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道“将军,将士们已将天长府的府衙打扫干净,请将军入衙休息”。
谢瞳道“传令下去,命诸位统领即刻到府衙来”。
谢瞳驱马继续前行,城内已经破败不堪,到处都是尸体,房屋更是倒塌了一大片,显然战斗十分激烈。谢瞳看到那满地的鲜血和尸首,顿觉一阵恶心,他本是厌恶战争之人,但他更明白,眼前的战争就是为了将来能够减少更多的战争。
正沉思见,左边的房屋大门忽然打开,冲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而且是边跑边哭,显然是刚刚收到了侵犯。一名队长模样的唐军从房屋内走出来,他正在系腰间的纽带,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
谢瞳见了心中充气滔天的怒意,他生平最恨欺压百姓,更是不允许自己的将士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来,他怒道“传令下去,不得****妇女,不得欺扰百姓,更不能烧杀抢掠,违者立斩不赦。”
他轻蔑了瞥了这个队长一眼,道“念他初犯,杖责四十,免去队长职务”。
这个猥琐的队长听闻谢瞳的话,早吓破了胆,忙跪下道“多谢将军开恩,人在也不敢了”。
谢瞳看也没有看他一眼,直接驱马到了府衙。不多时,大统领全部到了府衙,等待谢瞳的下一步指示,连奕无畏也坐了担架抬过来。
谢瞳看了看众统领道“今次奇袭天长城,众位居功至伟,谢瞳在这里感谢大家的付出”。
众人高声道“都是将军的计谋奏效,使得我军大胜,成为了南征军的首次大捷。”
谢瞳苦笑道“只是此番强攻,我军损失极大。刚才传令兵向本将军汇报,我军伤亡一万四千多人,实属惨胜,谢某实在汗颜”。
众人听闻了这个伤亡的数字,全部惊呼起来,没有想到伤亡居然会这么大。简直是骇人听闻。
谢瞳继续道“诸位的功绩我已知晓,待王大人到来后,定会论功行赏。”
众人纷纷高兴起来,毕竟这是南征的头功。
…∨…∨…∨…∨,谢瞳继续道“前锋营营帐霍紫辛,不尊军令,擅自与敌人缠斗,差导致我军溃败,虽然成功抵挡住敌军反扑,但仍旧是违纪在先。本将军考虑,功过相抵,一切等王大人到后发落”。
霍紫辛若无其事一般,仍旧安静的听着。
谢瞳道“都去休息吧!前锋营做好城防工作,谨防敌人反扑!”
众人散去后,奕无畏笑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紫辛不太公平,那样的情况下,换做是我。也要手痒的!”
谢瞳叹气道“大哥,你我都明白这突袭天长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紫辛不听军令,莽撞出击,差将瞳字营都搭了进去,如果敌军突破霍紫辛的阵线,对我攻城大军进行包夹,恐怕现在坐在此处的非是你我二人。而是咱们的人头”
奕无畏回想起城门内的巷战,仍是心有余悸,他笑道“关键处不在紫辛,而是你这个主帅的指挥失误,哪有主帅上阵杀敌的。不过让紫辛吃吃苦头也好,此仗至少让他认清了战场与武林的区别,今后也会心很多。”
谢瞳道“大哥伤势如何?哎,你的武功需要再练练了。”
奕无畏笑骂道“老子要不是保护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门外传来了霍紫辛的声音,道“奕大哥真的是憋屈啊,保护了这子,反而受这子奚落,弟真是为大哥不值!”
三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谢瞳一本正经的道“紫辛不去查看城防,跑来这里做什么!老子告诉你,再违反军规,当心扒了你的皮”。
霍紫辛撇撇嘴道“跟了这么一个大哥,想享福也不成,哎,老子这是什么命!”
谢瞳道“紫辛,城防之事极为关键,我军刚刚占领天长城,民心依旧不稳,如果被敌人内外夹击,恐怕这屁股还未坐热,已经被赶出去了!”
霍紫辛懒洋洋的坐在大椅上,道“放心吧!谢大将军,段远景已经在查看了,老子的前锋营已经和瞳字营合到一处了,勉强凑够一个营的人马,现在都归他管了,老子也图个清净,学学二位大哥躺一会,确实很舒服,哎,有酒吗?”
谢瞳道“还惦记着喝酒,要不是你莽撞,能损失那么大!”
奕无畏道“这也怪不得紫辛,他五千人马面对敌人一万人马,还没有骑兵,换谁都要吃力的,不过段大哥处理的确实漂亮,生生的挡住了敌人的支援。”。
霍紫辛道“还是奕大哥懂的句公道话,谢子,命人弄些酒菜,老子都饿的没有力气了”。
谢瞳无奈的看了一眼霍紫辛一眼,道“来人呐!准备些酒菜!”
三人再次大笑起来。
三日后,王道勋的大军来到了天长城,谢瞳终于松了一口气,毕竟他的大军刚刚经历血战,兵力不足,十分惧怕敌人的反攻。王道勋大军的到来,则让他感到压力倍减,看来这统帅并不是好当的!
谢瞳率领大军在城门处迎接王道勋。
王道勋等人驰马走到城门处,谢瞳忙道“大人,末将指挥不利,以致折损了半数将士,请大人责罚。”
王道勋笑道“既然是战争就一定会有伤亡,此战损失虽然大,却不是谢将军的原因,而是老夫低估了敌军的作战能力,且是情报不准,敌军在天长城驻军两万五千人,你以三万人攻城,已经是吃了大亏,能够取得这样的战果还是令人十分满意的。”
谢瞳道“末将惭愧”。
与王道勋同行的还有山东节度使廖大人,廖自喜道“谢将军勇武过人,刚刚南征,就取得两次胜利,实在是我军的福将,此乃可喜可贺之事。”
谢瞳抱拳道“多谢廖大人夸奖!末将愧不敢当。”
廖自喜一屡胡须,道“谢将军定然不知,此次南征三路大军齐发,除我东路军大捷外,其他两路大军均毫无建树,西路军与敌军对峙在江陵,已经交手数次,未分胜负,目前孟凯坚壁清野,概不出战,宋文远亦没有办法。中路军更是在颍州城外吃了败仗,先锋薛岳冒进,中了朱温的埋伏,损失一万多人,相比起他们来,我东路军可谓是战功赫赫了。”他讲完此言,大笑起来。
谢瞳心中一惊,没有想到三路大军同时进发,竟然都遭受了极为激烈的抵抗。
廖自喜继续道“谢将军不是打算在城外招呼我们两个老家伙吧!”
谢瞳忙闪过身到“末将一时走神,请二位大人勿怪。大人请,末将已经准备了酒菜,为二位大人接风洗尘。”
用过晚宴后,王道勋将谢瞳留了下来。
待众人离开后,谢瞳道“大人找末将可谓何事!”
王道勋笑道“别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老夫不喜欢你这一套,你初到洛阳时的样子洒脱哪里去了!”。
谢瞳道“今时不同往日,谢某既已从军,当有个军人的样子。”
王道勋不满的摆摆手,道“坐下喝杯茶,有些紧急情况和你商讨一下”。
谢瞳坐在桌子的一旁,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轻轻的啜了一口,道“大人请讲!”
王道勋笑盈盈的看着他,道“今日廖大人已经将西路军和中路军的情况了出来,想必你也知道,战事不佳,以我们对司马相如的了解,他必定会缩而不战,然后静观其他两路大军的境况”。
谢瞳道“司马相如确实是这种人,不过这恐怕也不怪他,他面对的是有战神之称的朱温,谢某曾经在扬州与朱温打过交道,此人用兵如神,武功智计均属一流,天下间罕有低手,面对这么可怕的对手,除了对峙确实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如若冒进,其下场恐怕与薛岳无疑”。
王道勋道“只怕问题不在这里,此次南征,大部分兵力集中在中路军,而精良的军需品也都给了中路军,目的就是希望中路军能够以兵力的优势迅速撕开敌人的阵线,将敌军阵营一分为二,逐个击破,现在的这种情况则与最初的作战计划背道而驰,中西两路大军均处于对峙的局面,而我东路军反而一路高歌猛进,拿下了天长城。”
谢瞳疑问道“这有什么不妥吗?”
王道勋道“当然不妥,如果我军继续前进,奋力打下扬州城的话,则损失巨大,朱温如果兵分两路包抄我军的后路,则东路军将全军覆灭,司马相如定会袖手旁观,则南征则宣告失败”。
谢瞳道“那怎么办?难道能够违抗邺王的命令,不打扬州吗?”
王道勋摇了摇头,没有话!
谢瞳继续喝着他的茶,茶味变得苦涩起来,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胜利的喜悦。
王道勋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过于凶险了些,而且前景也更加扑朔迷离。”
谢瞳道“大人如果有什么计划,请吩咐末将去做?”
王道勋笑了起来,心道谢瞳果然是聪明绝,仅凭他一句话,就能猜测到这任务是针对他。他忙道“扬州之战势在必行,此战将由客许城主攻,此仗为硬仗,老夫估计短期内难以见得分晓,且扬州城坚天下少有,老夫命你率领一支人马,绕过扬州城,直取江苏腹地,至于是苏州、杭州还是其他就由你决定了,你的目的不是攻城掠地,而是制造出一种声势、一种混乱,打破敌军后方井井有条的秩序,扰乱敌方的粮草和经济,如果可能的话,活捉黄巢或者逼迫敌军改变防御路线,则敌军必然出现极大的破绽,令我三路大军均有机可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