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亦月老道皱起了眉头来,不知怎的,那悬浮在空中的老者竟然心头猛地一颤。心道:“这是什么原因,为什么我被他这么扫了一眼,竟然有种心颤的感觉?按实力来说,分明是我在他之上才是。这却是为什么……”
不过他虽然气焰嚣张却没有真的想和亦月在此决斗,暗道:“同一即将来临,却是不宜和蜀山发生冲突。何况现在我手上却还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阴阳亭和蜀山派有关,这个梁子却是不能随意结。”
脸上却已然冷然,哼了一声道:“怎么,我说到你们蜀山派的痛处了是么?呵呵,老夫奉劝你们一句还是醒醒吧,莫要这么轻易地沦为了昆仑的附庸。从头至尾,你们在昆仑派眼中不过只是工具罢了。不若和本门合作吧,日后夺得了天书还能……”
亦月冷笑了一声,低沉道:“怎么,阁下以为凭着阁下区区几句话便能挑拨蜀山昆仑两派数千年的交情么?这天书原本就是昆仑之物,乃是因为你们与佛门觊觎,这才有了这么多事情。我们蜀山和昆仑本就同属一支,同气连枝在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自古以来我们便是有些前辈牺牲在此那又如何?我们怎么说也见过天书真容。倒是你们,费了这么多年心机,又可曾窥过天书一角?”..
这是随风第二次听起这天书之名,只是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所听所闻是不得了。听起来似乎这不周神教还有蜀山、昆仑几派都在争夺这天书一样。难道果真其中藏着修炼成仙的奥秘?不然。诸派又何须如此上心?
这老者被亦月这番话驳斥得哑口言,半晌才恨恨地道:“阁下唇尖舌利,老夫自认不是对手。不过事情是否如同阁下所想的一般顺利,就要拭目以待了。今日老夫也没有兴趣和你在此切磋,若是真的有心,我们同一之上一决胜负吧!”
“奉陪到底!”亦月神色依旧冷淡平静,只蹦出了这么四个短促的字来。
那老者眼见的讨不到什么便宜,只好又架起了那股黑色的遁光从这轮台城上方悻悻地离去了。
足足过了半晌,这街道之中的人这才回过了神来。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高人请留步!”
顿时一呼百应。所有人一下都向着那亦月围了上去。
对着这街道上众人的举动。亦月就像是没有看见一般。缓缓俯下身来,一点一点收拾起了地上铺着的零碎物件。他还没有收完,便一下被众人给围在了当中。众人七嘴八舌地对着这老道说了起来。
一会自家的什么亲戚重病在床,急需诊治;一会自己的老母亲瘫痪许久。希望大师能够看上一番。
而对于这些喧闹比的话语声。亦月依旧充耳不闻。丝毫不予理会。依旧慢条斯理地收拾着属于他的东西,众人眼见亦月丝毫没有反应。顿时又改变了策略,不再七嘴八舌地乱说。而是一同呼喊起来,“恳请老神仙怜悯我等,施些仙术拯救一下那些可怜的人吧。”
这些人说完,亦月终于将他摊在地上的摊子尽数收拾了起来。淡淡地扫视了一眼众人,瞬时之间,众人仿佛就像是被什么仙法定住了一般。一下愣在了当场,而也不知他用出了什么脚步,一晃之下,便到了众人围城的人墙之外。接着一步一步地继续向着城门走去。
一群人回过头来,只觉得那老道明明很是瘦削的背影,可是看起来却仿佛如同群山般巍峨壮阔。不禁为之深深地动容,是确信其几乎就是神仙疑。
而随风几人也都愣在了当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到刚刚自己险些将别人当做了一般的江湖骗子,心头便是一阵地羞赧。想要说些什么弥补,可是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而那亦月似乎也没有再注意到随风他们几人,只是略微扫了他一眼。便瞥过了眼光去,神色平淡地从他们身前走了过去。
“师兄,师弟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亦月心头轻轻叹了口气,暗暗心道。
随风看着亦月步履飘飘地从身前走过,心头也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刚刚那躲藏在黑色玄光中的老者很有可能便是冲着自己来的。既然是不周神教之人,想必十有仈激u便和那乾坤阴阳亭有关了。
只是他究竟又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呢?难道自己留下了什么印记,被他感知到了?
可是若真是如此,那么他又为何这样就走了呢?那青火分明说,这阴阳亭在神教之中乃是传世圣物。其价值又是何等的尊贵,又岂会就这么不管了?不过看样子,那老者确实不像是还会再次回来的样子。这些究竟又是什么原因呢?这其中的原委,随风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亦月已经走出了这轮台城了。
“不用看了,他已经走了。”梁偷儿轻轻碰了碰还有些发愣的随风,淡淡地说道。
随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却隐隐觉得这梁偷儿似乎知道些什么的样子。而且似乎也并没有被这么一番惊变波折到。想了想,忍不住自嘲地一笑,摇了摇头,暗道:“我却是有些被弄糊涂了,二哥他又怎会知道?只不过他比我要成熟些罢了。他定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亦月老道。”
“嗯,我知道。”随风抚了抚皱在一起的眉头,轻声道:“我只是一时心中有些压力罢了,没事的。”
梁偷儿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叹了一声,劝慰道:“我也知道你心头有些不安,不过既然决定要面对了,便不需要想这么许多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里却是不能久留了,我总觉得这西域之地变数太多,我们还是早日进入中原要好上一些。毕竟中原之地我们要熟悉上不少,而且耳目要灵光一些。”
随风稍稍思索了一下,点头道:“你说的确实在理,那我们路途之上减少些周折,些回中原之地去吧。”
说罢之后,随风转过了身来,又咨询了一番其余诸人的意见。几位长老眼见刚刚那般诡异之事,也都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月夕一向听从随风的想法,是不会有什么意见。
虽然此刻时日已经有些不早了,可是几人一致觉得应该连夜赶路,中途若是累了可以扎帐篷休息。
于是几人便马不停蹄,喘也不喘一下,直接急急火火地开始了赶路。
此地距离那古城阳关足有三日的脚程,可是在几人这般赶路之下,不过短短一日一夜的光景就已然到达了目的地。
古城阳关非同边境的轮台县城,远远看去便能瞧到那巍峨高耸的城墙了。这坚固不屈的墙体已然不知屹立了多少岁月,仿佛见证了历史兴替,历朝历代迭和这塞外烟尘之地沧桑的变化。
“劝君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故人。这王摩诘之诗果然精妙绝伦,只短短两句,却几乎将整个大漠的风情都融入了其中。等我们入了这阳关,便算是进入到真正的大唐之地了。”
随风看着眼前耸立的城墙,心头一阵感慨。总觉得他们这些日子来的辛苦没有白费,自己竟然真的见识到了大唐安西都督府的雄壮开阔之情。忍不住又是一番赞叹。
“此处不比轮台,城池的规模要大上许多,人口来往旅人只会多上不少。并且此地地势易守难攻,乃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会将这城墙修的如此高耸壮阔却也是常理之中的事了。不过既然来此,我们总是要进入其中好好游览一番,若是就这么走马观花地看了过去。却是实在没什么意思。我们也赶了这么些天的路途,不如稍加游览放松一番?”梁偷儿眉头轻轻一皱,话语之中也带上了几分感触。
这么几天他们一直忙于赶路,虽然风餐露宿很是辛苦,不过众人心中都是一阵别样的愉悦。仿佛离开了那轮台似乎就摆脱了那些诡异的事情了一般,事实上,从那之后随风再也没有见到过那老者,也再也没有遇见过什么难以解释的事情。
几人心头藏着的紧张便也稍稍放松了不少,就连白真子都略带着笑意赞叹道:“想不到这中原之地的城池竟是如此壮阔,单单见识到这城池的外围,就已经不虚此行了。”
“我们在此看得再多,都不如亲身进去一探究竟。想必城中是别有一番滋味才是,不然王摩诘也写不出此等诗篇来了。”梁偷儿也摸了摸下巴笑道,由于他正值少年,没有那么长的胡须,却只能摸摸下巴了。
其余几人见他如此动作实在是有些好笑,每个人脸上都有些忍俊不禁。随风也笑着道:“不过我们却也不能大意,我总担心会夜长梦多。进了这阳关之中想必便有驿站了,届时我们每人配匹骏马,直接骑着去往洛阳便是了。便再也不用这般徒步而行了。”
“如此甚好,还是三弟想得周到。”梁偷儿收起了笑容,应了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