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一铭听柳翠莲询问,“哈伊”一声打个立正敬个军礼道:“职下是佐藤一铭,佐藤一铭欢迎将军阁下到来!”
佐藤一铭嘴上这么说,心中却犯叽咕默默寻思:“这位将军是小山镇魂吗?”
这话等于没说,因为佐藤一铭只知道上海梅机关有小山镇魂这么一个人;可他从未见过小山镇魂的面,即便真正的小山镇魂站立当面,佐藤一铭也是瞎子吃米糊懵懵懂懂。
佐藤一铭不认识小山镇魂不等于不猜忌思想,这当然是他的专利,爱咋的咋的。
佐藤一铭把站立面前的关锦璘打量几眼,心中继续说道:“小山将军也真尽职,深更半夜还赶来军用机场检查!小山镇魂不是梅机关的机关长吗?梅机关是特务组织有四处检查的权利,可他来军用机场检查什么?”
佐藤一铭自问自答道:“人家可能检查也没有抗日分子!不是吗,刚才豹房那边响起的枪声;一定是支那抗日分子所谓,弄不好被小山将军撞上了!”
佐藤一铭心中叽咕着想给小山镇魂掏心窝,可一想小山镇是陆军方面的人;跟海军司令山本五十六隔着肚皮不一心,自己得悠着点才是。
佐藤一铭这么想过又生一念,默默寻思:小山镇魂尽管是陆军可是跟中岛一郎司令官和朝香宫鸠彦王好像不是一个线。
小山镇魂应该属土肥原贤二线上的人,要不咋能做梅机关的头,还是大日本帝国驻沪领事馆的总领事。
小山镇魂是权柄一方的诸侯,佐藤一铭毛毛兵不敢得罪这尊神;只能服服帖帖,小心对待才是道理。
佐藤一铭心中想过,再次抬头去看关锦璘,见他眼眶上驾着宽边眼镜;手持外表呈金黄色的将军指挥刀,肩章上两颗将星在露出云端的月光下辉放着怪异的光。
佐藤一铭轻轻“哦”了一声,不敢将关锦璘跟冒牌挂钩,诚惶诚恐地说了一声:“将军深夜驾到实在辛苦,佐藤一鸣有失远迎,有点不恭!”
关锦璘从鼻子里喷出一个“哼”来,将手中的将军指挥刀按在地上拄在手中道:“佐藤君要去干么?”
佐藤一铭点头哈腰道:“豹房那边响起枪声,职下不知发生什么事;率领巡逻队过去看看,没想到跟将军半道相逢;真乃喜气盈门!”
“八嘎!”关锦璘突然骂了一声,怒气冲冲道:“支那人打死那么多皇军开路了,佐藤才想起过去看看!”
关锦璘说着,指指薛碧玉和薛碧娇道:“本阁赶来机场搜查支那大后方总督都关锦璘,走到那幢屋子跟前被关锦璘打了个冷不丁;两个女太君也受了伤!”
关锦璘说得合情合理,声声如雷,佐藤一铭两手贴住裤缝站得笔直道:“职下失职,将军勿怒;实在抱歉!”
佐藤一铭谦卑恭敬地说着向前一步道:“职下医务室有盘尼西林,还请将军光临;给两位女太君治伤!”
这不瞌睡遇上枕头吗?关锦璘轻而易举地得到佐藤一铭相信,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落进腹腔里。
柳翠莲接上话道:“支那酋首关锦璘上午乘坐美国商务飞机赶来虹桥机场,小山将军已经对民航机场那边检查一遍没有发现踪迹;怀疑关锦璘窜入军用机场这边才深夜赶来!”
柳翠莲说着顿了一下道:“小山将军刚才在豹房那边遭遇关锦璘和手下的袭击;关锦璘汤某好像朝机场这里来了,佐藤君有没有发现?”
柳翠莲的补充恰到好处,问得佐藤一铭大半天反应不过来;迟钝大会嘿嘿笑道:“职下失职,请问小姐尊姓!”佐藤一铭突然用中文问了一句。
“酒井美惠子!”柳翠莲慷慨激昂地用日文回答佐藤一铭:“大日本皇军少佐,现是小山将军的翻译兼秘书!佐藤君会讲中文?”柳翠莲后面的话用的也是中文。
佐藤一铭惊诧不已,觉得柳翠莲不仅日语熟练,中文也讲得地道;慌忙点头哈腰道:“酒井小姐博学,中文说得如此顺溜;职下的中文只是一知半解份成熟!”
佐藤一铭话一说完,便听“呱嗒哒”的枪声陡然响起;枪声中还夹杂着掷弹筒的声音,新四军梁振国团开始向机场进攻了!
关锦璘惊得瞠目结舌,掏出怀表看了几眼只见时间是1点15分;心中便就乱成一团麻默默说道:“廖大鸿没有把方案变动的情报送出去?即便廖大鸿那边出了事,可机场这边并没打出信号弹呀!”
关锦璘百思不得其解,冲锋号“嘀嘀嘟嘟”的响声嘹亮低从机场外面传来。
关锦璘痛心疾首心中说道:“看来新四军梁团长沉不住气,还是按照1点的计划向机场发起攻击了!”
关锦璘脑袋一下子大成斗,心想这样盲目地进攻势必以失败而告终。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关锦璘无厘头地低沉思,重机枪和掷弹筒的声音便从几个不同方向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顿时压住新四军的进攻。
无容置疑,重机枪和掷弹筒是小鬼子岗楼的火力;强大的火力一下子将冲锋进攻的新四军压了回去。
关锦璘把拳头握得咯叭叭响,咬牙切齿心中说道:“一定是廖大鸿没有将新四军原地响枪不要进攻的命令送达出去;而新四军的团长梁振国恐怕又犯了急性病,未等机场这边打出信号弹;便发出进攻机场的命令!”
关锦璘没有判断错,新四军的第一次进攻以几十个战士的生命作为代价失败了。
关锦璘心急如焚,把目光扫向猴子,猴子似乎领会师傅的意思,用手拍拍别在腰间的信号枪给关锦璘点点头;好像说信号枪在我这里没有动呀!
关锦璘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灵机一动用日语对佐藤一铭道:“怎么回事,哪里响起冲锋号?”
佐藤一铭慌慌张张说:“好像是支那军队,冲锋号的调子很像新四军!对,一定是新四军向大日本皇军的军用机场进攻!”
关锦璘佯装惊慌道:“哪我们还站在这里干嘛?快上你的指挥部询问情况!”
佐藤一铭忙不迭地前面带路,关锦璘立即对柳翠莲耳语几句:“想办法派人出去跟新四军联系,停止无为的进攻!”
柳翠莲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听关锦璘如此讲,拽拽他的胳膊道:“奴家出去跟新四军联系!”
关锦璘心中一紧,眼睛不禁湿润了;心想柳翠莲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性,可她毕竟是个女人;小鬼子在外围设立了那么多的岗楼哨卡,她如何出得去?
关锦璘想阻拦柳翠莲,忽见柳翠莲追上佐藤一鸣用日语问道:“佐藤君,卫生间在什么地方?”
佐藤一鸣把手向前指指道:“前面,一直向前走;看见一根电线杆向右拐就是卫生间!”
柳翠莲“哟呵”一声,疾风似火般向那边跑去了。
佐佐木休在机场的西北大门那里拦截了廖大鸿后,严刑拷打逼问出关锦璘跟新四军梁振国团里应外合攻打军用机场的重要情报,神情慌乱地拨通电话向机场最高长官佐藤一铭汇报,可是佐藤一铭带领巡逻队巡逻去了。
佐佐木休毕竟是个死硬的侵略者,寻思警卫中队的中队长田中妞干已经死亡,少佐武田大戟生死不明;他这个大尉小队长现在就是主要长官,应该负起警卫机场的任务;于是拨通了宪兵司令部中岛一郎的电话。
中岛一郎不在宪兵司令部,司令部值班参谋说,昨天夜里司令官处理完保安中队长高桥球瘾和高桥芳子通奸,双双被人吊在屋梁上打死的事后;天一亮坐上小车去苏州向朝香宫鸠彦王汇报去了。
佐佐木休把军用机场遭遇新四军和支那酋首关锦璘里外夹击的事情告诉值班参谋,让他马上给中岛一郎司令官汇报;赶快派部队支援机场。
值班参谋回了电话,说朝香宫鸠彦王带领支援部队正从苏州向机场赶来,个小时候后才能到达,要佐佐木休动员全体兵士奋力抵抗;一定要等援兵到来。
佐佐木休接到值班参谋的电话,立即向几个岗楼,尤其是军用机场大门前的守卫下达了上峰命令;说新四军要在夜里1点攻击机场,要兵士拿出对天皇高度忠诚的勇气和精神积极防御;新四军一旦发起攻击,坚决彻底消灭之。
小鬼子的几处哨卡接到佐佐木休的命令立即进入战斗,将平时很少用的重机枪和掷弹筒架在要害部位严阵以待;新四军果然上当。
新四军团长梁振国接到提前向机场发起进攻的命令,让战士们美美吃了一顿饭休息个把个钟头;1点钟一到就要发起进攻。
汤思贵慌忙拦住道:“梁团长稍安勿躁,汤某离开时跟关锦璘有约定;关锦璘他们运动到机场后会打三发信号弹的,我们看见信号弹再发起进攻不迟!”
梁振国听汤思贵如此讲,便就看着怀表等候机场里面的信号弹。
关锦璘让汤思贵和强大为返回新四军阵地,向梁团长转达提前进攻的命令时;汤思贵突然提出一个问题:“关将军,我们是里外配合同时行动,可如何才能知道你们在里面准备就绪的情况;要是能打三发信号弹的话那就阿弥陀佛!”
关锦璘一怔,看向汤思贵摊摊手道:“汤兄的话不无道理,可我们哪有信号枪!”
“保安中队有!”白子义接上话,对一旁的廖大鸿道:“廖师傅马上赶回中队打开我的办公室;从顺墙放的铁柜子里把那把信号枪和信号弹拿过来;这是我办公室的钥匙!”白子义将一串钥匙递给廖大鸿。
廖大鸿很快拿来信号枪和信号弹交给关锦璘,关锦璘让猴子保管起来。
可是1点的时间到了不见关锦璘他们打信号弹,汤思贵心中便犯叽咕。
梁振国是个独臂将军,以英勇善战而威震新四军和八路军。
梁振国看着怀表等到1点10分,见机场里面没有打响信号弹,挥挥手臂道:“关将军他们可能遇到麻烦,时间过了1点;我们还是进攻吧!”
汤思贵阻拦不住梁振国,梁振国下达了进攻命令。
然而二三十个新四军战士在第一轮冲锋中便就为国殉职,汤思贵愤怒不已道:“梁团长,你不能拿战士们的性命开玩笑啊!”
梁振国是个犟牛,见汤思贵这样质问自己,挥舞着一只手道:“好你个汤思贵,不看在你上次给新四军送枪支弹药的份上;梁某早跟你翻脸!”
梁振国说着怒气冲冲道:“说我拿战士们的性命开玩笑?是不是你把我们从申庄请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