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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再发命案

寻仙傀儡戏 火凤投林 6693 2024-10-21 03:33

  秦毅这次抵达沙滩城并没有住在边防军或是城内治安军的营房当中,他租用来部分篷车,自己住进了最大的那家水场,就让卫队在水场外围驻扎。

   冬月节刚过,沙滩城内热闹非凡,集市中央台子上的剑士尸身早先就被收好掩埋,换成现今各样的歌舞表演,元洲只有广漠国这一个国家,天罚之乱尚未波及至此。

   水场经营得有条不紊,秦毅这次离开总共也不到一月,而梅录啜却另外开办起了一间商贸行,趁着过节,商行也迎来开门红,各类账目呈上,即便是对金钱没什么概念的秦毅也不觉眼睛发亮。

   “这么多?”

   梅录啜一身全新锦衣,戴顶翻毛皮帽,俨然就是个掌柜模样,他笑着言道:“主子不是还有两处酒庄么?回头把酒也放咱铺子里销售,到时候可就全成钱了。”

   秦毅想起来了,好像是有两处苏伐谨留下的酒庄,可那地方离着狼主城近,他没当回事,更没亲自去瞧过。

   “铁察。”秦毅叫一声,卫队长铁察从帐门口进来,秦毅吩咐他说:“你派两个人回去,把那两间酒庄送给我大哥和三哥一人一间。”

   铁察知道这事,领命去办,梅录啜惊呼道:“主子,酒庄可比水场来钱还快啊。”

   秦毅心说这本来就该是人家的,自己能在广漠国待上几时?他摆摆手说:“买卖上的事儿以后不用问我,你自个儿看着办。我让你查的那批货物可有消息?”

   梅录啜回禀:“查到了,商人从海联邦的商船接到货物之后运去了最东面的水场,可谨少主出事,那间水场的主管就忽然失踪,货物也同时不见,所以多半是被他给弄走了。”

   看来苏伐诚说的派人监视确有其事,两批货物之前应该都在东面水场,如此一来,最先提起货物的百夫长就真的有问题了。

   他说商人和他交情不浅,而却只说出了这批货,此外既不知道货物的存放地也不清楚最终的目的地……

   秦毅笑笑,百夫长是想把苏伐谨之死引到货物上而将他自身排除在外,手法太笨拙了。作为水场的军中代理人,又是沙滩治安军的百夫长,这些事情他定然全部知晓,而若为明哲保身不参与进来,那他就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必透露货物。

   “铁察回来了吗?”秦毅朝帐外喊话。

   另一名武师侍卫拉开帐帘躬身道:“禀少主,队长未归。”

   “那你去办。”秦毅吩咐他说:“带上十名侍卫,去治安军营把那名代理水场的百夫长请到这儿来。”

   “等一下。”

   百无聊赖坐在毡帐半天的阿曼再忍不住,她撅起嘴上前扯着秦毅胳膊说:“你应承好陪我逛街的,这都大半晌了,不是看账就是找人问话,还有没点谱了?”

   “好吧。”秦毅无奈挥手让侍卫出去。此刻已过了午饭时间,他也觉着肚子饿,便决定先带阿曼去逛街吃饭,等晚间或明日再见百夫长也是一样。

   秦毅此次回来也没去看视兄弟班和张三,边防军的将领到水场拜见时都说他们过得不错,冬月节那天,张三还特别申请想和一名叫唐静的女剑士共度良宵,也得到了批准,剑士们全都安分守己接受监管,没出任何乱子。

   十名武师侍卫跟随在身边,阿曼的兴致也丝毫不减。众人在篷车客栈中吃过大餐,然后逛去集市上,观看歌舞表演,又沿着主街道浏览商铺。

   秦毅给妹妹买了许多珠宝服饰,都由梅录啜付账,一直到再吃完晚饭,入夜时分阿曼才终于说累,吵着要回去休息。

   秦毅打发两名武师护送阿曼,他则是带着另外几人让梅录啜引路去往最东面的那间水场。夜里水场木栅门紧闭,北边空地上拉水的大车排成一排,东面和南面都是毡帐,似乎能住下很多人。

   新的管理者是梅录啜提拔上来的,他敞开木门将一行人全都迎入帐中。此人很是热情,有问必答,证实了确实曾有两批货物就存在南边的毡房里,去年夏天一批,冬天一批,都是负责所有水场的商人亲自运来的,还留下过专人看守。

   货物都是什么,这名管理不知,那时候他只是此间水场一名普通工人,而原先的管理者在苏伐谨遇害当晚就带外人来将货物全部拉走了,从此再没露面,也没交代过只言片语。

   离开东面水场,秦毅望眼月色知道夜已深了,就先带众人回去,准备明日再找百夫长。眼下此人可是关键,毫无疑问,货物就是他给弄走的,先前东水场的管理者只是听命于他。

   沙滩城的水场将苏伐谨、商人和百夫长联系在了一起,百夫长了解货物的一切信息,若是别人插手肯定瞒不过他,而且最后拉走货物的也是水场之人,那么苏伐谨和商人已死,除了依然掌控着水场的百夫长还会有谁?

   丽娜仍没找到,梅录啜提到她时已不再带有悲伤之情,新汇总来的城内各样消息和奇闻全无价值,秦毅翻看半夜,只拣出来一小张皮纸——有位五十多岁的老人突然亡故,妻子自刎殉情。

   秦毅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意这条消息,也许是二人死亡之日和苏伐谨仅隔着一天吧,也许仅仅就为了殉情两字,不像其它那些满是节日铜臭的怪谈,在这两个字里,冰冷的死亡背后,总还留有爱的余温。

   吃早饭的时候他已经将这条消息抛到脑后,赶上梅录啜过来伺候,这才偶然想起问了一句。

   梅录啜也记不清是从哪儿听来的。事情过去很久了,从时间上说,本该上次就打听到的情况这次才送来,恰好说明此事无足轻重,外间传闻之人不多,更不会和苏伐谨扯上什么关系。

   秦毅觉他说得有道理,便不再多问。不多时阿曼进帐,兄妹两个一同吃完早餐,又闲聊了有半个时辰,派去治安军中的侍卫回来了,然而百夫长却没能带来。

   “他死了?”

   秦毅吃惊,问回禀他的武师:“怎么死的?你们亲眼瞧见尸体了?”

   “是,少主,”武师答道:“昨天夜里在家中自尽的。我们先去的军营,他还没到,我便让一名军士引路找到了他的家。尸体还是我们先发现的。”

   “现在怎样?”秦毅跳下地,梅录啜帮他套上外衣。

   “此时治安军应该到了,”武师说,“我已留下两人盯着,先别让他们抬走尸体。”

   “你做得不错,马上带我过去。”秦毅一边背剑一边说道,“为何说他是自杀呢?”

   “用刀自刎而死,还留下了遗书,少主去一看便知。”

   “哎?”梅录啜似想问什么,秦毅拍上他肩,拦阻道:“别废话,跟我过去瞧瞧。”

   “是。”

   秦毅又转头问阿曼:“你要去么?”

   “去啊,”阿曼也从榻上跳了下来,说道:“哥哥不记得了?我在神选堂可是学过这些的。”

   “好,那走吧。”秦毅看向那名武师,“你去把马牵来,告诉铁察,他就留在水场里,不用去了。”

   路上秦毅问梅录啜:“你和这人相处得怎样,他有家室么,平日里不住军营?”

   梅录啜摸摸脖子说道:“其实小的以前和这人也没什么交情,就是主子你让我负责水场,这才有来往的。他人挺好说话,好像没成家,在城里有处毡房,我还去喝过一次酒呢,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秦毅笑笑,“以后别多嘴,这件事不许外传。”

   梅录啜称是。秦毅知他方才因何奇怪,节前回狼主城时招那百夫长问话,梅录啜也在场,当时百夫长自己说过不认识字,又怎可能会有遗书留下。

   死者住处离治安军营地不太远,周围七零八落的尽是毡房,无法纵马行走。

   这时城中的十几名军士已将四周封锁起来,门口站立的二人正是秦毅侍卫。他走过近前,众人齐齐行礼,军士将马牵了让开条道由他过去。

   百夫长的毡房也算高档住宅,外间颜色艳丽,还挂着冬月节的装饰和编织图案。房杆和毡墙都很厚,有道木门半开着,两名侍卫侧身将门开敞,梅录啜当先进去,然后是秦毅、阿曼。

   帐中不比外面暖和,梅录啜把能瞧见的灯盏全都点上,里侧的卧榻空无一物,百夫长穿戴整齐,纹丝不动地仰躺在地毯中间,这里瞧不出任何搏斗过的迹象。

   阿曼走去右边的几案旁拿一盏灯,靠近尸身蹲下去细看。他的右手垂在胸前,手中还握着弯刀,刀鞘就在身上挂着,右侧的脖颈上有道致命创口,其下大片鲜血洇湿了地毯,附近也有许多喷溅出的血斑。

   “是自杀死的。”阿曼站起身说。

   秦毅点点头,不再看尸体。他绕着帐房走一圈,最后回到几案前面,案上有一整张未经裁剪和修整过的上好拉伸羊皮。

   秦毅没动手,弯下腰去细看,阿曼也过来将灯盏移近,只见削薄干燥的皮纸上寥寥两行字迹写着:对不起,我去聚窟洲陪你,少主,货物丢失,我愿以死谢罪。

   “这是什么意思啊,哥哥你知道吗?”阿曼问秦毅。

   “昨天我们说话你也不认真听。”秦毅解释说:“梅录啜查到,存放在东面水场里的货物是被原来的管理者给拉走的,可你想想,凭他的身份可能吗?所以我认为多半是这百夫长在背后授意,而这绝命书——不管谁留下的吧——证实了这一点。”

   “啊,我想起来了。”阿曼拍拍脑门,“来沙滩的途中你告诉过我,就是这个人最先和你提到货物的。”

   “对。”

   “也就是说,谨哥哥死后,货物又被他给弄走了,他良心发现,要去聚窟洲向谨哥哥谢罪?”

   秦毅摇头,“那‘货物丢失’又做何解?”

   阿曼把两行字分开,再念一遍:“对不起,我去聚窟洲陪你——少主,货物丢失,我愿以死谢罪。”她震惊地抬起头瞧着秦毅,“要谢罪之人不是谨哥哥?”

   “我不知道。”秦毅说,随后他想到什么,让梅录啜出去叫来两名治安军士。

   二人躬身下拜,秦毅问他们是否认识百夫长,两人都说认识,但并不是他的手下。秦毅又问:“你们好好回想一下,苏伐谨出事以后,治安军有没在沙滩城内或周边进行过大的战斗?”

   “回谦少主话,有的。”一名军士马上禀报:“狼神护佑谨少主,就在他出事的第二天,我们曾奉命去围剿城外一支六十人左右的商队,他们全都是由沙盗假扮。”

   “他去了吗?”秦毅指指地下死尸。

   军士怔住,另一人接口道:“去了,不过没参加战斗,负责指挥和验明尸身。”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到了此时,秦毅已把百夫长的遭遇全弄明白了。他让管理者找商队拉走水场的货物,等把货物运到预定地点藏好以后,又诬陷这些人是沙盗,将他们全部灭口。

   此人一直都在替杀死苏伐谨的幕后真凶卖命,给自己透露货物一事也是幕后人指使的,目的是将疑点引向别处。

   百夫长在苏伐谨死后想没掉那批货物,这一点他的主人也许不在意,但被自己瞧出端倪,昨天想要传他来问话——绝对不行,这才是他的真正死因。

   毡帐中没有燃过的火盆,说明凶手是事先就藏在帐内,只等百夫长进门便一刀结果,然后再伪装成自杀的模样,否则即便当初他说谎——他会写字,进门也不可能不先烧火取暖。

   凶手是个高手啊,瞬间杀死一名武者而不留搏斗痕迹,可自己是昨天才想到百夫长有问题的,也并未对谁说起过,只是传他来问话,幕后之人又怎会得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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