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锤从大院子里的一间小屋中,搬出一具高约六尺,长约五尺,竖着四根木柱的道具。
随后,二只手又从小屋里拎出六只沉甸甸的口袋,最后又走进小屋搬出一大捆麻布。
就靠着大院院墙一角,比别处高出五尺且特别整洁,连小树也没有栽种一棵的地方摆放好。
“现在,小子,你准备遭罪吧。咱们花家的武艺,以练出一个强悍的体魄为目标,外练皮肉,内练筋骨。
嘿嘿,你三哥跟你说的什么你老爹天生神力,老爹告诉你,那就是屁话,神力,嘿嘿,不过是长期训练的结果。”
花大锤双眼精光闪闪,“咱花家,除了你曾祖,或许称得上是天生神力之外,连你爷爷,那样被称为花巨力无穷的家伙,也不外乎是最初特训的效果更好些罢了。”
花大锤越说越是精神振奋,双眼已经是在放光了。
“小子,你竟然第一天正式练功,就打断了你苦练了三年多的五哥七根肋骨,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小子可能是真正的天生神力。
曾祖传下的那把一直深锁在宅院,无人可以拉开的鲛角弓,或许可以重见天日了。
哈哈,哈哈,不过,现在咱们屁话就不说了,给老子脱的清洁光溜,站到那面围墙前,接受乌精砂的淬体训练吧。
喏,把这个面罩戴上,保护住你的面部就是了。”
花不醉在老爹严厉的目光中胆战心惊只得照办。
此刻,他的心中那个悔啊,“唉,自作孽,不可活,小爷我手贱,为什么要打五哥那几拳啊。
呜呜,但这能怨小爷吗?向来打嘴仗,小爷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一打群架,小爷总是第一个落荒而逃。
唉,谁知道五哥这么不经打,要命了,要小命了。”
就在花不醉自哀自怨中,他耳中听得一阵“哗哗”声,紧接着无数细小的砂子击打到了他的身体。
一颗颗细小的砂子,打在身上都不亚于,是被绷紧的弹弓发射的小石子,其强劲的击打力,让他痛疼难忍。
而如此密集的砂子,骤然打到他瘦小的身体上,所造成的剧烈疼痛,使他不由得身体一阵痉挛,“啊”的一声惨叫,顿时脱口而出。
“绝对不许呼疼,憋住这口气。”花大锤一声怒吼。“小兔崽子,你要敢再胡乱呼一口大气,疼不死你,老子也要揍死你。”
花不醉不由一哆嗦,老爹口气之严厉可说史无前例,他相信老爹绝对是认真的。
花不醉猛一咬牙关,将一口又要呼出的惨叫生生忍住,他的耳中充斥着“哗哗”砂子飞出,击打在他肉体上“噗噗”的闷响。
“完了,完了,老爹疯了,小爷死定了。”
不过片刻的时间,花不醉虽然强忍着没敢再惨叫出声,并且头上戴着的严实面罩,也让他无法看清自己的惨状。
但他自己能清晰地感觉到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似乎已深入到骨髓。
过于强烈的疼痛,不自觉已让他的身体痉挛哆嗦成了一团。
花不醉感觉无法再将自己的身体站直。
“小混蛋,给老子站直了,就这么几下,你他娘的就摆出一副死虾子相,呸,你他娘的还是个男人啊?”花大锤几乎是在咆哮着怒吼。
花不醉真的想回一声大吼,“老混蛋,有种你来试试?”
但一转念间,他就泄气了。
“拉倒吧,老家伙一定享受过这种待遇,瞧他这狠劲,保不准就是在发泄,当初他遭受这非人待遇的补偿呢!
啊哦,小爷的祖上,看来没一个好玩意,全是些不是喜欢虐别人,就是喜欢被虐的贱种。”
花不醉痛苦地胡乱琢磨,但剧烈的疼痛中,刚刚勉力挺直了一些的腰板,又不觉弯曲了下来。
“小混蛋,没听到老子让你挺直了腰板吗?你个没长骨头的软脚虾,狗屁不是的胆小鬼。”花大锤的咆哮中已饱含着一种愤怒。
“软脚虾,胆小鬼?”花不醉迷糊的神思中听到这二个词。
“呃,软脚虾,嗯,小爷还真的,但小爷不是胆小鬼!”
花不醉现在只要一听到胆小鬼三个字就过敏,“我不是胆小鬼。”
猛然花不醉也回敬了一声怒吼,弯曲的身体猝然间突然绷直。
就在身体绷直的刹那间,花不醉似乎又看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一团清亮的光晕闪现。
而那团清亮的光晕,散发出一轮柔和的清辉,密密实实的光丝倏忽渗入他的血肉,立刻剧烈的疼痛为之大减。
并且随着光丝渗入血肉越来越多,那轮清辉也越加的明亮。
而且清辉越加明亮的时候,它散发出的光丝就越发的密实,密实到整个身体里面,似乎都充满了明亮的清辉。
这种清辉渗入筋肉骨血,那些被乌精砂击打而出现在身体上的伤痕淤紫,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当然在沉重的面罩遮挡下,花不醉是看不到他身体上的这种变化。
不过,他能感觉,能清晰地感觉到,乌精砂打在他身体上的疼痛在急剧的,持续的减弱。
渐渐地,除了那密集的,乌精砂打在他身体上“噗噗”闷响,还在他的耳边密集大作外,他再感觉不到肉体的一丝疼痛。
花不醉洋洋得意挺直了他的小腰板。
不远处,正奋力鼓动着那台奇怪的设备,扬出密集乌精砂的花大锤却不由变了脸色.
虽然距离稍远了一些的缘故,他看不清花不醉身体上伤痕淤紫快速的恢复。
但原先花不醉要死不活,小虾米的姿势,却渐渐挺的笔直了起来。
并且随着时间的增加,花不醉戴着厚重面具的脑袋也开始不安份地扭来扭去,最后连手脚也开始手舞足蹈了起来。
花大锤能清楚地知道,这个皮赖儿子不是被乌精砂打坏了脑子。
而是这些乌精砂打在他的身上,真的从最初的让他哭爹喊娘,哀哀求饶,到后来的越来越无所谓,甚至到现在的浑然不觉。
花大锤鼓动着奇怪的设备,依然毫不停歇扬出乌精砂,但一双眼睛里疑惑之色却是越来越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花不醉十分无聊中,他终于听到老爹似乎有些疲惫的声音。
“好了,小子,不错,现在你可以脱下面罩,去到那间小屋里再继续泡澡了。”
花不醉赶紧摘下面罩,脱口便叫道:“老爹,这个真的不好玩,哎哟,娘呀,差点闷死我了。”
叫声中,一低头却见老爹已坐在地上,呼呼直喘大气,满面都是疲惫之色。
花不醉微微一愣,立刻闭上了嘴巴,将满腹的屁话尽数咽回肚里。
因为他看明白了,老爹为了驱动那个大块头的奇怪器具,为自己用乌精砂淬体,似乎并不轻松。
花不醉心中一叹,他瞧了一眼自己接受乌精砂淬体的身体,除了一片微微血红之外,便再无一丝异像.
再看看颇为疲惫的老爹,心中不由一暖,便抬腿慢慢向老爹走近了几步。
“谢谢老爹。”花不醉缓缓说道。“老爹,你好像也很累了,也要好好休息一下哦。”
花大锤露出些愕然之色,花不醉如此乖巧懂事的关心来的太突然,显然超出了花大锤的料想。
在不由愣了一下之后,花大锤回过味来,累的呼呼直喘的他,一双虎目里也不由得流出满是浓浓的欣慰。
花大锤精神为之一振,呵呵笑道:“老爹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嗯,你四姐已帮你准备好药浴,快去吧,快去吧,水要凉了效果就差了。”
花不醉答应一声就要跑向那间小屋,他没注意到他体内的那一轮清亮光晕,已一晃隐去。
立刻,一阵剧烈的疼痛如暴风骤雨向他袭来。
“嗷,疼死小爷了。”花不醉不由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
挣扎着推开小屋门,果然小屋里又是雾气蒸腾,反手关上屋门,快走二步,扶着木盆边,花不醉翻身坐进了盆中。
一天里泡二把澡,这在以往对花不醉来说,几乎是无法忍受的事情。
脏不脏的他从来不在乎,他一惯觉得只要自己感到自由舒适就行了,但他现在募然发现,原来泡澡也是一种享受。
当花不醉翻身坐进澡盆,被热辣的感觉包围,剧烈的疼痛为之一缓。
他松了一口气,咧咧嘴,喃喃念道:“吁,早一些时候没感觉到疼痛,一定是小爷的肉肉已经被那些砂子打木了,都忘了疼了,不对,是已经疼的麻木不仁了,呵呵,真是太可怕了。”
花不醉呼呼大喘了几口大气之后,忽然心中一动。
“天啊那个噜的,不得了了,为什么小爷每回感觉就要死透透的时候,似乎总能看到身体里亮敞敞的,然后便浑身又充满了力量,是不是幻觉呀,试试?出来吧,我的太阳。”
花不醉猛然一声怪叫,然后张开双手,一脸紧张地开始瞅着自己瘦巴巴的身体。
“没有?”花不醉小脸露出些狐疑之色。“叫错了?不是太阳,那么一定是月亮了,出来吧,我的月亮。”
花不醉又是一声怪叫,但他的身体里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应该是幻觉了,幻觉......唉,好失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