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薛岳低声道“不,大人,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和谢瞳回京求援的”。他再度哀嚎起来。
谢瞳心道薛岳真是个草包,怎么活的如此窝囊。
王道勋看着薛岳这般模样,突然痴笑了起来,好一阵子,才道“走吧!都走吧!襄阳城破之期不远矣!”
谢瞳忽然道“大人,谢某仍有一计可以一试!”
王道勋无精打采的道“说吧!”
谢瞳道“洛阳之兵肯定是不会来援了,但是在山东道一带,宋文远仍然手握重兵,只要说服他,击退黄巢仍旧是指日可待。”
洪珊身体巨震,道“不,瞳哥,你不能去,宋文远早已与我们撕破脸,似敌非友,如果你公然前去的话,他只会将你捉了送往京城,而不会派一兵一卒。”
老赖也道“宋文远心肠歹毒,诡计多端,谢小子你此番前往,定然不会收到预期的效果,弄不好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谢瞳苦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目前帝国这一方,仅剩宋文远有动用大军的实力,也只有他能与黄巢抗衡一段时间,不去求他,难道眼睁睁看着襄阳被破吗?”
众人陷入沉默,大厅内鸦雀无声。
正当此时,门外的传令兵突然跑进来,惊慌失措的道“启禀大人,有紧急军情!”
王道勋立刻从方才的失落中回过神来,道“快讲!”
传令兵道“大人,敌军已经抵达襄阳城外围,正从四面八方迂回”。
明明眼人都能听出,黄巢这是要围城了,打算困死城内的军民。
传令兵继续道“还有我们的一支溃军,人马在两万左右,正向襄阳涌来,此刻距离襄阳已不足十里,是否放他们进城!”
众人眼前一亮,薛岳并没有全军覆灭,至少还保留了两万人马,这总算是一个安慰。
王道勋当机立断的道“传令下去,放他们进城。”
“得令”,传令兵忙奔出大厅。
看到王道勋欲言又止的样子,谢瞳旧话重提,道“大人,有了这两万人马的加入,襄阳怎也能捱过一段时间,属下恳请大人准许外出搬救兵。”
王道勋长叹一口气,道“去吧!速去速回,帝国能否度过这次浩劫,就看你的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悲凉的意味,显然是不太看好谢瞳的中原之旅。
谢瞳喜出望外得道“大人不必担忧,属下定能带的救兵回来!”
王道勋道“趁着敌人还没有合围,速速从北门离开吧!迟了,便走不了了!”
谢瞳忙整装上阵,施施然前往北门。
众人纷纷到北门送别,临行前,洪珊再度泪如雨下,她幽幽的道“瞳哥,我们等你回来!”
谢瞳晒然一笑,道“珊儿莫哭,又不是生离死别,等老子回来,打跑黄巢,我们在举杯欢庆!诸位保重”。
“保重,众人异口同声的道”。
谢瞳转过身,强忍住内心的悲愤,高声道“打开城门!”
在众人瞭望的目光中,城门缓缓打开,谢瞳一夹马腹,缓缓的踱出来。
行走十余步,大门再次关闭,谢瞳一勒马缰,骏马开始狂奔起来。
谢瞳回过头,襄阳的城墙已经渐渐变得模糊,而远处则尘土四起。
谢瞳猛地一震,敌人在挖掘战壕,只要战壕连成一片,襄阳真的就成为一个与世隔绝的死地了。
谢瞳驱马向前,行走还未超过三里,果然见到了挖掘战壕、陷阱的敌军。
他们三五成群,正不断的将土从战壕内挖出来。
敌军见到谢瞳,都为之一愣,他们怎也想不到,居然还有人胆敢从城内出来。
一名敌军眼疾手快的扔掉铲子,拾起长矛高声喊道“有敌人突袭!”
这一声喊叫,立刻引起了周围敌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拿起武器,警觉的凑到了一起。
谢瞳哪里敢招惹他们,忙一夹马腹,飞一般得从敌军的身旁掠过,他不想做过多的纠缠。
一柄长矛斜斜的刺过来,谢瞳右臂一探,反手握住长矛,用力一甩,连人带矛都直飞了出去。
这一攻一防,谢瞳丝毫没有减缓速度,而是径直向前。
身后响起了敌军的呼救声。
马儿高高的越过战壕,再度向前,此刻谢瞳已经步入敌军的内部,敌军正安营扎寨,处处可见兵丁们三五一起,搭建帐篷,而谢瞳的出现,着实让他们惊慌了一阵子,旋即不同的人纷纷朝着谢瞳攻过来。
谢瞳不敢恋战,他一次次的躲避敌人的攻击,马儿的速度丝毫不减,未到两柱香的时间,谢瞳已经窜出这一部分敌军的阵营。
然而,谢瞳正欲高兴之际,前方突然尘土大起,谢瞳清晰的看到,一大队骑兵从正面靠拢过来,为首的正是幽然山庄庄主陆离,他身旁的便是不老仙翁。
谢瞳心中叫苦,怎么这么不巧,竟然遇到了这两个煞星。谢瞳忙调转马头,径直向东驰去。他不敢硬撼对面的骑兵队,尤其是有两名高手坐镇的情况下。
敌人同样瞧见了谢瞳,不老仙翁离着很远,便高声道“谢瞳,怎么要做灰溜溜的逃兵吗?”
谢瞳没有搭理他,而是加快速度,这两大高手已经很难对付,如果在被成千上万的骑兵合围,恐怕不用他俩出手,就能将谢瞳收拾的服服帖帖。
陆离见谢瞳加速,他轻轻的挥了挥手,骑兵大队登时朝谢瞳冲过来,并沿着两翼,意图形成合围之势。
陆离高喊道“谢瞳你有胆和老夫一战否?只要你赢了,老夫可放你一条狗命!”
谢瞳哪会上他的当儿,他依旧不做声。
敌军人数众多,似乎是晓得谢瞳朝北进发一般,直接沿着北部进发,阻断了谢瞳的去路,而他一路向东而驰,早晚会陷入敌军的包围中,这或许是敌军布置的最后一道北上防线吧!
眼见敌军越追越近,而东面十里开外的地方,也是旌旗林立,谢瞳心道不妙,如此下去,连返回襄阳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他猛然勒住马缰,硬生生的改变了方向,径直朝着正北方冲过去。
这一变故,登时令敌人大卫错愕,难道谢瞳要亡命一搏了吗?
陆离看出了谢瞳的想法,他立刻驱马向前,准备狙击谢瞳。
谢瞳很快与敌军的骑兵短兵相接,一柄柄斩马刀直接朝他当头劈下。
谢瞳身体微微前倾,避过一柄斩马刀,然而骑兵太多了,他周围至少有上百名的敌军,他猛然抽出青钢剑,七彩的光芒一扫而过,他拼尽全力,刹那间斩断了七八柄斩马刀,周围的敌军失去武器,俱都茫然的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陆离整渐渐逼近,高呼道“围而不攻!”
敌人听到指挥,不在主动攻击谢瞳,而是马挨马的站成两排,硬生生的堵住了他的去路。这确实是对付他最为有效的办法,只要拖住他,等待大军将他围拢,就是朱温墨泽阳之辈,也要饮恨于此。
眼见敌人越来越多,谢瞳心道在冲不过去,几近于失败。
他再度驱马向前,逼近拦路的敌军。
敌军无奈之下,举起斩马刀,朝着谢瞳劈来,谢瞳再度挥舞青钢,宝剑上下翻飞,接连斩断敌人武器,又将身前的敌人斩落马下,可仍旧无济于事,敌人骑兵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他斩杀了身前的几人,却又更多的人堵在身前,两排士兵瞬间变成六排,他已经陷入了包围中。
而两大高手正飞驰而来。
谢瞳把心一横,他提起黄天真气,猛然向前冲去,一剑将身前的六七人震飞。
趁着敌人震飞的当儿,谢瞳从马背上高高跃起,直接飞过两排敌人的头顶,朝着最后一排的敌人飞去。
正当此时,谢瞳灵觉传来警告,一股凝实的真气,不偏不倚的朝着他落脚之处袭来。
是不老仙翁。
这股凌厉的真气,蕴含着极为可怕的力量,似乎能够毁天灭地般,由此看来,不老仙翁的功力又涨了一大截,绝对不能忽视。
与此同时,陆离的长剑已经贴近谢瞳身后,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他的后心。
谢瞳不觉叫苦,如此腹背受敌,他焉能应付得了。
谢瞳脑洞大开,他飞快的思虑了一下,收起青钢剑,决定避过陆离的长剑,与不老仙翁硬拼一记。
他运起旋风履步术,身体强行在空中扭转,堪堪避过陆离的长剑,同时凝聚真气,护于双掌之上,直直的迎向不老仙翁的气劲。
只听砰的一声,不老仙翁的真气狠狠的撞击在谢瞳双掌之间,谢瞳只觉一股大力传来,他不受控制的向后方飞去,同时喉头一甜,一股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他并非敌不过不老仙翁,只是形势、幻境对他极为不利,出此下策也是在所难免。
谢瞳借着倒飞的当儿,忙在空中控制住身形,不偏不倚的跌落在一名敌军的马背上,谢瞳顾不得伤痛,反手一掌,将敌人拍落在马下。
陆离一击不成,快剑再度刺来,直取谢瞳的前胸,谢瞳拔剑回击已来不及,他忙侧过身形,右手双指并拢,一记无影指打向陆离的面颊。
然而仍就是慢了一步,陆离长剑已然刺破他的左肋,同时堪堪避过了无影指。
无影指划破空气,直接击倒陆离身后的一名敌军,发出惨烈的哀嚎声。
谢瞳只觉左肋一阵发凉,旋即传来了痛感,好在陆离为了躲避他,长剑刺的不深,但已足够让他负伤严重的内伤。
趁着陆离躲避的当儿,谢瞳狠狠的在马屁股上一拍,马儿飞快的奔驰起来,瞬间窜出去十多丈。
血迹不断的从肋下渗出,谢瞳点了胸前两处大穴,才止住流血,但疼痛难忍。
敌军至此才反应过来,驱马追击谢瞳,谢瞳哪里敢停下,他倒骑着马,忙从背后摸出逐月弓,他忍着疼痛,搭弓射箭,顷刻间将追的较近的三名敌军射倒。
谢瞳一边骑马一边射箭,效果也是犹未良好,不断的将敌人射落,能够跟着他的敌人剑尖减少,而陆离和不老仙翁已经被他拉开了距离。突然间,马儿的速度减缓下来,不似方才那般勇猛。
谢瞳回头一瞧,原来前方竟然是一条湍急的河流,难怪马儿减速,马儿奔到河边,在也不肯移动一步。而敌人渐渐的追了上来。
谢瞳此刻心急如焚,他怎也不能在此紧要关头被捉。
想到此处,谢瞳翻身下马,走到河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河水瞬间淹没到他的项颈,此时,敌人已赶至岸边,见到谢瞳落水,纷纷拔出弓箭,朝谢瞳射来。
谢瞳无奈之下,一头扎进了河水中,箭矢直接落下。
岸边传来了陆离咒骂的声音,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下去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不老仙翁笑道“庄主不必动怒,谢瞳受你我一掌一剑,伤势不轻,想必支撑不了多久,而河水如此湍急,我们只要沿河追踪即可。”
陆离笑道“仙翁说的不错,任他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你我的手心,来人啊!立刻封锁上下所有的渡口,派人到对岸,将河两侧三十里内戒严,老夫就不信,谢瞳还能飞了不成,哈哈哈!”
谢瞳刚一入水,伤口一接触水,传来钻心般的疼痛,谢瞳差点痛得喊娘,湍急的水流差点将他卷入河底,而箭矢不断的从水面上射下,最近的一支几乎贴着他的肋下划过,惊出他一身冷汗。
水下不赶地面,即便谢瞳身手灵活,也不能来去自如的躲避,一切听天由命,过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箭矢挺了下来,而陆离的话也一字不差的落入他的耳中,着实让他郁闷。
敌人紧密封锁了此地,务必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更为可气的是,他明明知道对方在下游等他,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朝着下流滑过,水流太急了,他没有受伤的情况下,还可以勉强游上去,而眼下,他只能顺着水流,亦步亦趋的游下去,仿佛待宰的羔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