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然见诸位的神色都有些惊奇,惟独随风脸上依旧满是淡然。不禁有些讶然,道:“这位兄台如此淡定,莫非之前也听说过这天山剑圣的传闻?”
随风笑了笑,道:“也并没有听说过很多,也不过只是刚刚诸葛兄所说的这些罢了。”
诸葛然抚了抚胡须,脸上似是也安定了几分,接着又道:“后来这天山剑圣便隐居在了天山之中,很少显露行踪。是以许多闻名之人慕名而来,却都没能寻得到他。当然这些只是世人的消息,我却是知道些隐秘。”
“哦?”无极真人轻咦了一声,抬起头来,有些狐疑地看着他。“这位兄弟既然知道些隐秘,不妨与我等分享一二。这一路之上实在是无聊,有些隐情秘辛听听也可增添几分乐趣。”
“这个嘛……”诸葛然话语一顿,抚了抚胡须,道:“非是在下矫情不愿与诸位分享,只是这些隐秘涉及剑圣前辈。前辈武功盖世若是因此而给他招惹上麻烦,其一旦发起怒来,却不是我这么小小的商队所能应付的。是以,在下不敢乱言。诸位自天山上下来,说不定便与剑圣前辈有隙,在下半生的心血都倾注在这商队之中,实在是不敢冒此风险。”
只是看起来,他的脸上却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惧怕之色。随风和无极真人几人对视了一眼,暗自点头,心中大概已然有了计较。
随风抬起头来淡笑道:“这一点却是不用担心,我等都是天山之中大派的弟子。绝不会做出四处谣传这种事情的。而且我等此行乃是远走中原之地,暂时不会回天山来了。而且我等谈吐行事阁下也能看出一二,我等都是正派人士,是以阁下不必如此顾虑。”
“你们也要去往中原之地?”诸葛然一愣,倒是没有想到随风这么爽快就将这些说了出来。接着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如此之巧,在下的商队也要去往中原之地,我之前还想问一问诸位此行的行程,只是总觉得有些失礼和不妥,便一直没有开口。既然我们同路。不妨与我们商队一道通行吧。我们毕竟有这么多的骆驼。也有向导和水喝,总比你们单独上路要可靠些。”
“诸葛兄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我们都是武林中人。这点险阻却也算不得什么,诸葛兄这么大的商队。每日消耗必然甚大。带上我们几个累赘恐怕多有不便吧?”随风淡淡一笑。悄然之间拒接了这诸葛然的好意。
从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随风便觉得此人有些奇怪,恐怕没那么简单。现在更是坚定了这一想法。只是现在暂时还分辨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冲着自己几个人来的。不过行走在外自然要小心些,不然惹出些事端来,他虽然不惧,可是却也麻烦。
诸葛然见随风不愿接受,倒也不是很在意。随意地一笑道:“诸位行走江湖,条条框框的规矩要多些也很是正常,不愿同行这却也没什么。不过既然诸位也是去往中原之地,那么我便没那么多顾忌了。嘿嘿,其实我这么一个商人会听说过这隐居世外的高人,还真是一个巧合。”
“巧合?”无极真人一愣,“此话怎讲?”
诸葛然顿了顿道:“我一介商人又怎么听说这等隐世的高人?一切都不过是偶然而已,前几年在行商之时,由于在沙漠之中遭遇了风暴。致使消耗了许多干粮淡水,所以被逼无奈之下,只好去天山境内想要寻几个江湖门派收购一些食物干粮。却没想到无意之间发现了一处高人的隐居之所,也正是因此,我才听说了有天山剑圣这么一人,所以刚才听起诸位谈及此人,在下还以为你们认识,便多嘴问了两句。”
随风却是稍稍一惊,没想到这诸葛然还有如此境遇。讶道:“这么说来,诸葛兄发现的便是天山剑圣的隐居之所了?不知可有什么发现?”
听随风这么一问,诸葛然的脸上突然现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灿灿地道:“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一些书稿字画等一些普通玩意。从其零星的手稿之中才发现,他已然离开天山了,却也不知去往了哪里。”
随风一听他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笑道:“难怪诸葛兄如此小心翼翼,原来是生怕这天山剑圣因此追究起来,有趣有趣,着实有趣。想必那隐居之所的一些东西,都被诸葛兄混入货物之中倒卖了吧?”
诸葛然似是被随风说中了心事,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地方若非我偶然之间发现,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人去的。这些东西摆在其中也是随着时间推移而腐朽的结局,还不如索性再发挥些贡献来。”
随风忽然心头一动,盯着诸葛然道:“该不会是其中还有几本武功秘籍吧?”
诸葛然一惊,赶忙摇头,道:“没有,只有字画和一些陈设还有一些书稿。而书稿之中只字也不曾提起武功二字,更没有武功秘籍。阁下可不能乱说啊,若是传扬出去,还不知会有多少武林中人找上门来。”
随风观察了一番他面目的神情,确实不像是有假的样子。便轻轻点了点头,也再多问什么。
诸葛然见随风一脸淡然的表情,心头也稍稍放下了心来。突然起了一脸喜色,问道:“此刻我手中只剩下一件东西了,其余的都已经转手了,不知几位可有兴趣看一下?”
随风愣了愣,心中又有些好笑。想不到这诸葛然说了这么多竟然直接推销起东西来了,不过他却也有些好奇,这传得神乎其神的天山剑圣平日里用的又会是怎么样的东西?
“你先拿出来看看,让我等几人开开眼界。至于买与不买却是不急,等我们先看了再说。”随风笑着点了点头。
诸葛然一见随风答应了下来,脸上笑意更甚,转过身走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从上面的一个包中,小心地翻动了起来。似乎是因为里面的杂物太多,他足足翻了半晌,才最终取出了一物,向着随风走了过来。
走到随风几人身前的时候,还特意将手别在身后,竟是想要给他们几人一个惊喜。
随风看着也觉得有趣,笑而不语,只静静地观瞧。
诸葛然眼见众人的兴趣勾起的差不多了,这才将手伸了出来,缓缓摊开了手掌。只见安放在其掌心之中的,是一个很是小巧的陶瓷玩意。看起来很是精致,细腻如同玉脂一般,在场的诸人除了随风和月夕哪里见过这个?纷纷看得惊奇不已。
随风却和月夕相视一笑,淡淡地道:“想不到竟是个中原的邢窑瓶。”
诸葛然又是一惊,有些吃惊地看着随风,惊讶道:“你竟然能够识得此物?”
随风轻声一笑道:“这却没什么好惊讶的,我本来就是中原人士。”说着,伸出手来从其手中接过了此物,细细地看了起来。
他调转整个邢窑瓶,之间其底部刻着朱红色的刻印。清清楚楚是几个大字“大唐贞观年间”,当即便是一愣,想不到此物竟然已经有这么多年的历史了。忽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竟忍不住地惊呼了一声。
“怎么?此物有什么异样不成?”众人听到随风突然发出的这声惊呼之声,纷纷投来了问询的目光。
随风淡淡一笑,摆了摆手道:“不,没什么异样,我刚刚细细看了一下,此物确实是正品。想不到在这西域边陲之地还能见到如此故乡之物,不禁有些思乡情怯罢了,却是不想让诸葛兄误会了。不知此物诸葛兄准备售出怎样的价格呢?”
随风很是自如的言语掩饰了刚刚的尴尬,其心中却是一阵波涛汹涌。暗道:“此物我怎么好像记得小时候在家里见过一只同样的?难道只是巧合而已吗?可是我分明记得当时父亲跟我说,此物乃是当初太宗皇帝钦赐,世上仅此一只。还是说我手上的这个是仿品呢?”
诸葛然听随风这么一说,也没有深究,笑眯眯地道:“此物乃是在剑圣前辈的书房之中发现的,你也知道是贞观年间的东西,距今已然有些年头了。也算得上是珍惜之物,我看,至少也要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月夕长吸了口气,指着这邢窑瓶道:“这只是普通的一个陶瓷瓶罢了,怎么值得这么多钱?”
随风不等诸葛然解释,轻轻摇了摇手,道:“月夕这却没什么,好!一百两就一百两。你看看此剑价值几何?”
说着,一伸手,一阵恍惚之间,也不怎么他手中已然多了一把长剑。说罢,伸出双手,将此剑递到了诸葛然面前。
诸葛然粗略得看了一眼,便大吃一惊,此剑寒光隐隐想必不是凡物。小心地接了过来,轻轻一阵挥舞,立时便伴着一道剑吟轻音缭绕而出。诸葛然眼光一凛,手腕一会,就听“啪”的一声轻响,这木桌的桌角已然被削下了一块来。
“是把好剑!不仅剑刃浑然天成,甚至连这剑身之中都掺杂了几分玄铁。至少当得三百两白银。”诸葛然手捧着长剑,眼中满是喜好之色。
“既然如此,那边以此剑换这邢窑瓶了。”随风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