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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翻案

寻仙傀儡戏 火凤投林 7110 2024-10-21 03:33

  怕吗?怕。挨近大坑往下瞭一眼,别说他,近江道长也对付不了这么多饿狼。

   可光怕没用啊,得赶紧拿主意:第一就是硬拼,这条刚说了不行。第二个,老实承认自己是冒牌货,请求放过?也不行,人家不饶你怎么办。第三,伪装成同类、第四……逍遥?

   “逍遥!”秦毅旁若无人一声喊,惹得包括狼主在内的众人全都对他侧目而视。

   “在呢。”

   “眼下这个,能办吗?”

   “可以。”

   许久断了联系的两人谈兴都不甚高,但逍遥事儿办得漂亮,让秦毅的鉴魂仪式完成得就和承明剑宗那次获胜一样轻松。

   本来是这样,如果测试者为摄图苏伐氏的嫡亲血脉,那么狼群在进攻上就会相对温和,而且还是轮番较量;可如果血统不正,群狼肯定要一拥而上,立时就将测试者撕成碎片。

   想象一下,当敬奉狼神的广漠人看到大坑之中的饿狼连肉都顾不上吃,集体仰头对秦毅呼嚎膜拜的情景会当如何?有谁还能质疑他的身份?苏伐录是否更加固执更加迷信?

   可以说秦毅太需要这次的及时露脸了,因为当天晚些时候就接到飞来驿传报,张三的踪迹找到了,此时正在布置合围,大概至多在明天中午之前就会对他们发起总的歼灭战。

   “逍遥,谢了。”回宫时候秦毅再度成为传奇,狼主城的民众挤满路途,争相目睹这个让喀木巫师都礼拜过的青年。而他的自言自语,更是被人们视作在和狼神交谈。

   “你怎么不说话,什么时候醒来的?也不告我一声。”

   “你们刚进沙漠。”逍遥说。

   “那你……对了,”秦毅问他:“绿洲城的那阵怪风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后来桑哈的手下不是说么,被刮跑的就我一个,张三他们都在城里贴出悬赏了。”

   “……”

   “逍遥?”

   “是神。”

   “神!?沙漠里的,神?”

   “那是怎么回事?”秦毅又问。

   “我不想说,可以吗?”

   交谈到此结束,而回到狼主宫,苏伐录马上吩咐人为秦毅准备盛大的家宴,同时列席的还有诸多大将,基本就等于是一个隆重的介绍仪式。

   至此,秦毅在广漠国也就有了公开的新身份——摄图部狼主的神眷之子,苏伐谦。

   散宴之后,秦毅跟随苏伐录来到寝殿,应该是有一场父子间的交谈在等着他。

   此刻苏伐录对于秦毅的身份已不再存疑,但他摸不透狼神的旨意,在他打算悉心培养苏伐谨成为继位人的时候,苏伐谨死了,而这个儿子就莫名其妙毫无征兆地出现,甚至还在鉴魂式上显露出了神迹,究竟这是狼神的指点,还是它开的一个玩笑呢?

   狼主今天已不止一次这样看着秦毅了,“苏伐谦,”落座后他当先开口,“你姐姐不想回来吗?”

   “她说不回来了。”秦毅心不在焉地说,方才在宴会上他就得知了兄弟班的危机,现在正盘算着该如何阻止。

   “我听说她找了男人?”

   秦毅答是。

   苏伐录拿起下人端上的一杯奶酒,等秦毅接过他那杯之后才又问他:“你一直生活在大漠上,那么照你看,天罚开启后的沙漠有何变化呢?”

   这是以小见大,用沙漠一角来衡量他对时局的看法了。

   二十年没养育过半天的儿子,刚一回到身边,说不上三句话就扯到了局势上面,苏伐录马上就给秦毅留下个急功近利的第一印象。不过也好,这种人大多不会被愤怒冲昏头脑,张三的问题反而更好解决,秦毅决定改变策略。

   “日子很不好过,”他说,“但那也只是暂时的。”

   “哦?为什么?”

   “我听说生洲形势突变,东楼国君公孙义和近江军主先后遇刺身亡,南部东瀛洲上的两个大国已经蠢蠢欲动,若是他们欲行北进,则大漠就不单是运输线了,而是必定要在其上建立军资和粮草周转的大本营,到那时,自然也就没有沙盗和强盗什么事儿了。”

   “怎么呢?”苏伐录急问,“难道公孙义进军就不需要粮草周转了?”

   秦毅笑道:“当然要,广漠……也就是我国,我国民众居无定所,随水草迁移,基本不种或少种粮食,不管是谁打来,军粮都要他们自己解决,无法像生洲那样占有城池就地取食。

   “如此一来,东楼国不必担心后援而比香国和高竹国就不同了,东瀛人没办法在生洲留下太多军队,要想随时支援前军又保证粮草不缺,就只能在沙漠上设立大本营。”

   “可是,公孙义虽死,生洲大军还在,一年前东楼国新王公孙万年已经即位,你怎么觉得东瀛人会有胜算?”

   “这个我就不敢妄言了,”秦毅及时打住,“事实上我只知道公孙义死了,连公孙万年继位这事还是刚听你说的。”

   苏伐录觉得怪怪的,“我”、“你”,这种称谓不像父子对话,倒像是他参加了一场在牙帐召开的四部军事会议,而这时他也才发现问题的关键,马上问秦毅:“你……刚才那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秦毅摇头,“这是我的看法,用不着人教。”停顿一下他接道:“不过你要问我为何了解得这样详细,其实就是那些被追捕的剑士告诉我的。”秦毅没提他是从侍女口中打听到的广漠国情,否则由姐姐照顾长大这话就说不通了。

   “你怎么会和那些人有联系?”苏伐录问。

   “这正是我要说的。”秦毅看看杯子里的酒,没喝,放去一旁道:“我认识他们,在沙漠上见过,苏伐谨的死有疑点。那些人不是亡命徒,按规矩报关之后杀死第一次见面的狼主之子,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不可能。”

   “嗯?”苏伐录大怒着摔掉空酒杯,“现在是你哥哥死了——你的亲哥哥,就死在他们的营地里。”

   秦毅又拿起自己那杯酒,起身过去递给苏伐录,“我不是要替他们开脱,只是说下我的想法,你消消气。”

   苏伐录接过来想也不想就一口喝尽,秦毅从这个举动上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信任,于是也就直接开口说出了他想说的话:“父亲,”他加上称谓说道:“我希望能去调查这件事,在有结果之前,是否可以先放那些人一马?”

   “不可能。”苏伐录摆手,“你刚才在宴会上也听到波汗的话,现在就等拂林军截断他们的退路便形成合围,我请拂林部协助是付过代价的,不能轻易放走这些人。”

   秦毅说:“不放他们走,但是也不要伤害他们,这样可以吗?先把他们押回来。”

   “哼,他们会肯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吗?”

   “会的,让我试试说服他们。”

   “你?”

   “对。”秦毅点头,“沙滩驻军送我来的时候驿馆的守卫拿走了我的剑,它就是那些剑士送给我的,我们交情不错,我来写封书信劝说他们放弃抵抗如何?连佩剑一并交飞来驿带去,他们会听的。”

   苏伐录疑惑地看着秦毅,半晌才问:“你对这件事怎么如此关心?”

   秦毅没言语。他可以随便找个理由,但人不能总编瞎话,尤其是对愿意信任你的人。

   “好吧。”打动苏伐录的大概也正是秦毅的沉默,他说:“我国民风彪悍,但民情却并不复杂,因此各部皆不设刑狱机构。你哥哥出事后,只有沙滩守军去带回了他的尸身,然后就忙着追捕那群剑士,连个像样的调查都没有。你说的对,杀人要有理由,既然你有信心那你就去查吧。”

   “事不宜迟,”秦毅说,“我这就写信,请你安排飞来驿用羽檄传递,务必要找个可靠之人办这件事,将东西尽快送到那边的将领手中。”

   “等等,”苏伐录叫住秦毅,盯着刚刚被他砸去地毯上的酒杯说道:“我记得沙漠上并没有飞来驿站,你是如何知晓羽檄的?”

   秦毅愣住,而苏伐录不等他回答就又说:“应该也是那些剑士告诉你的吧,我要你答应我,不得偏袒他们。”

   苏伐录甚至已经不在乎自己对他有所隐瞒了,深吸一口气,秦毅盯着苏伐录眼睛说道:“我答应你。”

   下人拿来皮扎和笔,秦毅很快就在寝殿外间写好一道简短的讯息。苏伐录叫来自己的卫队长,让他带上信物和口令去取回秦毅的佩剑,然后一并交飞来驿发出。

   羽檄不至于,哪怕是一翎羽檄代价也太大,因为相隔不远又非两军交战,发送立等回执的加急专递就足够了。

   卫队长离开后苏伐录问秦毅:“你让大军收缴他们的兵刃之后将他们押回沙滩城是何用意?”

   “就是保密。”秦毅说,“苏伐谨身份尊贵,如果真是被人设计害死的,那么凶手的身份也绝不简单,不能让他先有提防,我们对外也要说成是将这些人押回沙滩再行公开处决。”

   苏伐录说:“谁会害他?你就这么肯定不是那些剑士干的?”

   秦毅说:“我不了解情况,所以现在什么都不能肯定。不过有一点,如果苏伐谨是在和剑士的冲突中被杀,那他的侍卫不可能留下活口。”

   “你说他的侍卫有份参与?”

   “我没这么说,”秦毅摇头,“逃出来给守军报信的几人我想先见见。”

   “你见不到了。”苏伐录也摇头,“那四人守卫失职,沙滩驻军已按军法将他们处决了。”

   秦毅伸出手说:“处决得很快,不是么?”

   苏伐录说:“你不会想说边防军也有嫌疑吧?”

   “不会,驻军如果早知道苏伐谨要死,就绝不会放走充当替罪羊的那些剑士,当时就会将他们全杀光。”

   苏伐录惊奇于秦毅的思虑之深,他忍不住问:“你刚从大漠回来,怎么会有如此见识?”

   秦毅无法实说出他曾在门派侦逻队待过,对各类案件有一套常规的判断,只好说道:“没什么特别,只要多想想就不难想明白。”

   “那你打算怎么查?”苏伐录问,“我听苏伐诺说,你还没开始习武?”

   “机缘巧合之下学过一点剑术,”秦毅含糊其辞,“我正想问父亲,通常审核通关是由谁负责的,怎么这次会派苏伐谨去?”

   “是他自己要去的,”苏伐录说,“以往大批修士入境只需问清事由,令斥候时刻掌握其动向即可。乱世之后,我国要求五十人以上、两百人以下的他国修士不论贸易或出使,都必须由两倍以上的武者监视随行,两百人以上不准入境。而那些剑士申报来狼主城的访问人数是一百人,你哥哥便主动接过这差事,带卫队去了沙滩。”

   “原本该由谁去?”秦毅问。

   苏伐录说:“这种情况不多见,如果是使团,牙帐城会直接来人迎接,至于贸易,进入天罚年就基本中断了,所以没有固定人选。”

   “那么苏伐谨在沙滩有什么必须要办的事吗?”

   “哼,他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掌握着南边几个城镇的水源,做些买卖罢了。”

   线索太少了。秦毅想了想,说道:“这样,剑士发来的申报文书我先看看,等他们被押回沙滩再行询问吧。”

   “这些我不过问,需要什么你尽管去找苏伐诺。”说着,苏伐录加重语气:“苏伐谦,我也不问你是跟谁学到的剑术,但那终归不是正途。我会尽快给你安排个师父,你是狼主之子,是我苏伐录的儿子,要多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努力学好骑射才是。”

   “是!”

   “去吧,你就先住在苏伐谨的居处,没事多看看你们的母亲。”

   “是。”

   “回来!还有,以后见到我要叫,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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