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徒儿,省着点用,等食人鱼靠近了炸。你这霹雳弹也不多了吧。”
雷芸雨淡淡笑道:“盗师傅放心,我这霹雳弹管够。”
道可盗一怔,似乎是低估了雷徒儿的库存。
话说在月光湾的时候,他似乎看到雷徒儿在捣鼓着些什么,看来很有可能就是霹雳弹。
毕竟他当初从林浩轩那里搜刮出来的霹雳弹也就那些,他把霹雳弹尽数归还,自然清楚霹雳弹还剩多少。
听雷徒儿这么一说,他就意识到雷徒儿手里的霹雳弹可不仅仅是他还给她的那些。
道可盗暗暗想到:也是,按照雷徒儿这样的用法,霹雳弹早就被她用完了。
“授人以渔不如授人以渔,雷徒儿应该会霹雳弹的研制之法。”
“不愧是我道可盗的徒儿,不仅长得沉鱼落雁还明事理识大体。”道可盗夸人的时候少不了带上自己,与有荣焉。
“盗师傅,食人鱼又来了!”说话间,雷芸雨又扔出三粒霹雳弹。
“抓稳了!”道可盗觉得水中阻力过大,从水中一跃,踏墙而行,飞檐走壁。
雷芸雨惊叫一声,“盗师傅,你还有这一手,你是壁虎吗?”
“你盗师傅厉害着呢!有大把手艺跟功夫,你拜我为师不亏的。”道可盗炫耀几句,又入水中,踏水又踏墙,循环往复。
食人鱼跟上来就伺候三粒霹雳弹,两人配合无间,默契十足。
道可盗内力消耗殆尽,纯靠体力支撑,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雷芸雨瞧出盗师傅已是力竭,可食人鱼穷追不舍,她想从他身上下来都不行。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她看见出口的光。
雷芸雨高喊道:“盗师傅,出口快到了!”
“嗯!抓稳了,出口应该是在半山腰。”
道可盗已有想法,化身蜘蛛,攀爬石壁。
雷芸雨眼中狠芒一闪,掏出六粒霹雳弹,打算给食人鱼来一手狠的。
再看那河道,已被雷芸雨炸得不堪入目。
不是她不想一股脑把霹雳弹全扔了,怕就怕这地道会突然倒塌,自取灭亡。
出口已至,河水从出口一泻千里,远处看犹如银河落九天。
食人鱼游红了眼,一跃而起,对着雷芸雨的香肩咬去。
雷芸雨尖叫一声,惊慌失措,“盗师傅,食人鱼咬过来了!”
“别担心,它咬不到你!”
只见道可盗身影一掠,至出口时,身影一转,攀住石壁上的野草。
往下一瞧,悬崖下一湖泊,水倾泻而下。
食人鱼涌上来,从出口飞出,银光闪闪,落入湖泊。
而雷芸雨和道可盗就在出口处旁,看着一条一条食人鱼飞出,落下,飞出,落下。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惊心动魄的生死追逐可算是告一段落。
“吓死我了,那条鱼差点就咬到我了。”
“害怕啥?有盗师傅在,还能让受伤不成。”
“得瑟什么?还不想想我们怎么下去,总不能学食人鱼做一条飞鱼吧?”雷芸雨从道可盗的背上下来,自己攀着悬崖壁,他已经很累了。
道可盗顿时觉得背上一松,轻如飞鸟,心血来潮,如有神功,腾云驾雾。
当然,这只是他的臆想。
道可盗诡秘一笑,手往上指,原来他们正在悬崖下不到十尺的位置。
雷芸雨窘迫得想被食人鱼咬一口,讪讪道:“咳咳,没注意。”
敢情她只顾着看食人鱼落入湖泊,悬崖下的风景,而没有抬头看。
就像是你挂在树上拼命拉着树枝,不敢松手,以为树很高,松手就会粉身碎骨,结果掉下来,只是摔了一屁股泥。
就问你尴不尴尬?
道可盗沉心运功,缓缓恢复内力,接下来还不知道悬崖上的情况。他必须恢复八成,才有气力去应对突如其来的挑战。
“雷徒儿,你稍作休息,我调整一下就上去。”
雷芸雨应了一声,收拾一下锦囊中的霹雳弹,道可盗瞥了一眼,就看到好几个锦囊都是满满的一整袋的煤球。
着实是被这一幕震慑了一下,虽说他能接住林浩轩扔的霹雳弹,可对于雷徒儿扔的可就不敢保证了。
毕竟林浩轩并不会雷家的法诀,而雷芸雨施展霹雳弹的方式千奇百怪,再加上雷电法诀,更是防不胜防。
雷芸雨内功功法虽高,可她天赋实在是弱,或者说雷家功法不适合她。按照武林功法等级来说,雷芸雨也就是入个门。
其实,雷家内功功法乃雷霆功法,霸道至极,修炼起来对体质以及脉络有着不可逆的损害,可以说对女子是十分不友善的一套功法。
所以她修炼内功心法也不上心,此时见盗师傅运转内功心法,美眸闪动,似乎在考虑一件事。
“或许我可以换一套内功功法来修炼,大不了废了我的雷霆功法,反正这套功法对于我来说也是形同虚设,毫无用处。”
道可盗闭上双目,内视已身,丹田之处,内力稀薄。此时内功运转,丹田如井,缓缓喷发。
道可盗面露喜色,运转速度随之加快。
在雷芸雨眼里,道可盗周身泛光,温和的气流欲拒还迎,气息不断升高,让她无法靠近。
“这功法挺温和的,就是不知道适不适合我。”雷芸雨小心思活络起来,在想怎么央求盗师傅教她内功心法。
道可盗这内心功法自然也是偷来的,事情发生在他很小的时候。
那时,他们家很穷,读不起私塾。
出于好奇心,他就偷偷去看别家的公子是怎么读书的。
他蹲在墙角,听着教书先生讲话,听着听着他就睡着了。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可他仍旧常去,因为有时教书先生会讲故事,讲江湖故事,那是他喜欢听的。
他的眼神常常迷惘,那是他在回忆往事。
他常常讲,曾经他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
各大门派的掌门对他都是毕恭毕敬,去到哪里,别人都得说一声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蓬荜生辉。
他的学子们都不信,都说他吹牛。
“你们还小,等你们长大就懂了。”
有个刺头胆子比较大,“先生,你倒是露一手给我们瞧瞧。”
“咳咳,我老了,练不动了。”
学子们嘘声不断,一旦这个时候,教书先生就让他们朗读四书五经。
不知为何?道可盗那时深信不疑,他觉得教书先生有种气质,那种气质说不清道不明。
后来,他把这种气质归为江湖气质。
教书先生为了让学子信服,时不时就拿出一些他认为的铁证,例如:生了锈的剑,某个没落门派的令牌,某件大魔头的破衫,还有某个掌门的掌上明珠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然而,每一件铁证如山的物证,在学子们眼里,都是毫无价值的东西,更不能证明先生在江湖中闯荡过。
除了道可盗,道可盗觉得这些尘封已久的物品,都有些它们的故事,或是侠肝义胆,或是锄强扶弱,或是爱恨情仇。
不过这些东西都太过普通,没能让他眼前一亮。
直到教书先生拿出一本秘籍,“这是一本内功心法,是我从我的死对头那里夺来的。”
“,此内功心法习得,内力如水,可汇成小溪,汇成大河,汇成长江,汇成海洋。”
教书先生又把众学子说睡着了,然而这次道可盗没有睡,反而越听越精神。
他望着“若水心法”四字,眼中炙热,非要一观不可。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他潜入教书先生的卧房,将这本盗了出来。
他却不知道,教书先生在他潜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他。
当道可盗盗走的时候,教书先生并没有阻拦他,等他走后,淡淡一笑,说道:“江湖又将掀起腥风血雨了。”
其实,教书先生没有说实话,这本内功心法并非他的死对头所有,而是他自己的内功心法。
只是他被奸人所害,一身武功化为乌有,可悲可叹。
他早已注意到道可盗,若是从前,他或许会收他为徒。然而,如今的他只是一个教书先生。
“既然被你所得,那也是我们的缘分。”教书先生的笑容越发狰狞。
“你明天一定会让我教你识字的。”教书先生信誓旦旦,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因为的图解虽多,可也有大量的生僻字,就算是上过私塾的人也未必能认全。
可惜道可盗的家太穷了,他想尽办法也没能凑到上私塾的钱,当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教书先生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是我看错人了?还是他觉得我发现了他,不敢向我求教?”
等到道可盗两手空空,厚着脸皮求教书先生教他识字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没钱,我怎么没想到?”
不过他不能厚此薄彼,不能因此开了不付钱的这条先河,否则他的饭碗都不保。
“若是你每天能去十里外的井口打水给我喝,那我就收了你。”教书先生意味深长地说道。
“先生,请受弟子一拜。”道可盗欣喜若狂,只要不用花钱,让他做什么苦力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