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伦率领金鹰特战队60人,乘坐鸠山镇男运输棉纱的飞机;从天宝市的陵园机场起飞,向上海虹桥机场飞翔而去。
王国伦凝视着悬窗外面的蓝天白云,把玩着手中的镔铁扇笑了两声;问鸠山镇男:“鸠山君有把握飞机在虹桥机场降落?”
“有呀!”鸠山镇男铿锵有力道:“飞机起飞前,田市长就给陵园机场通报过,说这趟班次是关将军安排飞往上海的货运飞机;让陵园机场用无线电跟虹桥机场方面沟通!”
“虹桥机场不是被日本控制吗?陵园机场的沟通能起什么作用?”王国伦说,坦诚地笑了笑;眉头紧蹙一下,似有担心之意。
鸠山镇男挥挥手臂道:“王将军尽管放心,虹桥机场是被日本军队控制着;但管理层不少人是杜月笙的青帮弟子,上一次职下和关将军赶往上海也是先跟青帮弟子取得联系才驾驶飞机在虹桥机场降落的!”
鸠山镇男顿了一下补充道:“更何况我们乘坐的飞机徽志是美国的,日本人眼下还不敢跟美国人翻脸;所以说飞机会在下午点钟安全降落虹桥机场没有问题!”
王国伦“哦”了一声转过身去,重新把目光瞥向悬窗之外。
悬窗之外是一条白色的链带,白色的链带弯弯曲曲向前逶迤而去。
王国伦断定白色链带就是长江,心中不禁泛起激动的潮波。
年前王国伦就是跨过长江,赶往上海支援关锦璘的。
那时候,王国伦还是国民革命军新编第50师师长。
新编第50师是王国伦在莱芜县组建的一支抗日队伍。
王国伦是东北大学的学生,九一八事变后学校驻地沈阳被日本人占领;学生会主席李继刚鼓动王国伦参加了抗日小组秘密抗日。
王国伦和李继刚的抗日小组由秘密转为公开,组织东北大学的学生上街游行;被日本宪兵队镇压。
李继刚作为头号通缉犯被日本宪兵追捕。
为了掩护李继刚,王国伦亲手斩杀了三个日本军官也被通缉。
李继刚先王国伦一年逃亡关内参加了共产党,王国伦逃亡关内寻找李继刚;不幸在莱芜县莲花山落草。
王国伦出身武术世家,喜欢身着白色服装;惯常使用一把镔铁扇,将祖传的太极金扇功演绎得风生水起;莱芜一个县的人都唤他“白衣秀士王伦”。
王国伦接受白衣秀士这个称谓,可对王伦却不屑一顾;说王伦心胸狭小容不了天下英雄,才被投名状逼迫得走投无路的林冲一刀结果性命。
王国伦占据莲花山后广交天下豪杰,除暴安良,杀富济贫;被莱芜县老百姓唤作“仁义蜀王刘玄德!”
王国伦不满足做仁义蜀王刘玄德,他有更大的志向——组建抗日队伍打击侵略者。
莱芜县有座铁矿名叫镜铁山,未做日本驻沪领事馆总领事的小山镇魂那时候是日本国驻青岛的商务代表;小山镇魂跟莱芜县大户张生杰勾结,将镜铁山的铁矿石源源不断地运往日本本土。
王国伦率领莲花山兄弟一举捣毁日本人在镜铁山铁矿的势力,又围剿了汉奸张生杰在莱芜县木桶巷1号的宅院;迫使张生杰背离汉奸之路为抗日事业贡献力量。
张生杰反正后继续跟日本人做铁矿石的贸易业务,但铁矿石卖得钱却成了王国伦组建抗日队伍的资本。
王国伦用铁矿石贸易赚来的钱在莱芜县招兵买马,一支上万人的抗日队伍很快组建完毕。
9集团军司令长官宋哲元获悉王国伦建立了一支上万人的队伍,请命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任命王国伦为新编第50师师长;委派自己的副官大校郭正宁、刘周保前去接受。
王国伦接受了宋哲元将军对新编第50师的改编,部队经过训练后开拔抗日前线保定;参加了高碑店保卫战。
王国伦在保定相识了关锦璘,关锦璘那时候还是国民政府前线伤兵转运专员;两人携手实施了刺杀日军华北派遣军司令官小牧多系的行动大获成功;建立了深厚的兄弟情谊。
王国伦随9军撤离保定后在开封集结,关锦璘从上海发来求救电报;王国伦义无反顾地组织了一支先遣小队赶往上海。
那时候王国伦的先遣小队骑的是战马,战马越过长江时还真费了一番周折。
这一次王国伦重返上海却是大相庭径,金鹰特战队乘坐的是飞机。
王国伦正在遐思,飞机已经在虹桥机场的跑道上开始滑行。
飞机缓缓滑行一阵停在停机坪上,一队全副武装的保安警察早在那里等候。
王国伦通过飞机的悬窗看见站立一圈的保安警察,不明事理地询问身旁的鸠山镇男:“怎么回事,警察好像把我们的飞机包围起来了!”
鸠山镇男把眼睛贴在悬窗上盯看一阵,见站在前面的是机场保安中队长白子义;便就说了一声“是白队长和他的保安警察!”
“白队长和保安警察?”王国伦大惑不解地问了一声:“白队长是干嘛的?保安警察又是作甚?”王国伦显然不明白机场保安中队长白子义的身份!
“白队长是杜月笙的人!”鸠山镇男说,坦诚地笑了笑;高兴得像孩子。
王国伦见鸠山镇男说出白队长是杜月笙的人后满脸堆笑,怔怔看着他道:“鸠山君认识站在地上的白队长?”
鸠山镇男“嗨”了一声扬声笑道:“何止是认识,白队长就是帮助飞机在虹桥机场停落的人!”
鸠山镇男定定神,把手臂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停留在玳瑁眼镜腿上道:“虹桥机场停落的是客机和商务运输机,但早就实行了军士管制;日本军队在机场有一个小队负责外围的几个岗楼和出入口的检查和警卫,机场里面的巡查和保卫则由上海特别市警察局负责!站在保安警察前面的人就是他们的中队长白子义;白子义是机场保安警察中队长,同时又是杜月笙的青帮弟子!”
“上海特别市警察局不就是76号的人吗?”李继刚插上话道:“白队长和保安警察咋又是杜月笙的青帮弟子?”
李继刚咽了一口唾沫扬扬手臂道:“上海滩有三个黑社会头子,一个是黄金荣,一个是杜月笙,一个是张啸林;日本人占领上海后,张啸林做了汉奸,黄金荣闭门不出;只有杜月笙跟日本人干,他的请帮弟子咋能跟76号这些汉奸混一起?”
薛小银呵呵笑道:“这就是杜老板的高明之处,薛某听关将军讲过,青帮是帮派组织;日本军队不能名目壮胆地对他们采取措施,这就使青帮兄弟如鱼得水四面开花;虹桥机场的青帮兄弟名义上是上海特别市伪政府的警察,其实是一支抗日队伍!”
“薛团长讲得好!”王国伦说着,将手中的镔铁扇哗啦一声展开来扇了几下,郑重其事道:“杜月笙是上海滩的青帮老大,人们总认为他不地道,其实不是那么回事!”
王国伦顿了一下清清嗓音道:“年前王某人和关将军在上海营救000多名民族企业家,杜老板设身处地鼎力相助;才使我们没有遇到多大阻力!”
鸠山镇男从眼眶上摘下玳瑁眼镜,贴在嘴上哈了一口气擦拭着,道:“杜月笙是上海滩上一条龙,他把清帮子弟撒得四处都是;充当眼线,这个白队长就是杜月笙安插在机场里的一个眼线!”
鸠山镇男将擦拭好的玳瑁眼镜戴在眼眶上接着道:“其实上海特别市警察局和76号还是有区别的,76号的头儿是李士群;而上海特别市的头儿是傅宗耀,上次职下和关将军一道赶来上海;关将军说一定得除掉傅宗耀这个汉奸走狗!”
王国伦、李继刚、薛小银、鸠山镇男几个正在津津乐道地谈论着,飞机的舱门缓慢打开来。
舱门一打开来;白子义不请自到地登上飞机来了。
登上飞机的白子义看见鸠山镇男,双手抱拳躬身一礼打过招呼;便问:“鸠山君,那位是王国伦王将军!”
王国伦站起身子,舞动着手中的镔铁扇;向白子义跟前走了几步,道:“卑职就是王国伦!”王国伦将镔铁扇哗啦一声张开来,凝视着白子义:“鸠山君已经介绍过了,您就是白队长,杜老板的人?”
白子义见王国伦一袭白衣,黑亮垂直的头发,斜飞英挺的剑眉,锐利有神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手中还拎一把镔铁扇把玩着,当下便就敬服得不行。
白子义打躬作揖嘴里说道:“小人正是白子义,奉杜老板之命在这里恭候王将军!”
关锦璘那天让欧阳雨给王国伦拍发电报后,就吩咐杜月笙给青帮弟子交代;注意从天宝方向来的美国商务飞机。
杜月笙按照关锦璘的旨意给白子义的机场保安中队做了部署,让他们随时注意机场方面的动向;一定要让王将军的人马安全到达霞飞路888号杜公馆。
白子义接到杜老板的命令,给手下几个亲信做了安排;让他们注意一架从天宝方向开来的美国商务飞机。
王国伦乘坐的飞机终于停落在虹桥机场,白子义不忘使命地登上飞机向王国伦通报:“王将军,日本人今天突然加强市内的警戒;飞机场几个出口都是小鬼子,从飞机场到霞飞路小鬼子设了十几道岗哨;为了安全起见,你们暂时不能下飞机!”
鸠山镇男沮丧地嘘叹一声:“这不跟关将军上次赶到这里的情况一样吗?”
“是有点一样!”白子义心情沉重地说着,突然看见装在飞机上的棉纱;立即阴转晴天,道:“王将军,你们不是带着武器吗?”
王国伦见白子义问了蹊跷,直言不讳道:“我们是带着武器,60几个人除过个飞机驾驶员;有60把mp8/40德式冲锋枪,还有60把勃朗宁手枪和子弹!”
白子义摆摆手道:“千万不能把武器亮出来,赶快藏进棉纱里面去吧!”
关锦璘一怔,不动神色地看了白子义一眼:“白兄弟的意思是……”
白子义不假思索道:“你们将枪支弹药藏秘棉纱之中,可以化装成搬运棉纱的工人上黄浦江边;乘坐轮船去浦东!”
白子义清清嗓音加重语气道:“最近正好有一支搬运棉纱的工人师傅从飞机场向黄浦江上的轮船上搬运棉纱;你们可以混在他们中间!”
白子义顿了一下,敦厚地笑笑,神情亢奋道:“浦东那边有容氏纺纱厂,你们在容氏纺纱厂卸下棉纱后每人办一张良民证;从铜人码头上岸赶往霞飞路888号杜公馆才能万无一失,否则从机场这边向杜公馆走,日本人沿路设立的十几道岗哨就过不去!”
王国伦讪笑一声:“白兄弟想的不错,这样做能通过日本人的岗哨;可枪支搁在浦东后如何运到霞飞路去?”
白子义呵呵笑道:“这个不用王将军担心,上海渡轮公司是杜老板的企业;杜老板会想办法将你们的枪支运到杜公馆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