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锤满意地点点头,对宝贝儿子的认识表示赞赏,虽然宝贝儿子的认识,一定是错的,但作为一只小屁娃,有此认识,已经很了不起了。
当下,花大锤呵呵一笑说道,“呵呵,小子,有一套啊,不过小子,你还是小看了那些山匪,那些山匪长期盘踞在森山密林山中,对于在深山密林中追踪寻迹是颇有一套的。
那三只被咱们放走的山匪,都晓得半途改道逃遁,更何况人才济济的红胡子匪帮。
老爹我敢断言,山匪之中必有山地追踪高手,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山匪就会发现咱们改变逃跑方向的事实,所以分成二路的山匪,很快就会合流,”
“有这么神奇吗?要果真如此,娘的,等小爷逮住那只红胡子,非得一根一根拔光他的红胡子不可,还有,儿子认为,经过孟洞寨一战,现在红胡子的身边,恐怕连一千只的山匪也凑不够了吧?”
“你觉得一千山匪,还不够全灭孟氏子弟和咱爷俩二个吗?”
花不醉顿时无语。
片刻后,父子二个追上了孟氏子弟,孟英虎,孟英彪二人见到花大锤父子去而复返,顿时心中暗暗高兴。
但在高兴的同时,一种不详的感觉也迅速爬上了他们的心头,毕竟他们也是老江湖了,花氏父子去而复返,怕是有大事发生了。
果然,花大锤一开口就让他们为之色变。
“英虎兄弟,英彪兄弟,山匪已经发现了咱们逃脱的事实,我猜红胡子不会放过咱们的。”
花大锤没有任何客套,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事实。
“多谢花兄再次不辞劳苦前来搭救我等,英虎感激不尽。”
孟英虎没有问,你是怎么知道,红胡子知道咱们逃脱的事实?他只是又问了一句,“花兄,你还知道山匪大概是什么时候,确定咱们逃脱的?”
“在咱们逃脱,最多一个半时辰左右。”
“这么早!”孟英虎不由一声惊叫,“也就是说一个半时辰后,山匪就有可能追上咱们?”
“估计没这么快。”
花大锤没说红胡子是在山中狂奔,偶遇三只山匪,并且他的枣红马也被三只山匪废了的事实,并且红胡子得到孟洞寨残兵败将从地道逃脱的消息,还要返回山匪聚集地,也需要不少时间。
“咳,贵寨弟子行动的速度并不慢,山匪想要追上来,一时半会的,做不的。”花大锤婉转地说道。
听到花大锤这么说,孟英虎脸上更露出一些苦色。
“但山匪一旦展开追击,他们的速度,却一定要比咱们快多了,哥哥你看,咱们的这些子侄,虽然能逃出来的,大都是青壮年,但他们经过一夜的血战,几乎人人身上带伤,又再经过近一天的奔逃,现在他们都已是强驽之未,本来咱们正准备休息了......”
“呵呵,该休息还得休息啊,没错,山匪是一定会追上来的,说起来,真是悲哀啊,山匪以山为生,他们比咱们更像是大山真正的主人,即便咱们不停的奔跑,他们也是会追上的,大山之中,他们才是王者,所以该休息的,还得休息。”
孟氏子弟真的停下休息了,花大锤略微休息片刻,吃了些干粮,便带着花不醉砍了十几棵竹子,然后在他们经过之处,为花不醉示范怎么制作起陷井来了。
花不醉看着一根根被削尖的竹刺,被老藤固定,杂草掩藏。
他不由得想像着,这玩意突然被激发,射入身体里,那该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想着想着,他只觉得蛋蛋一阵阵疼痛。
在强烈的求生玉望支配下,一个时辰,经过稍作休息的孟氏子弟恢复了些体力,孟英虎,孟英彪再次率领着他们往前狂奔。
这一次狂奔一直坚持到后半夜,连花大锤的心中,都不由得感叹孟氏子弟,真TM太有逃跑天赋了。
但坚持到后半夜,已是孟氏子弟的极限。
找了一处临近水源的开阔山坡,几乎所有人都瘫倒了下去。
过得半晌,孟英虎大声将他们叫起,“吃东西,大家都起来吃些东西,吃饱了再睡。”
连夜血战,一整天的奔跑,花不醉也感到有些累了,他胡乱吃了些食物,倒在老爹花大锤的身边立刻沉沉睡去。
花不醉才刚刚睡着,孟氏兄弟就找了过来。
花大锤起身与他们走到一边,低声交谈了些什么。
不久后,孟氏兄弟去安排值守的事,花大锤回到花不醉的身边躺下,也进入了假寐的状态。
这一宿竟出奇的平静,当林中鸟鸣声起的时候,孟氏兄弟叫醒了熟睡的族人,用简陋的器具烧了些热水,并煮了一些熟食,众人狼吞虎咽胡乱塞饱了肚子,然后继续他们今天的主题-----逃。
接下来的一天,孟氏子弟憋着劲地向连云镇狂奔,预料中的山匪突袭,根本连半丝影子也没有,花大锤眼中多了层疑惑。
孟英虎,孟英彪却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孟洞寨到连云镇的距离按照正常脚程,大约需要五天的时间,但这一回他们是拚命狂奔,这一段路程,由此就被缩短为,不足三天的时间就能奔完。
孟英虎,孟英虎算算还剩下的距离,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升起一些侥幸,或许已经摆脱了山匪的追击了吧?
再次一夜无事,草草填过肚皮,孟氏子弟继续向连云镇出发。
但经过二日夜的狂逃,孟氏子弟大都已疲累非常,并且眼看在这一日天黑之前,就能进入连云镇了,孟氏子弟的精神都为之松懈了不少。
花大锤在接下来的行程中不住东张西望,并不时对花不醉说道:“儿子,你眼睛好使,看得远,帮老爹仔细看看,有没有山匪的影子。”
刚开始的时候,花不醉对老爹的吩咐兴致勃勃,果真勾着个脑袋,圆睁着双眼不住张望。
但时间一长,他对这种枯燥,最重要的是山匪影子也没找到半个,还落个脖颈发酸,双眼发胀,因此对这种一点也不好玩的无聊举动,他干净利索,无视了老爹再次要他张望的要求。
花大锤对此无可奈何,只能自个把眼睛睁的更大一些。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又是大半天过去了,距离连云镇已经只有不足半天时间的行程了。
一路怆惶奔逃,孟氏子弟逃生队伍的气氛极度压抑紧张,至此,终于有渐渐轻松起来的迹象。
一群劫后余生的人,压着嗓门的低语声慢慢多了起来,并渐渐热闹。
鹰愁峡一棵古树下的巨石后,红胡子李错悠哉地手拿一枚半青半红的果子,不住地张开大嘴啃咬。
不远处几只执法队的山匪手持大片刀,猫着腰隐秘地来回窜动,并不时低沉地猛喝一句,“大首领有令,都他娘的藏好了,谁要是泄露了身影,老子就活剥了他。
大首领还说了,只要这趟灭了孟洞寨的几条漏网之鱼,更重要的是活捉了花大锤父子二个,大首领每人赏银百两。
而亲手杀死孟洞寨漏网之鱼的,活捉花大锤父子的,大首领请他们到高义府杏花春雨楼乐呵个三天三夜。”
一阵窃窃私语,伴着重重的吞咽口水声响成一片。
野熊对趴在一旁的丈二金刚嘿嘿一阵傻笑。
“杏花春雨楼啊,老子可有些日子没去了,啧啧,那里的小娘皮一个个可都是细皮嫩肉,水灵着啊,那真是咬一口滋滋冒油啊。”
丈二金刚斜了一眼口水滴答的野熊,“冒油?老子看是冒水吧?”
鹰愁峡是一座窄长的,中间布满疙疙瘩瘩的巨石,宽不足二丈,曲折难行的山谷,它凹陷在如同被利斧从中间劈开的二片山峰之间,二旁悬崖耸立,徒峭难攀,高低落差的最大处超过五百丈,全长不下三里。
人若走进峡谷中,只要把二头堵住,再从峡谷的悬崖上推下巨石,谷中之人便插翅难逃。
鹰愁峡一里多外,花不醉梗着脖子拦在了孟英虎,孟英彪二人之前,“二位孟家大叔,小子真的感觉到了鹰愁峡有危险。”
“但是你看,孟春和孟夏分别凳上了二边的峡谷,他们都向我们发出了安全可通过的信号。
花贤侄,咱们都知道你是好心,但咱们确实需要快速通过鹰愁峡,你看,我的这些子侄们都累了。”
孟英虎内心焦急,但也只有尽量用婉转的语气说道。
“但我说鹰愁峡有危险,你们不能从那里通过。”
孟英虎颇有些尴尬了,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但一只小屁娃依然一脸正色,并且明显带着十分不耐烦的表情,正狠狠盯着自己。
“也许在这个小屁娃的眼里,我才是那个不懂事的顽劣小屁娃。”
孟英虎有点恍惚地忽然这么想,他微不可祭地轻摇了摇头,把眼光望向花大锤,希望花大锤赶紧地劝开自个的儿子,让出逃跑的路线。
花大锤在宝贝儿子突然冲出,挡在了想要快速通过鹰愁峡孟氏子弟前方的时候,就不由得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