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后,秦昀习惯性的看了看一旁不说话的苏慕安,见到她眼中有着赞赏的神色,秦昀顿时感觉有些名叫成就感的东西在自己心中冉冉升起。
微微一笑,秦昀脸上出现平静的笑容,丝毫不见刚刚恼怒的样子,只是,看着平静的秦昀,苏慕安目光睿智中却有带着些低沉。
“秦昀性子太善良了,这样下去,在宫中早晚要吃亏。”
对于秦昀那聪慧中带着几分偏激的性子,苏慕安很是担心。现在的大周皇宫就像一只被不断搅动的火药桶,现在只需要有一点点意外出现,这只火药桶就会在瞬间化为茫茫火海,将所有身处其中的人吞噬。
苏慕安微垂着眼睛,眼中全是深切的忧虑。一想到在宫里见过的人,像神秘的明妃,野心勃勃的皇后,还有这些天了解到的那一桩桩隐在暗中的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苏慕安不禁有些头痛。
“真是……麻烦啊。”苏慕安揉揉太阳穴,语气无奈。
被忽视的皇都学者此时有些坐不住了,打开车门从马车上下来径直走到苏慕安面前,摇着酒葫芦开口道:“我说咱们是走还是不走啊,对了,你是诳我的?你根本就没有在醉微楼订酒席,对不对?”
皇都学者瞪大了眼睛,脸上全是一种你瞧被我猜对了吧的表情,手中的酒葫芦被摇的咣咣直响。
苏慕安把脸扭向一边,不看皇都学者,皇都学者又噔噔噔三步并两步的跑到苏慕安面前,脸上还是一副被欺骗的悲惨表情。
站在一旁的秦昀看不下去了,把皇都学者从头顶看到脚趾又从脚趾看到头顶,最后闭上了眼睛。
“这货怎么会是那个名动大荒的皇都学者?一个流鼻涕小孩儿都比他稳重的吧。”秦昀略带鄙视的想。
虽然他看见皇都学者还是会心里不爽,可一想到皇都学者的名声,秦昀还是在心里悄悄的重视了起来。
秦昀是个聪明人,虽然皇都学者表现的嗜酒入命丝毫没有高人风范,可他决不会因此而单纯的认为皇都学者浪得虚名,这种小孩子才会犯的错误,他秦昀决不允许自己犯!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仔细的观察和对任何一人的重视才是他能够在大周皇宫那个鱼龙混杂之地安身立命的凭仗。
上前一步,秦昀站在皇都学者身后,看着苏慕安那无奈微笑的娇颜,心里轻轻一荡。
抬手拍拍皇都学者的肩膀,秦昀开口道:“学者,你别问了,我们真的准备了酒席,醉微楼最好的酒席,有三十年窖藏的上好竹叶青,够不够?”
皇都学者闻言眼睛一亮,立即转身看向秦昀,酒葫芦向后一甩就要伸手去抓秦昀的衣袖。
秦昀躲闪不及,被皇都学者一把抓住,连带着还被抓住了胳膊。看着满眼绿光的皇都学者,秦昀心里一阵恶寒。
“真是的……什么高人学者啊”秦昀咧咧嘴,刚刚压下去的不爽瞬间便又浮上了眼底,满脸阴沉,伸手就要把胳膊上的手撇开,无奈力气不够,最终只能以失败告终。
苏慕安看着抓成一团的两人顿时便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银玲般清脆动人,秦昀心底顿时又是一阵微荡。
笑着上前扯开两人,苏慕安轻笑道:“好了两位,在这街上吹风很舒服么?学者,你不是想喝三十年的竹叶青么,那还不快走,秦昀,你可安排好了?”
对上苏慕安清澈淡然的目光,秦昀微微一笑:“翎瑶,我刚才已经安排张虎去准备了,现在估计已经到醉微楼了,有我的名牌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苏慕安点点头,淡然的眸子一转看向皇都学者。
皇都学者呵呵一笑,眼珠转动,拍拍酒葫芦没有说话。
苏慕安看着皇都学者,眼中深邃莫名。皇都学者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扭头不着痕迹的微一点头。
她突然展颜一笑,笑容感染四周,直叫人觉得如沐春风。聪慧如她怎会不明白皇都学者的意思,当即拉了拉秦昀的衣襟,示意他上车。
张虎找来的马车很宽敞,黑色的车体透显出一种沉稳的气象,车上还挂上了一串流苏式的装饰物。和马车一起的还有一个中年马夫,穿着一身朴素麻衣,冲着苏慕安一行人和善的笑着,眼神干净纯粹,虽然也有对苏慕安完美容颜的惊艳,却丝毫没有什么杂念。对他,苏慕安和秦昀都很满意。
扬鞭一甩,马儿嘶鸣一声,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快速驶向位于皇都偏南位置的醉微楼。
皇都学者车内,皇都学者坐在车上脸色凝重,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徐风扬和徐莫景也都安静的坐着,刚刚两人虽然待在在马车内,却也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清二楚,此时看老师脸上神色凝重,徐莫景忍不住开口问道。
“师父,您……”
话没说完便被皇都学者打断,皇都学者挥挥手,眼神疲累,丝毫没有了刚才的精神劲。徐莫景和徐风扬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全都是布满的担忧。
“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皇都学者眼神疲累,靠在马车内的软榻上,一向不离手的酒葫芦此时也被放在了一边,右手轻轻揉着太阳穴。
“今年的春天比去年要冷上不少啊。”皇都学者撩开车帘,顺着车窗向外看了看,嘴里小声自语道。
“是有点,往年这个时候风远比不上今年的风刺骨,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徐莫景的位置比徐风扬更要靠近皇都学者,此时接话的也是他。
“不好说啊,天若反常必有妖现,今年,不太平啊。”皇都学者突然叹了口气,徐莫景刚要说什么,皇都学者摇头制止了他。
“别想了,顺其自然才是真,天道无常,不是我等凡人可以妄加揣测的,不然恐会有灾祸临头啊。”
徐莫景点点头,不再说话。皇都学者脸上复杂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便又恢复了刚刚面对秦昀时吊儿郎当的样子,酒葫芦也被重新挂到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