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张士诚和鲥鱼也回来了,向我回报,在经过拉锯式的谈判之后,对方的雷政富最终是用了十七根金条和我们成交。
这么大的纱厂十七根金条不算多,但怎么也比我十三条黄鱼的收购价要高一些,怎么说这笔生意还是算赚了。
说起来剩下的钱,应该是那雷政富拿去采购二十五万套军装的原材料了。
至此,按照我的预估,算上雷政富在泰和、汇丰、宜华等银行票号的抵押贷款,雷政富的所有资产都应该被抵押掉了。
说起来,这老小子相当于把杠杆加到了极致,只要当中出一点差池,这小子的资金链就会断裂……
……
到了这一步,我该做的其实也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静观其变……
因为鲥鱼早就已经在雷政富的所有厂子里都安排了探子,而雷政富本人的身边,还带着一个刘诗若,所以雷政富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我们一伙人的监控之下。
按照常理来说,像雷政富这样精明的人对于这种规模的渗透,不应该一点警觉都没有。但这里关键的问题在于,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背后做这么大的局算计他。
其实雷政富做每一件事情都很有分寸,比如通过鲥鱼的报告,这雷政富虽然通过银行贷了巨款进行投资收购,等于是用旧的买下的厂子和机器作为抵押品,不停的借新债进行收购,极大的放大了他的收购杠杆。
但他给每个银行的抵押品,基本上都是拆分开来抵押的,也就是一个厂子里面,他可能会拆成两半,或者三部分,分别抵押给两到三家银行。
这样的后果,是能够在一定的程度上防范第三方买通了银行对其进行恶意收购,拆他的墙角。
不过还是那句话,既然已经被我们盯上了,那他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一天后,我安排住在东亚饭店的金永泰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李先生,这是那雷政富送来的这批军服的样品,让我们确认定款。”这金永泰说着,便恭敬的给我呈上了一套折叠整齐的厚重军服。
“哦,你让他等两天,我们这边要仔细查验质量。”我闻言点点头道。
我一边说,一边就对着门外候着的一个马仔道,“你去把张栋梁给我找来。”
张栋梁来了以后,我将办公桌上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一套棉衣军服,让马仔那过去交给张栋梁道,“栋梁啊,这个是我们按照你上次带回来的设计图给罗刹军队制作的军服样品,你尽快拿去给勃罗佐夫,让他定一下款,如果没有问题,我们这边就要批量制作了。”
“可,可是李先生,这,这他们那边的征兵还没完呢,这连定金都没有,我们就给他们批量生产了?”张栋梁闻言,颇有些讶异的问道。
“呵呵呵,这个没关系,我们组织的实力是很强的,要做生意么,肯定得抢占先机,等他们那边开始正式军购招标了,那我们的竞争不是就大了么?”我笑着打哈哈道。
“可,可,这风险也太,太大了吧……”这张栋梁闻言,依然是颇为担心的表示道。
“好了,你不用担心,不就是二十五万套军装么?我亏得起!”我表情严肃的看向他道。
说实在的,就算是亏,也不是亏我的,我已经有雷政富的两家抵押的厂房锁定风险了。
这也只能怪这雷政富自己好l色无厌,给其他银行的抵押,基本都要拆零碎了怕人挖墙角,但给情操的这两家,却是真真正正的现金奶牛,一点水分都不掺杂的,是高溢价的优质资产,拿来就能直接生产成品--也就是说,纺织厂加上印染厂,我们能够直接生产花布,在这个裁缝遍地走的华夏世界,我们生产出来的布匹,是能够直接到柜台上销售的,而不是纱锭这样的半成品。
在这个前提下,我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吃下雷政富的两家优质资产,用时间换空间,慢慢的把我三十根金条的成本连本带利的给赚回来。至于金永泰的那笔首付款,虽然数目不小,但对于我的赤龙组织来说,还是在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的。
但反过来看,雷政富不行……他的杠杆放太高了,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备用资金,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他就得死。
当天晚上,张栋梁便带回来了勃罗佐夫的回应,对军装的制式和尺寸基本没有异议……
“永泰,通知雷政富那边开始批量生产吧。”我对给在东亚饭店的金永泰打了个电话。
……
大概三周后,从刘诗若这里传来的消息,这雷政富似乎是已经基本完成了25万套军装的初步剪裁,此刻已经进l入缝纫车间进行最后的拼装。
“李先生,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鲥鱼对我请示道。
“让你的手下严密监视,等待时机。”我指示道。
“是,属下明白。”
鲥鱼点点头。
……
又过了一周左右,金永泰给我打来了电话。
“李先生,雷政富那边已经完工了,他刚才打电话约我和他谈具体的交货时间和地点。”
“哦,你怎么说的?”我问道。
“回先生,按照之前定的计划,和他定了走水路,在富阳的南码头卸货,见货付尾款。”金永泰回答道。
“嗯,很好,你做的很好。”我点点头赞许道。
我说着,便转过身,看向了身边的鲥鱼道,“差不多了,我们去会会老朋友吧。”
……
“啊呀,李先生,您真是稀客啊,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呀~”
刘全看到我和鲥鱼的时候,立刻满脸堆笑的对我谄媚道。
“呵呵呵,刘堂主,这不是给您送发财机会来了嘛~”
我也是一脸的亲切。
说起来,之前和我几次合作,包括灭加查马帮的那一次,这刘全都多少尝到了不少的甜头,所以我一提这个合作,倒是立刻就来了精神,连忙热络的把我迎进了屋里,给我上了好茶对我殷情的道,“李先生,您尽管说,只要兄弟能做得到的,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