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这里,差不多也算落幕。
信的最后,大概是因为写这封信耗费了太多力气,奶奶的字迹比开头潦草了些许,可有几段话,力度却尤其地重。
以至于池娇隔着信,仿佛都能想象出奶奶写这句话时,眼里的悲痛和决绝。
“他们傅家欠我们池家三条人命!依我旧日脾气,就是拼了这一身老骨头,也必要替你爷爷和爸爸妈妈讨个公道,亲手撕了那傅明恒!”
“可偏偏你活了下来,你妈妈跪在我面前求了我一天一夜,求我保住你,护住你,我能怎么办?我只恨自己没能耐,护了你就不能再替他们报仇!”
“可我也曾在你父母前坟前发誓,三代之内不与傅家结友结亲,否则,我这一身贱骨,即便是入了土,也将日日夜夜承受野狗秃鹰侵食,永世不得安息!”
“娇娇你记好,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报仇,只是想让你记住你父母,你爷爷是怎么死的。”
哗啦——
窗外不知何时突然刮起大风,将原本就没关严实的窗户吹开,灌进阵阵刺骨的冷风。
池娇捏紧了手中的信,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仿佛也一般地沉重和绝望。
奶奶说,池家与傅家三代之内不可结友,结亲。
可偏偏,她已经给傅正骁生了三个孩子。
池娇这一整晚都没能睡着。
第二天早上。
她终于扛不住身体的疲惫,勉强有了点困意,就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她只能强打起精神去开门。
原本以为是袁歌,毕竟自从得知袁歌说晚上睡觉害怕是骗自己后,她不由分说就把袁歌赶回了自己房间去睡。
没想到打开门,出现在门口的人竟然是安念念。
“娇娇姐,对不起”
池娇呆呆看着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倒不是说安念念一开口就是带着哭腔的道歉,而是她此刻的样子,着实有些狼狈。衣服脏兮兮的不说,头发也是乱蓬蓬的,看起来就跟刚从非洲逃难回来似的。
“你”询问的话到了嘴边,到底还是咽了回去:“算了,先进来吧。”
池娇把她叫进屋里,正想给她找个毛巾,让她先洗个澡时,没想到她却摆手道:“娇娇姐,你等我先把话说完。”
池娇便停下动作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没想到安念念突然扑通一声跪下!
池娇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对不起娇娇姐,是我太笨,太没用!池叔确实是被我骗出去的,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是被人给催眠了!”
“催眠?”
池娇越听越迷糊,这怎么还能扯到催眠上去呢?
她硬拉着安念念起来,扶她到沙发上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你慢慢说,不着急。”
安念念感激地看着池娇:“谢谢你,娇娇姐。”
然后把自己这两天的遭遇,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自从池娇出车祸之后,安念念作为池娇的专属化妆师,自然就闲了下来,于是她就抽空接一些散活,比如给一些其他明星或者圈内名媛化化妆什么的。
而就在池娇带着袁歌到滇省的第二天,她接到了秦夫人的预约,叫她当天下午去帮她化妆。
安念念说到这里的时候,池娇忍不住打断她:“秦夫人?哪个秦夫人?”
安念念轻声道:“就是傅总那位继母,秦姝。”
池娇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其实已经有所预感。
果然,只听安念念接着又道:“我刚进秦夫人的房间,就发现她房间里点了檀香。我以为她是睡眠不好所以才点香,没想到她竟然是为了催眠我。”
“我也不知道她具体是怎么催眠我的,只记得我给她化眉的时候,突然就觉得很困,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昨天晚上,是傅总带着人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了我,我压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但傅总跟我说,我被催眠后去了娇娇姐你小叔所在的宾馆,还以你的名义把他骗了出来。”
安念念的这番话是池娇完全没有想到的。她皱着眉若有所思:“可按照你的说法,你既然睡着了,傅正骁也是昨晚才找到你的,你们怎么能确定你是被催眠了呢?”
安念念道:“但凡是被催眠过的人,大脑里会留下痕迹,这个在医院里是可以检测出来的。”
池娇刚要说话,就听安念念又道:“虽然说我从昨晚被傅总找到后,还没来得及去医院做检查,但是我敢肯定自己被催眠了。毕竟,据傅总所说,我也不是第一个被秦夫人催眠的人了。”
这话立刻挑起了池娇的兴趣:“是吗?那据他所知,其他还有谁?”
安念念看了看池娇:“就是您小叔。”
小叔?
被秦姝催眠过?!
池娇感觉自己此刻有点懵,她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些天跟小叔的相处,怎么看都不觉得小叔像是被催眠过啊
等等!
池娇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关于小叔出国那件事,池娇总觉得整件事透着说不出来的古怪,可又说不清是哪里古怪。现在回想起来,难道真如安念念所说,小叔当时是被秦姝给催眠了,骗到国外去了?
可秦姝好端端地催眠小叔做什么?
池娇跟秦姝完全不熟,仅有的了解还是当初她第一次去傅氏庄园时,季晨在路上给她科普的。
她只知道秦姝跟傅正骁关系不好,可自己已经跟傅正骁分手了,她就算是迁怒,也不该迁怒到自己头上来吧?
池娇想不明白,索性直接问出来:“那她为什么要催眠你们?”
安念念抿唇想了想,轻声道:“秦夫人催眠池叔这件事,我也想不明白,不过傅总大概是知道的。”
她顿了顿又道:“但她催眠我,让我去把池叔叫出来这件事,我觉得应该是想挑拨你和傅总的关系。”
池娇一脸懵逼:“我跟他都分手了,她还挑拨我们我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