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的顿时来了精神,谢瞳小心翼翼的问道“前辈的仇人是否是司马家族!”
曹平阳恶狠狠的道“不错,就是司马家族。司马氏一族篡我皇权,本来无可厚非,但却偷偷的将我族人杀戮殆尽,数年来来,一直没有起色,如此血海深仇岂能不报,经过老夫多方的打探和调查,如今的司马家族与昔日系数同宗,如出一辙,怎奈老夫毫无机会,大仇难以得报!”
谢瞳心中充满了敬佩,曹平阳在司马相如身边忍辱负重,这是多么大的毅力和勇气。
曹平阳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谢少侠,司马家族志向远大,并不甘心做一方朝臣,希望谢少侠能够利用此讯息,击败强敌,为老夫报仇”。
谢瞳激动的无以复加,狠狠的点了点头。
远处,自白马寺的方向传来了狗吠声,显然是敌人带着猎犬循着气味踪迹追来。
曹平阳虽然双目已瞎,但耳力犹在,他听的真切,忙道“采薇,曹氏一脉就全靠你了,但老夫尚有一句话,算是毕生的总结吧!远离皇权霸业,勿要在沾染任何权利的东西,祖先留下的宝库,完全可以够你们活好几辈子的,切记远离皇权。快走!”
采薇已经泣不成声。
众人没有一个挪开脚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着改过自新的曹平阳,谢瞳几乎说不出一句话。
老曹低吼道“谢瞳,你是明事理之人,难道看着我们都死在这里吗?快走!”
谢瞳不再犹豫,他上来拉起尚采薇,几人终于朝着桥洞的另一方逃去。
耳边传来曹平阳的呼声,“谢瞳,保护好采薇!”
众人离开天津桥,借着夜色,往洛阳城外奔去。
曹平阳循着声音来的方向,他翻身而起,凭借着感应,一个箭步窜到岸边,他并没有逃走,而是稳稳的立在道路中央,迎着潸然而至的敌人。
未等敌人靠近,离老远便高喊道“官兵抓人,闲杂人等一律闪开”。
曹平阳稳了稳心神,待士兵走到身前,他骤然发力,一掌将身旁的一名士兵劈飞,士兵哀嚎一声,直接飞入了河水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多军士猝不及防,纷纷停下身来,在不敢靠近他。
军士们都晓得,武林高手和他们终究不是一个级别的。
在士兵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冷笑,道“曹平阳,死到临头还敢负隅顽抗,怎么。凭你现在的情况,还想与老夫争个高低么,简直是笑话,你这声东击西的计谋不灵光的”。
说话的是莫传,他得意洋洋的看着曹平阳,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兴奋。
曹平阳冷哼一声,道“莫传你休要得意,老夫今日是认了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日你们捉不到谢瞳,便寝食难安,终有一****会为老夫报仇的。”
莫传道“哼,老曹你是否得了失心疯,谢瞳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现在应该是有多么远,就逃多远,压根儿就不会为了你一个糟老头子而出头,你还是死了心吧!哎,活了这么大岁数,居然还看不清局势,老夫都为你感到悲哀,你这双眼睛早就瞎了吧!”
言罢,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曹平阳没有回答他,而是笔直的站在原地,仿佛一个即将上阵的士兵一样,面对着他看不到的世界,却丝毫没有恐惧感。
“来人呐!将这个逆贼给我拿下!”莫传恶狠狠的道。
然而很多人听过曹平阳的大名,知道他武功名震一方,无人敢动手。
莫传气道“不自量力!”
只见他从马背上高高跃起,双掌同时扬起,朝着曹平阳的左右双肩拍去,为了防止曹平阳感觉到他的气息,他从跃马到出招,始终掩盖着,没有一丝真气的流露。
待双掌靠近曹平阳,曹平阳没有一丝的反应,他忙撤回双掌,凑近一瞧。
曹平阳已经毒发身亡。
他虽然死去,却仍旧是那副勇往直前的气势,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却。即便面对莫传这样的魔头,也毫不畏惧。
莫传心中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不晓得曹平阳为何临阵倒戈,偷袭司马瑾瑜,但无论如何,他终究是名震一方的武林高手,与他并肩作战过,依旧铁骨铮铮,想到此处,他冷冷的道“把他的尸体抬回去,交由太尉大人处理,其他人,随我来”。
他喃喃的道“谢瞳,今次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他顿了顿,高喊道“来人呐!封锁全城,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他们短期内是无法离开洛阳的,太尉大人说了,生擒谢瞳者,赏黄金千两,兄弟们。还不行动起来!”
他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将士们听了,个个兴奋异常,想到千两的黄金,全部冲了上去。
一时间,洛阳城戒严了。
谢瞳一行九人离开天津桥,专挑洛阳的偏僻小路行走,奔行了十余里,追兵暂时被甩开了。
众人躲在一处无人的小巷,茫然不知所措。
石敬瑭道“这样逃下去不是办法,洛阳城已然被封锁,我们等于困兽之斗。”
老赖同样道“关键处在于我们孤立无援,连藏身之处都没有,想躲都是个问题”。
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谢瞳身上,在这紧要关头,他成了唯一的期盼。
谢瞳挠挠头,道“吾有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
老赖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墨迹!”
谢瞳道“随我来!”
他当先走了出去,朝校场奔过去。
他第一次来到洛阳的时候,对校场无比的熟悉,更是在校场的比试中击败了薛岳,一举奠定了他在河北军的声望。
校场就在城南处,如今官兵大举的搜捕他们,校场定然空虚,也无人想到他们会躲到校场去。
谢瞳走在最前面,凭借强大的灵觉感应,躲过一波接着一波的官兵,终于抵达校场的南端。
谢瞳观察了许久后,率先进入校场,几人躲在校场的练靶处。
他又为众人找来了食物,填一填肚子。
老赖一直警觉的为众人放哨。
慕容龙城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着吧!如此下去,终究要有被捕的那一天。”
石敬瑭道“办法不是没有,如此可要委屈谢兄了!”
谢瞳大义凌然的道“请讲!”
洪珊心中忽然涌出奇妙的感觉,她似乎晓得石敬瑭要说什么了,忙道“不可,此事绝对不行!”
石敬瑭尴尬的望着谢瞳,说不出一句话么,只得苦笑下来。
谢瞳道“小可汗请讲!”
石敬瑭硬着头皮道“我们都是易容而来,只要恢复本来面目,大可随时离开,困难就在于你和武兄以及沈姑娘身上,司马相如的目标主要是你以及青钢剑,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都不会逃出他的法眼,而我们则不同,一来是不熟悉,二来是没有这个必要”。
洪珊对石敬瑭怒目而视,显然是对他的想法不予接受。
石敬瑭继续道“鄙人这么想,并非是贪生怕死,谢瞳身怀黄天大法的不世奇功,能够感知周遭的世界,可以预知和化险为夷,而我们则不尽然,一旦敌人加强搜捕,反而是谢兄的累赘,不如及早离开,免得让他心神不宁、碍手碍脚。”
在说出最后一句话之前,所有人都会他嗤之以鼻,然而,随着这一句话的说出,所有人几乎都默认了这一点,他们没有谢瞳那个本事,自然不会化险为夷遇难成祥。
众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老赖思虑了片刻道“珊儿,小可汗的话不无道理,我等留下来,反而是他的负担,终究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离开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洪珊依旧撅着嘴,道“我不管,我要和瞳哥在一起,我不会让他独自犯险了”。
面对她的决绝,众人深感无奈,对于她与谢瞳之间的感情,亦是如铁石般无坚不摧。
谢瞳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洪珊的决绝亦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时间紧迫,多呆一刻,便是一分的危险,他不能让兄弟们全军覆灭。
想到此处,他闪电般的出手,连点洪珊的三处穴道,洪珊一声不吭的晕了过去。
这一变故,大出众人所料。
谢瞳抱起洪珊,道“时间紧迫,多说无益,你们立刻找个地方易容出发”。
众人对于他的坚定表示震惊,好一阵子,老赖才道“我们去陈州等你!”
谢瞳愣了愣神,才晓得陈州是王道勋统辖的地盘,无论司马相如多么嚣张,仍旧不敢到陈州去撒野。
如果顺利的话,还能看到霍紫辛与王婉茹的宝宝,何乐为不为!
想到此处,他淡然道“好,我们不见不散!”
慕容龙城突然道“谢兄弟,赖兄,本人和小可汗已经决定返回漠北,先不与诸位去陈州了”。
谢瞳道“为何要如此着急,宝藏还没有分哩!”
石敬瑭晒然一笑道“金银珠宝终究是身外之物,能与名动天下的谢瞳、以及诸位兄弟相知相识、并肩作战,才是敬塘最大的收获”。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仅敬塘这么看,慕容兄也是如此!”
慕容龙城忙点点头。
谢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小可汗与谢某能够化敌为友,也是谢某心中的一件幸事,二位均是草原上翱翔的雄鹰,谢瞳结识二位,真是三生有幸,不过有一件事需要言明,七彩玲珑石已不复存在,已与青钢剑合二为一,二位怕是无法带回草原了!”
石敬瑭哈哈一笑道“我等早已知晓,对于我们来说,你就是七彩玲珑石,自你在额古那平原击败突厥狼军的那一刻起,谢兄已令草原各族刮目相看,直至重多夺龙泉城,谢兄已经是各族人民顶礼膜拜的对象了”。
慕容龙城道“不错,七彩玲珑石不过是一块石头,谢兄才是玲珑石精神的象征和代表!”
老赖道“多说无益,我们快走”。
谢瞳道“诸位远道而来,焉能空手而回,小可汗与慕容兄不是带来了一批族人吗?可趁着风声过后,先运送一批财宝回去,不过要多加小心!其余的,老赖让王大人运走吧!”
慕容龙城凑到谢瞳身前,道“贤弟,如中原发生变故,可到塞外来找我们,吾等必倒履相迎。”
石敬瑭庄重道“谢兄,后会有期!”
谢瞳道“后会有期!”他忙将洪珊抱到采薇的身边,最后塞入她的怀中。
采薇一脸的泪相,今夜发生的变故实在是太多了,多的已经改变了她的余生。
她痴痴的望着谢瞳,许久道“谢瞳,我们在陈州等你!”
随即抱着洪珊与众人离开。
谢瞳心中充满了异样的滋味,对于他而言,此次重返中原已经是大获全胜,虽然各种曲折,但从全局来看,依旧是成功的。望着众人离开的背影,他坚毅的转过身,剩下的就是靠他自己了。
他刚想离开,才注意到依偎在箭靶下面的武之亭和沈明娜,他们二人正睁大眼睛看着他。
沈明娜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衫,道“明娜之前看法片面,以致误会了谢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谢瞳苦笑道“无妨,姑娘今日经历如此多的事,可有打算?须知谢某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怕是没有能力保护二位!”
武之亭道“谢兄三番五次的帮助小弟,救人与危难之际,已经感激不尽,如此紧要关头,岂能拖谢兄后退,我们已经想好了退路!”
谢瞳惊讶道“哦,说来听听!”
沈明娜道“我们二人会直接返回沈府,请求我父亲帮忙,送我们离开洛阳!”
谢瞳听着又惊又喜,武之亭这小子看似不务正业,泡妞的水平却是十分老道,能把沈明娜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弄上手,也是他的本事。
谢瞳提不起一丝开玩笑的精神,心无旁骛的道“沈老爷子会容许你的存在吗?你确定他不会捉了你送给司马相如?”
沈明娜打断谢瞳,道“那就要看本小姐的本事了,有本小姐在,我老爹他不会把之亭如何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