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知道疼才是幸福的,像他刚才那种已经昏昏沉沉近乎没意识的状态才是濒临死亡,现在能喊出来,也代表基本死不掉了。
“胡忧,你进入了先天境,便可以利用真气为其疗伤,虽不及上好的疗伤药效果来的好,但是胜在可以就地取材,彻底吊住他的命,更可以避免落下残疾”
这时候崔焕章也终于说服了自己,不在以下官相称,既然胡忧真心实意,自己非要纠结这个称呼,倒显的他不够爽利了。
“嗯?具体怎么操作?还请崔大哥教我!”胡忧也选择改变了称呼,他如果在叫崔大人,多半崔焕章还是会觉得不自在。
这种真气疗伤的方法,他自然知道,当日那三无和尚应该也是这般操作,才成功帮自己化解那妖物血肉。
只不过鬼影子功法之中虽然记载了如何突破先天,却没有说明如何利用真气为别人疗伤,这个,他倒是真的不会。
不过对于崔焕章来说,根本不难,好歹他是教头出身,所涉及的杂学很多,对于先天境如何使用真气疗伤,也曾有过一些研究,当下在他的指导下,胡忧开始尝试。
“先将他扶起来,双掌抵住后背,真气由双掌进入朝着其督脉缓慢输入!”胡忧依样画瓢,把老儒从地上搀了起来,就这一个动作,便把老儒疼的呲牙利嘴,大呼小叫。
而且他骨骼碎裂之下根本坐不稳,于是苗云白成了工具人,面对其前面坐着,伸手按住老儒,充当人形支架。
随后胡忧按照崔焕章的指示,意念调动真气朝着双掌流去,这一步胡忧倒也算轻车熟路,这玩意跟对敌之际差不多。
区别是在于疗伤要缓慢进入,而对敌则是要迅速打出;而这两种真气运用的特性也是大有不同,快速打出则是破坏性的力量,而缓慢进入操作一番,则具有疗伤之功。
这一开始,胡忧立刻感觉到了先天境的好处,只感觉体内真气如臂指使。
意念一动,便立刻汇聚到双掌之中,随后胡忧按照提示,开始小心翼翼的控制真气顺着双掌散入,不断进入老儒督脉之中。
“对,就是如此,控制你的真气,沿着其督脉上行进入任脉,调动他的生机,激活他的气血!”崔焕章继续指引道。
于是在胡忧的操作之下,老儒原本被大浪打的湿透的衣服,优先开始冒起白烟来,而他的体温,也开始快速升高,甚至坐在其对面的苗云白都觉得有微微炙烤感。
“很好!再用你的真气随着其奇经八脉,十二正经,游走全身,渗透其骨骼,修复其经脉,记住,一定要慢!”
到了这一步,胡忧也终于感觉吃力起来,这玩意还不比对敌,管你那么多,一股脑丢出去就算完事了。
而现在疗伤则大有不同,甚至他的真气渗透进老儒体内,几乎代替了他的眼睛,让他可以用真气感应老者体内的状态。
这种感觉,嗯?怎么说呢,虽然说不是亲眼看到,但是偏偏利用真气,就可以感知的纤毫毕现,当真神奇无比。
在他的感应之下,他也彻底明白了这真气疗伤的奥妙,原来自己的真气进入其体内,并不是顺着其经脉内部运行。
胡忧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那就是这些细细纵横交叉的经络,十分懦弱,倘若他的真气灌输进去,只一瞬间,那些经络就会彻底被破坏炸开。
他现在终于理解了崔焕章所说的随着是什么意思,就是沿着其体内经络的走向,浮在上面去运行。
只不过这么操作,需要将真气彻底散逸成数股,饶是胡忧突破了先天,也顿感十分吃力。
好在随着其真气不断运行,老儒的脸色也越来越舒展开来,而他体内破裂的骨骼,也都随着胡忧真气的运行,开始不断往一起收缩粘合。
甚至胡忧耳中,都可以听见一些细微的咯吱咯吱骨骼移动声……
这一疗伤,就起码过了盏茶功夫,胡忧才算初步利用体内真气在老儒身体内游走了一番,只把他累的额头见汗,气喘吁吁。
就好像三十大几的人,你就得服老,那些小伙子一样的好几次的行为,你尽量就得少干,如果强行干了,就好比胡忧现在的感觉,疲惫异常。
在这一刻,胡忧也终于明白了那日在正气庄,三无和尚为啥表现的那么累,恐怕还真不是装出来博感激的。
好在这一番施为之下,终究是没有白费,老儒的伤势成功稳定住了,甚至内脏的出血也彻底止住,骨骼不至于说就这么愈合了吧,可也好歹粘合在了一起,不至于那么疼了。
感受着自己体内疼痛的减轻,伤势的老转,再看看累的气喘吁吁的胡忧,老儒内心感动,真诚的感激道:
“胡大人,救命之恩不言谢,从今往后,但凡有所差遣,老朽必不敢辞!”
听到老朽这具话语,胡忧终于得到了一丝快慰,心说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老小子,想跑都跑不掉,非得给你拐带走不可。
当然,这些心里话他可不能说出来,胡忧面带关切,大义凛然糊弄道:
“老先生,何出此言,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先生乃高洁雅士,纵使胡某拼着亏损三十年内力,也得救您啊!”
噗嗤,老儒还没等反应过来,苗云白首先没憋住,笑了出来,心说自己这大哥也太能忽悠了吧,您有三十岁么,还三十年功力,就算打娘胎开始修炼,这也对不上账啊。
不过望着胡忧盯过来的眼神,他连忙摆手解释道:“啊,老先生,我觉得我大哥说得很对,眼见您身体初步恢复,我这是替您高兴啊!”
“这....这,老朽何德何能,大人居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救我一介书生!”
“老朽,老朽无以为报,无以为报啊……….”
老头闻听,感激的一塌糊涂,他哪里知道真气疗伤的弯弯绕绕,还真就当了真,甚至眼泪都从眼圈淌下来了,在他心里,胡忧的形象,也空前高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