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谦屏住呼吸,压制住自己的激动情绪。识海中的古书自行打开第一页——斩仙刀。
我有一刀可斩仙诛神!
看到第一句,李长谦就笑了,好狂啊,不过我喜欢。
刀,万兵之始。
天地混沌,一刀劈砍,斩仙诛神,妖魔退闪。
集天地之气,可斩天上来仙,
聚万物之灵,可驱妖魔邪念。
我有一刀,平天下不平之事,
用这一刀,斩天下祸始之人。
……
一刀完毕,仙魔退散,万事已平。
李长谦看的入神,这本刀谱不仅写了如何练刀,还写了练刀的目的,中间甚至还有姿势的详解。过程详细到让从未系统接触过刀法练习的李长谦都能有所感悟。
看完了第一招的详解之后,李长谦神色严肃的看着刀谱上的文字产生了思考。
这一刀的威力极为恐怖,借用天地之气挥砍出的一刀,对于同品级的强者可以达到一击毙命的效果,甚至高一品级的强者也能重创,但是刀谱也写了弊端,就是一刀过后,自己也会虚脱,这刀不仅会凝聚天地之气,同样也会耗尽体内灵气。
“那万一一刀劈不死对方怎么办。”李长谦心中嘀咕。
玉佩好像察觉到李长谦的思想一般,继续翻页。
若一刀不死,那便再斩一刀。
李长谦继续看下去。
第二刀即为同归,榨取自己锁命灵气与本命精血,同品相杀,敌死我废,高品相杀,敌死我亡。
“同归……就是同归于尽呗。锁命灵气和本命精血就是人的魂魄意识和血肉躯体。”
李长谦看完这本刀谱,睁开双眼,看到起云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大眼睛一眨一眨,好像再说,还让我问?
“好吧,既然你之前那么大方的与我说了你的功法,那我也对你坦诚相见吧。”李长谦看到紫衣身影靠自己越来越近,终于坐在了自己的旁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小声一点,别让别人听见。”
别人?这那还有别人,再说了你当时那么大声报出自己功法的时候,可没想着害怕别人听见,怎么现在就这么小心了,李长谦在内心腹诽。
“是一本刀谱。”
“刀谱?”
“对,是刀谱。”
起云歪了歪脑袋,若有所思,口中喃喃:“不应该啊,怎么会是一本刀谱呢?”
看着满脸疑惑的起云,李长谦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李长谦内心想着,你可别小看这本刀谱,斩仙刀法,上可斩仙,下可除魔,只需一刀,万事可平,这多霸气。
“功法叫什么名字?”
“斩仙刀法。”
“斩仙刀法,斩仙刀法。”起云口中不停的念叨,然后起身歪着头在房间中走来走去,口中还念念有词:“不应该啊,不应该。”
“什么不应该。”李长谦郁闷的说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走来走去,把我都晃晕了。”
起云停下脚步,看着李长谦悠悠说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的功法叫做惊厥素章吧?”
“记得,怎么了?”
“我的惊厥素章,第一章叫做五行,就是可以掌控五行之力,金木水火土。第二章叫做四象,可掌控四象之力,风雨雷电。当时我知道这本功法的时候,也以为只有五行之力,可等我完全掌握五行之力后,第二章四象也就出现了。那么你刚说你的叫做斩仙刀法,那要是练成了,接下来呢?”起云说完,还是一脸疑惑。
轰……
听到起云的话,李长谦脑中一片轰鸣,他突然想到了刚刚识海中那本古书的开篇,上面写的四个字,开阀掌兵。
如果起云所说的话在自己这里也适用的话,斩仙刀只是第一章。
乖乖,离了个大谱。
掌兵……难不成是掌控天下之兵!刀谱开篇也写到,刀为万兵之始,那……
李长谦一时竟失声叫了起来:“卧槽!”
正在徘徊的起云,被李长谦的这声惊呼吓到,跳了一下,看向李长谦:“你干嘛啊!”
“没事,没事。”李长谦压制住了情绪。他并不打算现在将这件事告诉起云,不是想着隐瞒,而是说了也没多大用,还得被她问东问西。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去看看厨房有没有开始做晚饭。”李长谦刻意的扯开话题。
果不其然,当起云听到厨房、饭、美食之类的字眼,其他的所有事情都变得不重要了。拉着李长谦就跑向厨房。
从午膳吃完到现在,一共也就过去了两个时辰,当然还没到做晚膳的时间,李长谦这么说,只是为了分散起云的注意力。
走在廊道中,起云叽叽喳喳的说道:“晚上吃啥啊,还有没有鸡腿了?”
中午吃了七个鸡腿,加上六盘子的菜,这还没几小时,居然又饿了?李长谦内心不由的感叹,吃货的世界我是真的不懂。
由于嫌弃李长谦走的太慢,起云已经消失不见,估计已经快到厨房了。
突然,李长谦的余光瞥见一位红裙美妇人,站在池塘边,手里端着一个瓷碗,不停的朝池里撒鱼食。端庄优雅的站姿和玲珑身段,还能有谁,婶婶苏隽隽正在喂鱼。
自从二叔去世后,婶婶每天都呆在李府中,除了买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外从不出门,最大的爱好就是养花喂鱼,婶婶的西厢房外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花盆,其中最爱的就是那盆养了两年多的兰花。
李长谦遮掩脚步,蹑手蹑脚的朝着池塘走去,幽灵一般的出现在美妇人的身后,猛然一拍美妇人的香肩:“婶婶干嘛呢!”
妇人身体哆嗦了一下,显然是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恶狠狠的说道:“小兔崽子,你是要吓死老娘吗!”说完对着李长谦就将手里的东西砸过去。
李长谦身体一躲,闪了过去。
看着散落一地的鱼食,李长谦笑道:“哦~喂鱼呢。”
扔完手中的鱼食,婶婶居然出奇的没和李长谦扯皮。只是默默坐在池塘边,盯着池塘里的鱼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嘴里念叨:“虽说在水中是自由自在,可是离开了水,想活下去都太难。”
听着这话,李长谦感觉他这婶婶应该在说自己。
父亲和二叔两人本来都是镖师,随着自己的爷爷走镖,爷仨一身武功远胜常人,李家镖队名声在外,并没有多少劫匪敢抢劫李家的镖队,三人名动江湖,同时也为锦秀力馆带来了更多的生意和伙伴。
可就在三年前,爷仨如往日一样护送银两,任谁也不会想到就在那次的走镖中,爷爷和二叔统统丧命,父亲也深受重伤,经过抢救才捡回了一条命,脸上那道深深的疤痕就是那次留下的。
那年二叔李仲县三十五,婶婶三十一,李民顾也才十四岁。
婶婶十六岁便和二叔成亲了,第二年就生下了堂弟李民顾,在二叔的照料下,婶婶一直如一朵花一样被呵护,可二叔就这样死了。
婶婶和李民顾自然就由李伯颐照看。可能是内心的愧疚,李伯颐发动了所有关系,花费了大量的银子,将堂弟送进了国子监。
婶婶的一番话是在说自己,二叔死后,她便极少出门,害怕万一自己也遭遇意外。
是啊,这个社会人命比纸贱,红颜薄命,而且还有修士存在,那常人的命更是如同草芥了。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李长谦下意识的念出这句诗。
婶婶的美眸瞬间睁大,转过脸盯着李长谦,好久之后才问道:“这是你写的?”
李长谦怔了一下,挠了挠头说道:“啊,这,对。”
磕磕巴巴的说出来三个字,李长谦心想。我要说不是我写的,她追问起来,我又不好解释,反正也没人知道,索性就懒得解释了。
婶婶悲伤的情绪被抛之脑后,愣愣出神,满脑子都是这句诗,品味了片刻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你怎么能作出这种诗。”她不懂诗词,但是李民顾懂啊,经常回来的时候就在饭桌上喋喋不休,说国子监的学生还有老师杜成文都新作了些什么诗词。
她听着李民顾讲述那些诗词,侃侃而谈。但那些诗词好总归是好的,但是并没有让她产生共鸣,她虽不懂诗词,但是能让自己产生共鸣,或者脑海中瞬间浮现画面的诗,那定是惊才绝艳的好诗。
而李长谦每次听到那些诗的时候都是表示:“读书人也就嘴上说说,真到了战场,还不是腿脚发软,这种豪迈只能缩在文院里,感慨几声罢了。”接着就是与李民顾长达半小时的争辩,最后在谁也不服谁的结果中结束。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婶婶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句诗。脑海中浮现出的场景,是一片茫茫江河,一艘破旧的船帆躺在那里,她仿佛看到了死去的丈夫,悲伤之意刚要袭来,就看见身边另外一艘船帆披荆斩棘而去,乘着风浪另一艘船帆接着远去,一艘又一艘,突然在成千上万的船帆中,看了了李民顾,他独占鳌头,傲然挺立,悲伤瞬间被扫空,剩下的只有对儿子的骄傲。
不知不觉,泪水划过脸颊,她伸手擦去,眼神不再悲伤,看了李长谦一眼,起身准备进屋。
李长谦开口说道:“平衍今晚可能要回府。”
婶婶身体顿了一下,进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