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刚下了马车, 就看到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家在自己王府外头行藏鬼祟。
有问题!
想到自己阿玛的相貌, 虽然已到中年,可看上去就跟三十出头一样。难道这两个是妄想勾引阿玛的狐媚子?
一面狐疑着,一面命人把她们关了起来。既然知道了家人都进宫去了, 毓秀也就立马回了宫。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阿玛说, 万一勾起了阿玛的好奇怎么办。就只能偷偷跟她额涅郭络罗氏说了。
郭络罗氏是个怎么样的人?呵呵,大家都是知道的, 人家头上还挂着一个“大清第一妒妇”的桂冠呢。
在宫里, 再高涨的怒火也是要忍的,脸上虽然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可心里已经把那两个疑似狐狸精千刀万剐了。
晚上, 郭络罗氏第一次大度的叫老八到小妾毛氏那里歇息去了。把老八吓了一跳。自从儿子出生之后, 他可是再没踏进别人屋里半步,那两个妾完成任务就退居幕后了, 怎么太座大人今儿又不对劲儿了?
老八开始绞尽脑汁起来, 最近他不但没有和别的女人说过话,旧时候靠稍微近一点儿都没有呀。今儿个唯一亲近了的异性除了福晋就是毓秀,可毓秀是自己闺女,她自然不会吃这个醋,那是怎么回事呢?自己最近好像没有出现什么生活作风问题吧?
当即, 老八对着老婆开始赌咒发誓,总之是一定要把她那颗怀疑的种子掐灭在萌芽状态。
郭络罗氏额头青筋直冒,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对男人的教养是不是太过了。这可是她第一次强忍着酸味儿, 恨得几乎要吐血才总算开口说出要他去别的女人房里的话,他再这样下去,这个晚上都要浪费掉了,自己还哪儿来的时间考查敌情呢?在她看来,两个年轻漂亮的狐狸精和那两个年老色衰的女人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自然要先清理外面的危险敌人。
现在,她终于不再像前些日子一样欣喜于老八终于闲闲没事做可以整日在府里陪自己了。要是他还是权,哪怕只是还可以上朝都好呀,自己也有时间能自由支配,越想越对,郭络罗氏差点儿都要开口叫老八结束着无休无止的长期病假了。
最近老八还是被自己老婆一脚踢了出去。
“王爷确实进了张氏的屋子?”
“是,奴婢亲眼见到的。”
郭络罗氏一扯帕子。这个挨千刀的,这时候怎么就听话了,叫你去你还真就去了?
不过时间紧迫,郭络罗氏带了两个心腹就往毓秀说的关狐狸精的地方去了。
紫薇和金锁正惶惶不安呢,虽然两人不安的原因各不相同,可结果是一样的。
喀嗒一声,门开了,外面的月光露进了一些到了柴房里面。
都说月下看美人,郭络罗氏在月光中看着两人,更是怒火中烧。
狐狸精,这不就是两只典型的狐狸精吗?
迎着这刀子一般的目光,紫薇和金锁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
这个时候,情绪波动最大的,不是郭络罗氏,也不是紫薇,当然更不会是金锁了。
情绪波动最大的,正是躲在树后头的老八,郭络罗氏想尽办法要独占的丈夫,紫薇心心念念要认的爹,金锁只见过一面的主子,廉亲王允t。
担心老婆大人又有什么事儿的老八,在张氏屋门口走了两圈儿就直接出了门,一路跟踪郭络罗氏到了这里,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紫薇。毕竟,紫薇跟夏雨荷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而老八对这个自己唯一偷吃了没擦干净嘴的对象,还是很有些印象的,认出紫薇也就没有什么奇怪。
尤其,当看到紫薇跪在地上拿出一柄折扇和一副画的时候,他几乎就要落荒而逃了,恨不能自己根本没有出现在这里。再发现郭络罗氏全身的气场开始出现明显变化的时候,他真想跟他已逝的额娘说一声,额娘,您行行好,这就收了儿子去吧!
也许良妃也觉得看自己儿子难得的可爱表情实在有趣儿,舍不得收了他。所以,老八只能继续受煎熬了。
第二天一早,老八居然起了个大早跑十弟敦亲王家联络兄弟感情去了,直把敦亲王吓了个屁滚尿流:老子还想过安生日子呢,老哥哥你也安生点儿吧!可老十毕竟是个厚道人,说不出赶人的话来,只能焦躁的听着自家八哥言不及义的絮絮叨叨,听得他眼冒金星,怀疑自家哥哥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
老十确实是个实在人,有啥说啥,有了怀疑也要问一问:“八哥,您最近身子骨儿还好吧?”您脑子没进水吧?
老八一听,呦,这个大粗人老十原来也会出好主意的。于是,老八在老十家昏倒了,还回不了自己王府了,一动就头疼心疼胳膊疼总之全身无一处不疼,恨不能就此长住敦亲王府了。
老十是真的傻眼儿了。这八哥不是素来讲求风度的吗?怎么突然间转型变无赖了?不行!照这样子下去,指不定那位多疑的皇帝又要想东想西了。自己受了多大的罪才好容易安全了,可不能再出什么问题了!
于是,赶紧的,老十亲自进宫跟雍正搬太医去了。当然,宣太医本来是没这么麻烦的,可老十现在已经被老八整得草木皆兵了,恨不能在雍正面前表一万遍忠心才去了自己的怀疑。
“你说廉亲王可能是中邪了?”老六和老十关系一向不错,就由他先问话了。
“怎么可能?谁不知道廉亲王昨儿个还携家带口的进宫来了呢,怎么今儿就中邪了?”老十三开口了。
老十心狠狠一跳。这是啥意思?才从宫里出来马上就中邪,这不就是说宫里有邪祟吗?要是有人抓了自己话柄,这可是要命的呀!
正斟酌着怎么回了话,把这不敬的罪名也给抹了盖了,雍正就乐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雍正已经知道了,先前才和德宛乐了一气。现在再看见弟弟们,觉得也该让他们分享一下,反正都是自家兄弟,又不是外人,不必担心皇家的名声问题。
于是,伺候的太监包括苏培盛在内都被赶了出来,,他们在门口只听到里面时不时传出的或惊讶或爆笑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苏培盛看着这些王爷们脸皮涨得通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养心殿,心里就像十八只猫在挠一样,好奇得不得了。然而想到自己的身份,只能把这份儿好奇强压在心底了。
不到两天,圣祖爷的儿子们只要年纪到了,在外面住着的,都知道廉亲王病倒起不来了。
大家都是兄弟,自然要表表兄弟感情了。一串儿又一串儿王爷们纷纷跑到敦亲王府去探望重病卧床的廉亲王去了,连雍正都派了皇子前来慰问。廉亲王一面感叹着自己在兄弟间的人缘儿还是很好的,一面又奇怪着为什么兄弟们看着自己的脸色都那么奇怪呢,一忽会儿红,一忽会儿白的,看得让人}得慌。总不能是兄弟们一起都发病了吧?
可怜的老八,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兄弟间的笑柄了呢。
而各王公大臣们也在奇怪,这天家兄弟的感情啥时候这么好了?还是,要变天了?
想想年家倒台之前,各大臣们开始火力全开,决定好好盯着廉亲王,等皇帝一表态他们就上弹劾折子好好对皇帝表达一下忠心。
而郭络罗氏呢,倒是又气又乐。要是这样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还不如一头碰死了好呢。
惠太妃对这个儿子也哭笑不得了。记得小时候,老八似乎也这么淘气过,自己几乎都快要忘记了。可现在老八的洋相一出,她可不觉得丢脸之类的,倒是觉得怀念起来了。
当然紫薇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知道第二天福晋要找她爹对质的时候,当她激动于就要见到父亲的时候,却有人传了话来,说是廉亲王病倒在了敦亲王家里。廉亲王是谁,她爹呀,她好容易才差点儿见到的爹呀,就这样病倒了,据说还病得很严重。不知道自己就是病根儿的紫薇担心了,焦急了,真恨不能跑到敦亲王府去以身相代。
看紫薇的表现,惠太妃原本对她的那点儿隔阂也慢慢消了。刚知道的时候,她是大为吃惊的。而且因为夏雨荷是婚前失贞,未婚生女,自然是有些偏见的。等见到紫薇,又是一个娇娇弱弱的有三分像密妃的姑娘,心里的喜欢就又少了些。再一看,身上穿的花花绿绿,压根儿不像在守孝的,印象分就又滑下去一点儿。
然而终究是自己孙女儿,也就叫了人教她规矩。过了些日子,再一看,规矩也好多了,人也不再那样小家子气了,等看到她满面的担忧,就觉得还是知道孝顺的,想来是路上穿孝服不方便才没穿的。这么一来,虽然不能说多么喜欢紫薇,但也是开始接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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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亲王的病其实很好治,病得突然好的也神速。
廉亲王福晋带了一串儿人往顿亲王府一探病,廉亲王就瞬间不药而愈了。
过了几个月,敦亲王眼圈儿通红的要为自己的二格格报丧去了。这孩子好容易长大了,他正四处看着想找一家好人家嫁了呢,就这样没了。谁料一出门就被廉亲王堵住了,“十弟,来,哥哥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这重要的事情有多重要咱们不知道,可这一下,敦亲王的二格格就硬是没死成了。
雍正四年,雍正皇帝的养女佳琦被封为和硕淑慎公主,嫁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观音保,观音保授理藩院额外侍郎,在京城建了公主府。
同年,廉亲王之女毓秀封和硕格格,嫁敬穆太后侄孙乌雅氏博永。
同年,敦亲王次女紫薇被雍正收为养女,次年,封和硕端柔公主,嫁科尔沁郡王罗卜藏喇什之子博尔济古特氏齐默特多尔济。
和硕端柔公主出嫁的时候,一个因为偷盗被抓,刚刚从牢里出来的姑娘,看着浩大的仪式,羡慕得直流口水,“真威风,要是我小燕子也能过这样一回瘾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