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醉不能确定他有没有射中匪徒,不过他也没有一点想搞清楚的意思,抬手间,他又射出了第二箭。
半盏茶的时间,花不醉箭壶中的五十枝雕翎箭竟已被发射一空。
此时,瓮城中只剩下一些稀稀拉拉,狼狈奔窜的身影了。
“老爹,箭,箭,我没箭了。”
站立在一旁,一直闷声不响,看花不醉射击的花大锤,立刻从自己的箭壶中,拽出一支箭,递到头也没回的花不醉手中
“嗖”的一声,箭已飞出,一声惨叫随之而起。
花大锤适时递上第二枝雕翎箭。
花不醉一共又射出了十五枝箭,其时瓮城中再无一个奔跑的影子。
“找出躲着装死的,继续射。”花大锤冷冷说着,又给花不醉递上一枝雕翎箭。
花不醉双眼闪动,来回梭视着下面成堆倒伏的尸体。
突然,他抿紧的嘴角露出一个狠辣的笑容,又是“嗖”的一箭朝一个方向射出。
一声惨叫骤然响起,一个躲在尸体下面装死的匪徒,身体猛然一挺直立起来,但才立到一半,又无力地摇动了几下,软软地倒了下去。
花大锤立刻再为他递上一枝箭矢,一二个呼息之后,又是一声惨叫响起。
小半盏茶的时间,花不醉又射出了二十三枝箭,传出二十三声惨叫。
其中十九个更是一箭毙命,其它四个在中箭之后,惊慌中窜起,立刻被众多的箭矢,射成了一只只刺猬。
花不醉目光四处转动,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其实他发现那些装死的山匪,绝大多数并不是靠的眼睛发现。
他非常奇怪,他似乎能听到,能感觉到,哪里有装死者存在。
当他静心屏气的时候,他感觉到,那一轮帮助他在习武中,度过一个个磨难的清亮光晕又出现了。
随着他自身能力的增强,最近那一轮光晕出现的,已不如以前濒繁了,不过,在他每次洗泡药浴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一轮清亮光晕,还是会准时出现的。
花不醉很想就此问问他的老爹,但却根本就不知该如何问起。
体内有一轮清亮的光晕,这仅仅是他恍惚中的感觉,他没有半丝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感觉。
他相信,他如果对别人说起,只会引来别人的嘲笑,最好的结果也是奉劝他不要胡思乱想。
又过得半晌,花不醉终于松下了紧拉着的弓弦,“老爹,找不到装死的了。”他转过头向花大锤说道。
花大锤点了点头,“嗯,找不到就接着看热闹吧,执法队就要下去打扫战场了。”
果然,片刻后,一支百人左右精干的队伍下到瓮城。
花不醉眼尖,一眼看到他的三哥花小醉也身在其中。
此刻,花小醉的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随着众人一块挑开倒伏一地的尸体,但遇着还没咽气的匪徒便补上一刀。
执法队配合默契,行动迅速,只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已搜查了大半个瓮城,他们渐渐向城门的方向接近。
花小醉正用手中钢刀,一刀一个,挑开五六名叠在一起的匪徒。
突然,立在城头的花不醉,心底涌起一种难名言状,毛骨悚然的感觉,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他疾速抬起已垂下的铁胎弓,没有任何瞄准的动作,弓弦拉开处,“咯崩”,嗖地一声,一支利箭已疾射而出。
利箭几乎是擦着花小醉的身体而过,那支利箭一闪,把一具花小醉正用钢刀去挑动的,被众多尸体压在最下面的匪徒尸体,当胸穿透。
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尸体”忽然痛苦地扭曲了起来。
花小醉身体一扭,明晃晃的钢刀一闪,狠狠斩向那具扭动挣扎的“尸体”,喀嚓一声,那具尸体微微抬起的,一只指向他的手臂,便被花小醉干尽利落地斩落。
花小醉警惕地审视,那具已真的变成“尸体”的尸体,然后用钢刀轻轻一挑,被他劈下的那只胳膊,一把袖中剑从断臂中滑出。
花小醉钢刀斜斜再一挑,袖剑一个翻滚落在了他的手心。
尺许左右的袖剑,发出幽暗的寒光,由此一看,就知道这把袖剑不是凡品。
花小醉有些后怕的伸手擦了擦一头的冷汗。
然后他抬起头朝高台的方向扬声问道:“刚刚是那位前辈发箭相救,晚辈感激不尽,根据本城奖励规定,战时救助本城弟子者,可以独得被他杀死敌人身上的全部战利品。
晚辈这就取了这名匪徒身上的全部,前来交给前辈。”
“三哥,如果不是前辈发箭助你脱险的,可不可以得到奖励啊?”花不醉弱弱地问道。
“当然,只要是本城兄弟也同样可以得到奖励的,小弟,你现在不要添乱。”花小醉大声答道。
“呵呵,小子啊,你不知道的吧,刚才发箭救下你的,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前辈老家伙,反倒是你这个小弟。
花小醉,快快将战利品取来,送给你家花不醉这小子。”
苗烧天忽然走到高台的前面,朗声对着下面的花小醉吼道。
然后,他又一转头,对花大锤笑道,“花兄,你家这小子了不得啊,老夫刚才一直就注视着他,二十三箭,箭无虚发,须叟间,灭杀二十三名躺尸的匪徒,花兄啊花兄,你老小子真有福啊。”
苗烧天此言一出,整个瓮城四周一片嗡嗡声,惊叹声传出。
花不醉不禁挠了挠脑袋,他感觉无数的眼光向他望了过来。
花小醉更是惊喜交集,一哈腰,拎起那具尸体纵身跃起。
另一只手,手持钢刀,在城墙上连戳几下,一个身体,借势犹如一只大鸟,干净利索地翻落城头。
花小醉手拎一具尸体,干净利索翻身上墙的身手,又立刻赢来一片喝彩之声,“好身手,漂亮!”
花小醉落到城头,立刻向苗烧天,木连枝恭身行过大礼。
随后将那具尸体向花不醉身前一丢,“小弟,有什么战利品,你自己查看吧,嗯,这把袖剑看样子也颇为不凡,你先收起来吧。”
花小醉说完,又看了一眼花大锤,再对苗烧天和木连枝行了一个礼,纵身向城下掠去。
花不醉看着那具山匪的尸体,眼冒精光,狠不得立刻扑上去搜刮一番,他将眼光向老爹,以及苗烧天,木连枝等迅速扫了过去。
“小子,还等什么?本城为了鼓励兄弟团结,在战场上互相援助,因此规定,凡是在战场上援助本城弟子的,所灭杀敌人缴获,全部归救援者所有,不用计入缴获的总数另行分配,”
木连枝一把折扇轻轻敲打着掌心,缓缓说来。
“呵呵,花不醉,这是你应得的,看这名匪徒的穿着,还有这把袖里剑,想来应该身份不低。”
木连枝对着那具尸体又看了几眼,“这倒霉的家伙身上中了三箭,前二箭虽然都射中了他,也给他造成了重创,但并致命,应当是昏死了过去,只是当花小醉搜查到他倒伏处时,却醒了过来。
嗯,花小醉看来也是福泽深厚之人啊。
这些恶匪都是身经百战,心狠手辣之辈,明晓得自己已绝无生路,便暗中蓄势,意图临死前也要拖一个垫背的。
小子,若不是你发现及时,你三哥可就险了。”
花不醉晃了晃脑袋,貌视憨厚地笑了笑,“嘿嘿,这么说我真是赚大了,救了三哥,还能发财,呵呵,那么,老爹,苗叔,木叔,我就搜搜看这坏蛋都有什么宝贝了。”
花不醉嘴里说着,立刻蹲下身,在尸体上翻找起来,几锭碎银和三只小金元宝,先被他从尸体腰间的一只搭链袋中翻出。
花不醉搓搓手,“呵呵,有垫底的了,继续。”
但很快,花不醉就笑不出来了,翻遍了这名恶匪的身体,竟再无任何发现。
他仰起小脸,满满全是可怜望地望向三人叫道:“老爹,苗叔,木叔,呜呜,我好可怜,又碰到一个穷鬼。”
花大锤,苗烧天,木连枝三人笑而不语。
半晌,苗烧天终是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花不醉的小肩膀。
“小子啊,你终还是嫩了些啊。苗叔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小子非但不是穷鬼,而且可能大有油水,去吧,将他裤带解下,拿着那个回家慢慢发现去吧。”
“啊,多谢苗叔。”花不醉原地蹦起多高,猛拍了二下脑袋。
“这么又宽又厚实的一条腰带,竟然完全被我忽视了,唉,败家子哦,幸亏有苗叔,木叔你们在,否则,到嘴的肥肉也能被我当垃圾扔了。”
“嗯,小子,取了腰带,你不妨多过来看看执法队的弟子是怎么搜刮敌人的,呵呵,天赐不取,其罪当诛。”木连枝有意无意,眼光老是望向花小醉,随口呵呵一笑对花不醉笑道。
花大锤立在一旁,眼见木连枝如此神情,不由心中一动,木连枝二丫头已芳龄二八,貌美如花,知书达礼,正待字闺中。
“呵呵,呵呵。”花大锤禁不住一阵轻笑。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执法队将山匪尸体上的财物收缴一空,纷纷撤出瓮城,随之又是一队年轻弟子,赶着几辆牛车进入瓮城。
他们负责将这些尸体运出镇外,一把大火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