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不禁有些懊悔,如果刚才自己只是拿了这内丹立即就走的话,也许就能赶在此人来这里之前逃离此处了。
结果随风因为看着那七尾蜈蚣的外壳和一些血筋在这地火之中都未被焚毁,便觉得这些既然同是千年妖物身上的血肉,想必定然也极为珍惜,说不准日后便派上了什么用场。
这才多花了些功夫将其纳入了玄光镜中,要说起这玄光镜虽然之前已然碎裂,可是到底是天生灵物。除了正中的那条最大的裂痕之外,其他细微的裂痕竟然都渐渐愈合了,这一点就连随风也没有料到。..
随风只顾着懊恼,却没有想过,若是他刚好出去就迎面碰上了这外面的天山弟子岂不是下场更加凄惨?
“皆形师弟,你们不在这里么?”正当随风苦苦思索如此情况该要怎么面对的时候,问询声又响了起来。听着,很明显地又靠近了几分。
若是他再这么没有任何行动,外面的这个天山派的弟子找到这里来不过是时间问题。到那个时候,他看到地上昏迷的皆形两师兄弟,再看到突然闯入的随风,又岂有不发作之理?
随风眼神一凛,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来不及细细思量其中利弊得失了。他只知若是自己再不有所动作,便彻底没了希望了,如此还不如冒一番风险。..
一咬牙,眼睛都眯了起来,像是做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
随风却不知,正是他这么一个仓促之间做的决定,悄然改变了他以后一生的命运。
“师…师兄。”这竟然是皆形的声音。
真正的皆形还躺在地上昏迷这的,这声音自然不可能是他发出来的。而是一旁的随风模仿的,之前他在扶桑的时候曾和慕容希共处了三载之久。慕容希当时便是因为易容才和随风结识,虽然没有直接教过他易容方面的技能。可是耳濡目染之下,随风还是学到了很多精髓。
既然说到易容,自然不能不解决嗓音的问题。是以他也多少学到了一些学人嗓音的技巧。只是,他当时并未放在心上,也没怎么练过。还不能做到像慕容希那样,男女老少都不在话下。而随风只能模仿同性。而且年龄和他相差太大了也没有办法办到。
好在这皆形的年龄虽然要比随风大上了许多,可是其有特殊的功法在身,驻颜有术。看起来就像是少年人一般。而且随风也不过就说了三个字,加上外面那人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弟都会有人冒充,一时之间也没听出有什么不对来。一下就停住了脚步,愣在了原地。
随风从刚才下定了决心之后便一直在忙活,先是从玄光镜中取出了一团略带些粘性看起来就像是一团白色的泥巴的东西。
接着,他又将这团泥巴平整地铺展开,先是在皆形的脸上敷了一下。然后片刻之后。又小心地将其揭了下来,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又是一阵按摩揉匀了之后,令人惊奇的是,随风看起来已然和地上的皆形没有什么区别了!
随风又拿玄光镜匆忙照了一下,大概没什么问题了。便又将皆形身上的衣服和自己的换了。最后还不忘在皆形这两人身上的各处昏睡穴上又加点了一指。不然到时候万一自己还未从天山脱身,这地上的皆形便醒了过来,那他的乐子可就大了。他又哪里敢马虎?
接着随风做完了这一切,便听到脚步声从前方不远处的石道内响了起来。
他不敢再耽搁,匆忙站了起来,快走了几步,从这岔道中走了出去。
刚走出岔道,便见一身着相同衣衫的少年就站在离岔道不远处的地方,朝着自己看了过来。这少年虽然看起来不过二十余岁,可是一身气度英姿尽都内敛。看起来比之三十六天门内的那些门主都不遑多让,很是老成。看向随风的目光仿佛有着穿透人心的威力,随风在他面前就好像无所遁形一般。
心头莫名地一慌,脸上却还强作镇定。低声又唤了一声,“师兄。”接着,似是又觉得有些不大保险,便又道:“不知师兄怎么会突然来这绝狱之中?”
少年不忙着回答,又多看了随风一眼,不知为何,其心中总有些异样。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皆形师弟和自己往日所见有哪里不太一样,可是细看却又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若说唯一有些可疑的便是,这皆倾师弟竟然不叫自己天非师兄而直接简化成了师兄了。
不过这一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这少年人倒也没有因为这么一点细节就怀疑自己的师弟是假的。
稍稍沉吟了一下,便道:“你和皆倾师弟两人负责押送君师兄来此,已经足足一日一夜了,也不见你二人回缥缈宫报信。你叫师尊如何放心得下?派我来看看是再自然不过之事。对了,你怎么一人在此,皆倾师弟人呢?”
随风心头又是一慌,他又不似华道冲,他对这天山派四周可以说是丝毫都不熟悉。即便是想要说几句谎话一时都编不出来,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少年人向前又跨了一步,看向随风的眼神陡然一变,添了几分肃然。很是严肃地道:“师弟为何不说,难不成这之间有何见不得光的秘密不成?”
他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随风竟然支支吾吾起来。此刻君无心被关押,他俨然成了他们几人的大师兄。平日里可以嬉闹玩笑,可是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也是绝不会留情的!
怎么办?这天山上下自己唯一知道的也就只有朝霞宫了,若是说出了破绽怎么办?看着眼前的这少年如此严肃的模样,随风哪里还敢拖延?一咬牙便道:“皆倾师弟素来神神秘秘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事情。他只是跟我说有事要下山一趟,怎么,师兄路过朝霞宫时没有遇见他么?”
少年人见他答得自如,一时倒也没有什么破绽。便稍稍打消了几分疑虑,道:“我此次乃是从缥缈峰上下来的,和皆倾并不是一路,没有遇见也是平常。”
随风见他没有起疑,心中不由地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不知道的是,他们一脉的几个弟子当中,真的便要属皆倾神神秘秘的事情最多。最经常下山玩耍的也是他,此事他们这些同门师兄弟之间都极为了解。随风无意间说对此事,让这少年人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个干净。
只是随风心中这口气还未吐完,又听少年人问道:“那你一人在此又是作甚?这么一天一夜,也不知回去报告一番么?莫非这其中藏着什么有些道道或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少年人说完便作势向其中走去。
见不得光?这其中藏的东西又何止见不得光这么简单?若是被此人发觉,随风几乎只有一死的下场了。
随风脸上都不禁抽搐了一下,赶忙拦了下来,强笑道:“我能有什么秘密?只是有些不大放心其中的封印,是以才会特意来看看。”
少年人本来也就是开一个玩笑,彼此师兄弟之间,其实有些秘密也是正常的紧的事情。只是随风的表现却让他有些疑惑,一听随风这么一说,神色更是严肃了几分。
冷然道:“莫非是封印出了什么问题?不行,如此我更要进去看看了!”
随风大吃一惊,又将其给拦了下来,有些嗫嚅地道:“我…我只是耗尽了功力在其中打坐了一番而已。”
随风本来已经不抱希望,随口说了一番之后,便做好了被发现之后逃跑的准备了。没想到这少年听随风这么一说,又见着他一脸嗫嚅的模样。反而哈哈地笑了起来,“皆形师弟,你哪里是什么耗尽了内力在此打坐啊,分明是在此偷偷练功吧?怎么,师弟也想要成为君师兄那样的人吗?”
随风看着这少年眼中含笑的模样,心中一下放松了下来,这般大起大落之下,饶是他自幼便饱经各类离奇经历,也吃不消。勉强笑了一下道:“我只是想要好好练一下心法而已。”
少年人见随风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还以为是自己提起了君无心,触到了他心底的痛处。一想到君无心,便是他自己也都有些伤感,便顺带着问了一句,“不知,君师兄可还好么?”
随风不知为何,听他问起君无心,心中就是一痛。他的脸上随之也是一阵黯然,这少年看着师弟脸上表情的这般变化,心中不禁一紧。他这般表情难道是君师兄出了什么事了吗?
他嘴唇动了动,还想再问。
就在这时,突然两人脚下所踩的山体竟然微微颤动了起来。随风一愣,看向了这少年,却见他一脸的平静,似乎是毫不在意一般。刚刚起了几分疑惑,便听一声浑然浩大的钟声透过这山体传了过来。
这么一声钟声听不出源头的方向,只是听在耳中很是铿锵有力。一声响罢,接着又响了一声。如同浩浩汤汤的大江大河一般,浩荡广阔,连绵不绝。一声接一声,足足响了九声才停了下来。
就听着少年道:“这是弟子召集钟,想必是大会即将要开始了,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吧。”
大会?随风一愣,可是眼前的少年竟然直接就转过身向着洞口处走去了。见他迟迟未动,还转过身来呼喊了一句,“愣着干嘛,再不快些我们要误了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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