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泛黑时,容诗棉给院子里的锅炉添了煤;用炉钩子把炉刺上的锈块钩了出来。
好水川那边运过来的煤块不咋的,扔到炉子里燃烧总是结块;一结块炉刺就不通风,助燃大受影响。
容诗棉用铁钩将炉刺上锈在一起的结块勾完,风势便就呼呼向上串流了。
风势一窜流,炉火便奔放地燃烧起来;欢快地仿佛唱歌。
火焰熊熊,炉膛烘烘;容诗棉回看几眼莞尔一笑,把炉门闩上向屋里走去。
大雪过后的天气很冷,一到傍晚;阴冷的寒风从大羽山那边吹刮过来,室外气温会降到零下十几度。
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对天宝这座不算边远的北方城市来说;可是多年不遇的冷冬。
严寒的冬天,关锦璘带领的大后方战队;对日伪敌特的斗争却进行到攻坚阶段。
敌方的头号人物日军中将小山镇魂,没有放弃把国民政府大后方变成焦土的“比基尼计划”;正在暗地里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我方1号首长关锦璘针锋相对,亲临第一线;实施猎狐行动第一季。
猎狐行动第一季初战告捷,关锦璘弄明白敌人潜伏在天宝市的特务;代号银狐的就是小山镇魂的姑娘小山智利。
确认小山智利是敌方潜伏大后方的秘密间谍银狐后,关锦璘十分激动也非常懊丧。
这是因为小山智利是关锦璘从日本驻沪领事馆营救出来的,营救小山智利的初衷自然是考虑到猴子郑天寿的感情。
猴子郑天寿十几岁跟着关锦璘鞍前马后,爹不疼娘不爱地凄苦寂寥;关锦璘想让娘儿俩得到团聚才动了恻隐之心。
然而欲速而不达,猴子竟然死在他娘的手中。
尽管杀死猴子的凶手是小山镇魂,但小山智利却是始作俑者。
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
关锦璘好心引进来的竟然是一只狼,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娴熟厚重的小山智利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豺狼。
就是这只银狐,蛰伏在土壤湿润的天宝市些许年;为日本侵略者提供了大量的政治、经济、军事情报。
少华山军运列车遭遇拦截和敌机轰炸,天门山运送弹药武器的汽车几乎全军覆灭;观音山1兵工厂的爆炸,大校场死难的100多名无辜百姓;其情报全是来自银狐这条线。
关锦璘明白了这一点后苦苦寻思:银狐搞来这么多十分机密的情报,光她一个人的力量是办不到的。
关锦璘从易福桑嘴里得知,他娘和他姥爷做一些事都瞒哄着他;他来天宝后主要精力是上学念书,这次被尒达和刘小头发现后才遁逃到地下通道;搞情报的事他知道得并不多。
关锦璘心中犯了嘀咕:易福桑没有说假话,小山镇魂以大同学园的战俘为拉拢对象企图搞越狱暴动。
那么银狐小山智利哪?她的据点在什么地方,依靠的是谁?
具易福桑讲,他娘每次跟他下到地道里面;走进小石屋就不让他再前行,会秘密地在小石屋消失;去了什么地方易福桑也懵懵懂懂。
关锦璘从易福桑的口气中判断,银狐小山智利活动的重点可能就是王宝山环抱的大明寺;而小山智利拍发电报的地方的很可能就是鸡笼山的青石坪。
这样一来问题就提出来了,从张咕咚胡同上鸡笼山一定得有车辆;那么就是说小山智利手下起码有一两个会开车的司机和车辆。
而要刺探大后方的政治经济军事情报,靠小山智利一个人自然不可能的;很可能有一个十几人甚至几十人。
想到这些情况,关锦璘坐不住了,立即通知莫天伟在大同学园举行献俘仪式;他装扮成日军大佐鸠山梦男,和原田8兄弟一道打入大同学园;探查小山镇魂和银狐的落脚处。
对于这一切,关锦璘并没有告诉妻子容诗棉。
容诗棉从夫紫荆村赶回来报喜,说自己可能怀上双胞胎;关锦璘从关爱妻子的角度出发,不让她再回紫荆村;就在1号大院里待着,还说让她联络各方面的力量;容诗棉哭笑不得。
今天上午,银子和柳翠莲来容诗棉这里坐了一阵拉了会闲话。
银子对容诗棉说:“师母,银子和柳姐姐奉关将军之命;要上铁笼山去!”
容诗棉一听铁笼山三字,立即兴奋起来;站起身子立在银子和柳翠莲两人面前道:“铁笼山!铁笼山不就是《三国演义》中蜀汉大将姜维打败司马昭的地方吗?”
“是那个地方师母!”银子应答着容诗棉的话:“我们在张咕咚胡同18时师傅也是这样说的!”
一顿,挥挥手臂道:“师傅和我们在张咕咚胡同18号逮住了易福桑,用易福桑的电台给日酋土肥原贤二发了电报!”
容诗棉惊叹不已,道:“你们给土肥原贤二发了电报?这不是自找烦恼吗?”
“是的,师母!我们是用易福桑的电报密码给土肥原贤二发的电报!”银子振振精神道:“发电报的目的主要是询问神风敢死队的情况!”
容诗棉孩子般笑了:“你们想让老虎带佛珠来做善人?土肥原贤二能把神风敢死队的消息告诉你们?”
柳翠莲笑得山响,用手拽着容诗棉坐下来;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手道:“容姐姐没有说错,我们一异想,天还真给开啦!”
容诗棉死死盯着柳翠莲:“此话当真?”
柳翠莲讪笑不止:“土肥原贤二那边回了电报,说神风敢死队在铁笼山,头儿叫石川大亨!”
容诗棉愕然,道:“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日本人会在铁笼山出现?铁笼山属于甘肃,在天宝市的西边呀!”
银子接上话:“师傅说说此前作为日寇桥段的五原飞机场,经过八路军薛云峰独立旅的清理整顿;已经没有土壤,小鬼子便才选择了兰州;可能是在兰州下了飞机后坐汽车去的铁笼山在那里修整,等候天宝这边的小山镇魂发出命令!”
容诗棉“哦”了一声,惊诧不已道:“这也太奇葩啦!小山镇魂在什么地方?关子又在哪里?”
银子见容诗棉问起关锦璘,走到她跟前道:“师母,大同学园昨天举行了献俘仪式;日军战俘队伍中有九个家伙十分张狂,那个名叫鸠山梦男的家伙竟然当场揍了莫天伟!”
“这还了得!日军战俘当场揍大同学园园长,翻天了是不是?”容诗棉耿耿于怀道:“收拾没收拾那帮狼吃的!”
银子啼笑起来,容诗棉看向银子道:“银子你笑什么?”
银子站起身子扬扬手臂道:“师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银子估计那个打人的日本大佐鸠山梦男就是我师父!”
“你师傅!”容诗棉瞠目结舌,似有醒悟道:“我明白了,怪不得这几天你师傅神神叨叨的;他不是和原田兄弟去了一趟少华山吗?去少华山去找尤鲜儿制造人皮面具呀!”
一顿,郑重其事道:“做人皮面具的用途就是装扮成日本人,打入战俘营是不是?”
银子拍个响掌嘿嘿笑道:“师母分析得太透彻啦!我师父已经打入进去,他和我们从张咕咚胡同18号分手后突然去向不明;而莫爸爸搞的献俘仪式就是给师傅和原田兄弟打入战俘之中设置的!”
一笑,呵呵道:“莫爸爸在献俘仪式上被鸠山梦男狠揍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银子还想把她给关锦璘包扎伤口的过程讲出来,可是害怕容诗棉担心,话到嘴边咽回去了。
容诗棉最后问尒达和刘小头在什么地方。
银子伸伸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尒达和刘小头跟易福桑在一起,易福桑尽管臣服;但师傅对他不放心,让尒达、刘小头陪着他起到监督作用;也想看看小山镇魂和小山智利接触不接触易福桑!”
银子和柳翠莲在容诗棉那里吃了午饭告别了,容诗棉一个人守在1号大院的寝室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