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宣慕的起身,道“好,果然是一位智勇双全的人才,相如,你今次可是捡到宝了,先生请恕老夫无礼之罪,身为当权者,用人必然要诸多试探,恭喜先生,从即日起,可为我司马家族的座上宾了”。
谢瞳故意漏出愕然的表情,好一阵子,才笑道“太尉大人这演戏也太过逼真了些,小人佩服,还请大人饶恕小人无礼之罪。”
司马宣笑道“不知者无罪,老夫已经多年没有碰见有如此见解的人了,哎,上一次碰见的,被老夫错过了,赵先生,今次赌局你要全力以赴,助他除掉武周的余孽,不仅要光明正大,还要漂漂亮亮”。
谢瞳不知他想起的人是谁,但知机的道“有太尉大人在此,小人怎敢班门弄斧,一切全由大人做主”。
司马宣转而向沈老爷道“老夫不宜久居洛阳,此番来到洛阳,所谓者不过两件事,一是与沈先生见面,商量相如的婚事,二是从京城带来了一批高手,予相如使用!”
司马相如道“父亲多虑了,相如身为洛阳大将军,手下拥兵数万,谁能肝胆伤我?”
司马宣道“相如勿要大意,我已收到消息,谢瞳已经从塞外返回了中原,并在济南设局,差点收拾了宋文远,你怎也不可大意。”
一直没有发言的沈开泰道“太尉大人多虑了,谢瞳区区一介武夫,能掀起什么风浪,洛阳城可不是济南哪种小地方可比拟的,如他敢来,老夫定要他有来无回。”
司马宣道“沈先生不知,谢瞳并非武夫,而是帝国一等一的人才,怕是无人能出其右,即便相如也不成”。
司马瑾瑜一脸不屑的表情道“父亲勿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谢瞳那么厉害,还不是如丧家之犬般,都不然公然露面!”
司马宣面露不悦之色,道“如不是为了你这个孽障,老夫怎会与谢瞳交恶”,他咳嗦一声,继续道“沈先生,这谢瞳并非等闲之辈,哎,老夫与他斗智斗勇,更是仗着诸多的权利和声望优势,仅仅与他斗了个平手而已,此人比十个李铮都要可怕,如不是心肠太软,重感情,被宋文远陷害,只怕现在相如还坐不到洛阳城大将军的位置”。
谢瞳一直立在大厅中央,静静的听着几人的攀谈,听到司马宣对他的评价,顿觉好笑。
沈开泰疑惑的摇摇头,道“那又何妨,如瑾瑜所讲,今日不还是丧家之犬吗?”
言罢,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谢瞳听的怒火中烧,此刻只要他出手,至少能够取了司马宣的老命,但是杀了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得无奈忍了下去。
司马宣长叹一口气道“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否则老夫定然不会与谢瞳失之交臂,哈,光顾讨论谢瞳哩,赵先生请坐”。
谢瞳只得坐到一旁。
司马宣继续道“赵先生智计过人,足可与谢瞳一较长短,来日方长,定然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谢瞳只得笑着点头,默然不语。
司马瑾瑜见父亲赞赏赵无阳,心中充满别样的滋味,又是嫉妒又是欣慰,好在赵无阳是他找到的人物,他终于有了一次慧眼识英雄的机会,更是成为了伯乐。想到这些,他见晌午已至,忙喜滋滋的道“父亲,沈老爷,今日如此高兴,不如到鸳鸯楼喝上一杯如何!”
司马宣笑道“鸳鸯楼?这是什么地方?”
沈老爷笑道“大人初到洛阳,想必还不知晓这鸳鸯楼的名头,估计开在长安,恐怕也是要数一数二的。今日就由老夫做东,请太尉大人到鸳鸯楼一醉方休如何!”
司马宣一听,登时了解了此楼了用意。他笑道“多谢沈老爷的好意,不过老夫还不想如此抛头露面,以防有些心怀叵测之人见到了别有用意,到圣上哪里参老夫一本,也是得不偿失的,不如就在此宅院中备上美酒佳肴,如何?”
沈老爷笑道“也好,太尉大人言之有理”。
司马瑾瑜忙吩咐下人准备酒菜。
谢瞳暗暗的盯着司马宣,心道此人果然是个劲敌,先前只看到了他心狠手辣、无情奸诈的一面,没有想到此人居然也是慧眼识珠,更是谨小慎微,有这样的一个人作为对手,他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才是,还好过了最初这一关。
不多时,酒菜已准备好,众人准备入席。
今次的阵仗很大,除了沈老爷带来的家将外,出席的还有司马宣从长安带来的一批武林高手,谢瞳放眼望去,曹平阳、奉无鹤、木宗以及黄河帮帮主顾恒赫然在列,还有一个谢瞳不认识的人,此人身材矮小,年纪看样子却是在五十以上,五官长得十分别扭,方脸、小鼻子、大嘴,至少谢瞳看上去却是十分别扭,此人虽然其貌不扬,但眉宇间透出一股戾气,予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浑身上下更是充满了一种邪气。
自离开塞外后,除了鬼尊,谢瞳从未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感受到过寒意。
此人是个高手。
司马宣忙将众多高手手下介绍给沈老爷和赌尊认识。
沈老爷则不住称赞,谢瞳则微笑不语。
当介绍到这个一身邪气的人时,谢瞳忙留意起来。
司马宣笑道“这位先生则大大有名,乃是黄河帮上一任的帮主,人称上天入地莫传”。
谢瞳从未听过这名字,而沈老爷则忽然变得热情起来,他兴奋的拉住莫传的双手,道“原来是莫大先生,失敬失敬”。
莫传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他极为冷淡的点了点头,道“沈老爷安好!”言罢,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谢瞳的身上。
然而他目光落入谢瞳身上的一刹那,笑道“这位是?”
众人从未想到莫传居然对谢瞳刮目相看,司马宣忙解释道“莫老。此人是相如新结识的家将,人称赌尊赵无阳”。
莫传“哦”了一声,道“赌尊,哼,一个赌徒也敢妄称尊者,真是可笑之极”。
言罢,莫传坐入自己的席中。
面对莫传的讥讽,谢瞳没有选择正面直击,在他看来,是黄天真气散发出的能量引起了莫传的注意,让他内心产生了敌意,这或许就是精神功法的令一大功效吧!
司马宣并没有出言制止,而是冷笑了一声。
众人纷纷入席,谢瞳被安排在左手边末席,更是屈居在奉无鹤等人之下,这也难怪,他刚刚加入司马家族的阵营,地位定然不高。
而对面右手边则坐的是沈老爷的家将等人。
午宴开始。
司马宣笑道“今次老夫来到洛阳,不仅完成了两家的夙愿,更是喜得莫老先生的相助,可谓是双喜临门。为了这幸事,大家干一杯。”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随后,司马瑾瑜安排的歌舞表演登场。
谢瞳对此全无兴致。
歌舞完毕,莫传笑道“老夫先敬太尉大人和沈老爷一杯,今次老夫重出江湖,多亏了太尉大人的相助,得以洗清罪名,以后太尉大人有用得着我莫某人的地方,尽管开口,本人定倾尽全力”。
司马宣笑道“莫先生的武功享誉江湖,些许罪名只是莫须有罢了,先生不必挂怀于心”。
岂知莫言刀锋一转,脸色立便,恶狠狠的道“老夫昔日被武周弟子陷害,以致流落于江湖,不见天日,今次重返洛阳,定要拿他们祭旗,先前听闻相如公子与他们有些过节,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谢瞳终于把握到了其中的关键点,难怪司马宣对他不慎重用,仅以语言敷衍,原来是另有妙招,这莫传也不知道是何人物,竟然遭司马宣如此重用,看样子,武功应该是登峰造极,比起他来,或许要占上风。
只听沈老爷笑道“有莫先生出马,这次怕是有武氏弟子好受的了,来,大家干一杯”。
众人再次举杯。
谢瞳隐隐的把握出一个蓝图,武氏弟子在洛阳根深蒂固,凭借司马相如还难以撼动他们的地位,如今加上沈老爷和一个来历不明的武功高强的人,合三家之力,是要彻底铲除武氏弟子的势力,这或许已经是蓄谋已久。
莫传直接成为了晚宴的主角,众人频频举杯敬酒,唯独谢瞳被冷落他一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莫传来了兴致,继续道“敢问太尉大人,不知何时动手?”
司马宣迟疑了片刻,道“莫先生是我们的王牌,或许不用暴漏这么早。老夫与相如合计了一下,决定先礼后兵,先在赌场上与对方较量一番,如能取胜,对方依照规矩退出的话,我们可以直接采取第二步计划,如不能取胜,在实施第一步计划”。
“总之,今次可以说是胜券在握了”。沈老爷笑道“从此,武氏弟子就要在历史除名了,哈哈!”
众人纷纷应和。
好一阵子,莫言盯着谢瞳,道“太尉大人此举是否有些过于草率,如此大事,怎能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赌徒去操办,大人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吗?赌徒怎也是不靠谱的,不如直接由本人出马好了”。
他再度出言讥讽谢瞳,这次谢瞳着实愤怒了,能够在赌桌上击败武之亭,是他挖掘曹公宝藏的关键,而莫传咄咄逼人,实在不将他放在眼中,更有可能取代了他代表司马家族出战的意味,谢瞳怎也不容许莫传破坏他的好事。
众人的目光落到赌尊的身上,看他如何应对莫传的嘲讽。
想到此处,谢瞳微微一笑,道“须知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万事万物必然有它存在的必要,莫前辈,鄙人虽然是个赌徒,上不了台面,但在与武氏一族的无烟战争中,却是最佳的武器,请前辈勿要出言不逊”。
莫传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看也不看赌尊道“跳梁小丑,不自量力,你晓得武氏的力量都多么庞大吗?岂能是你区区一个赌徒所能对付了的,老夫奉劝你一句,莫要为了荣华富贵而不知天高地厚,否则有命赚钱无命花钱,这种事,还是靠远一点比较好”。
二人争吵至今,包括司马宣在内,无一人为他说话,令谢瞳十分气愤,也足见莫传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是多么重要,而碌碌无为的谢瞳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高级赌徒罢了,所谓的赌尊,无非就是一个笑谈而已。
但谢瞳岂能放弃,他笑道“古人云,先礼后兵,武氏行径遭人虽然唾弃,但毕竟曾经是皇室一族,只靠武力去解决的话,着实有损太尉大人的形象,他人反而会讥笑太尉大人目不容物,实乃下下之策”。
莫传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冷哼道“一派胡言,区区不如九流的赌术也敢往礼仪上靠,简直是恬不知耻,臭小子,老夫劝你勿要胡说八道,免得惹怒了老子,让你好看!”
谢瞳怡然不惧,他挺身而起,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上上之策,对方与我们赌,我们便以赌迎之,前辈口口声声喊打喊杀,怎么不见江湖第一侠客的名声落到你的头上!”。
众人骇然,这赵无阳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对莫传出言不逊。
话音一落,莫传直接从座位上跳了出来,隔空拍出一掌,直扑三丈之外的谢瞳。
司马相如慕然的站了起来,高声道“莫前辈住手,但仍旧是迟了一步”。
掌风凌厉,卷起一阵呼啸之声。
谢瞳眯起眼睛,灵觉早已捕捉到这掌劲的虚实,确实强悍,未等掌风靠近,他不紧不慢的朝右侧闪去,刚巧避过这一掌,给人一种极为凑巧的感觉。
掌风劈在谢瞳方才坐的椅子上,只听咔嚓一声,登时将椅子劈碎。
谢瞳低头瞧了一眼椅子,冷笑道“莫前辈好厉害的武功,可惜只能欺负自己人,面对武氏弟子却只能选择隐姓埋名,逃亡江湖,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他继续出言嘲讽,好让莫传始终处于愤怒的状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