露着鄙视。
长凌堂堂麒王,被一个普通人如此瞧不起,差点当场就翻了白眼,他一边忍住怒火硬挤出笑容,一边暗暗下决心下次这样的事情都让萧明来。
“大哥,我们是刚进城,实是不知,还请大哥告知一二。”萧明眼见着长凌额上的青筋跳了起来,赶忙暂且放下寻找那古怪感觉的来源,出声道。
萧明向来信奉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上他平日里脸上自然便带着些笑意,走到哪都算得讨人喜欢。
那人见他笑的和善,便也笑道:“这擂台,来头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