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走一步是一步吧!”苦思良久后,林悦天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将注意力转向了一边的辽阔大海。这还是他头一次如此仔细地端详大海,以前总是专注于修炼之事,现在静下心来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身边也有着这样绝美的景色。漫天倾泻的大雨如同水帘一般,模糊了水天一线,却造就了两者水ru交融的浑然之景。海风吹来,阵阵浪涛拍岸;潮水退去,零零虾蟹伏行。闻着海风的清爽,听着浪花的唏唰,林悦天心中突然间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之意。“看来为求长生,我忽略了太多身边的美好!”苦笑着摇头自嘲了一句,林悦天开始自我反省起来。回想起当初未开始修炼时对修仙一途的向往及热忱,现在的他只感觉很是可笑。修仙界并没有相像中那么美好,这是一个比尘世还要残酷的世界,厉害如蒲姓中年这样的金丹强者,却也有着说陨落就陨落的一天。林悦天并不知道自己能在此修炼之途上走多远,但既然选择上了走这条路,那他就必然要承担着与之相对应的风险,说不定哪一天,他也会落入和那蒲姓中年一样的悲惨结局。“唉!一着不慎,辛苦到头,换来的便只有一场空!”林悦天长叹了一口气,他又回想起了自己最初的修仙目的:不屈凡命,为求长生!可是为了长生就真的可以忘乎一切吗?生命的真谛就真的只是如此吗?就像今天这样,如果林悦天没有静下心来、没有细品,恐怕就不会发现,在他生命的时光中,原来也有着这样的美好!“唉!怪就只能怪在我成熟的太早!”林悦天唏嘘道。双亲的早逝,让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具备了和同龄人不相匹的睿智与特立独行,可他心里却比谁都清楚,他曾和其他孩子一样,也有着同小伙伴一起无忧无虑戏耍愉悦的心思,奈何他最终还是克制了自己,所以他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些快乐与幸福。“我当大人已经当够了!”林悦天痴痴地望着大海,心中莫名产生了这样一个古怪的想法,可这个想法一出现,却让他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腰躯一震,双眼立刻焕发出了不一样的神采!“对啊!何必呢?与其一心苦于追求长生,我倒不如先好好享受整个人生,毕竟长生也是为了能够逍遥自在嘛!这样就算我将来不慎化为尘土,也不算枉来了这个世上啊!”林悦天不知想通了什么,脸上洋溢起了微笑,而后忽然撤去了体外的灵力护罩,开始撑开臂膀迎向了天空,结果没多久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只落汤鸡。不过对此他却并不在意,反而还感到十分的开心!此刻的林悦天完全就如同个孩子,童心大起之下,竟调皮的将目光转向了沙滩上的虾蟹。“呦吼,看你们谁飞得更远!”只见他拾起这些虾蟹如同丢石头一般,猛的朝大海中投去!玩腻了之后,又会在沙滩上堆起沙人,可惜滂沱大雨不一会儿便将他的努力全部白费掉,这时他的脸上就会如同孩子一般生气地鼓起腮帮。但没多久当看到一只蠕动的海星时,他便又忘了这档子事,兴冲冲地跑去海星旁蹲下,然后用手指去戳它的脊梁,时不时还会发出嘻嘻哈哈的声音……就这样,林悦天在海滩上疯了好一阵,直到其脑海中突然响起了某个熟悉老者的传音声,这才停下了下来,理了理衣衫,整个人瞬间也变得正经无比,仿佛之前的那个他已经不存在了一般。“该来的还是来了!”望了一眼巨型岩石所在的方向,林悦天轻叹了一声,接着迈起了沉重的步伐。...回到巨岩上后,果然如闵倜喆传音所讲,祁怀圣老前辈已经已经从打坐调息中醒转过来。现在的他比起二十多天前,气色好上了不少,此时正在与闵倜喆交谈着什么,林悦天的到来也并没有引起他多大的注意,只是随意地扫了林悦天一眼后,便不再予以任何理会了。林悦天不敢打搅,识趣坐回到他原先的位子后,便开始默默地等候起来。“这么说,我阁子弟数目已不足七十人众?”“回祁师伯,确实如此!”闵倜喆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地答道。祁怀圣听完却是脸色无比阴沉,稍事沉默后又开口问道:“那你现在可有三长老与六长老的音信?”“这个……恕弟子无能!弟子并没有云师伯与鲍师叔的消息!”“什么!那你这么多年都干了些什么?”“师伯息怒!师伯息怒!”面对祁怀圣突如其来的怒意,闵倜喆吓了一大跳,忙惶恐不安地跪伏道:“弟子虽没有云师伯与鲍师叔的消息,但却有樊师叔的消息!”祁怀圣神色为之一缓:“哦?你有七长老的消息?快快说来!”“是!”闵倜喆暗松了一口气道:“回禀师伯,樊师叔被形意门门主封印在了北海的冰妖灵眼中!”“冰妖灵眼!”祁怀圣眉头紧锁,随即脸上迅速浮显出一丝冷意:“穆天化这个老东西还真是够毒辣,明知道我樊师弟身具焚火圣体,还故意要用冰妖灵眼中的冰煞之气相折磨!哼,樊师弟,等着!等师兄我救你出来后,一定为你狠狠地出这口恶气!”祁怀圣咬牙切齿了一番,接着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闵倜喆:“就这些?还有吗?”“没…没了,不过!有关其他师叔伯的下落,门中弟子已经尽量在打探了!”闵倜喆浑身直犯哆嗦,一眼都不敢抬头去瞧祁怀圣的脸色,生怕再次招来对方的怒火。不过这一次祁怀圣却并没有生气,只是略显失望之色后便摇头作罢了,但很快他的目光又冰冷了起来:“闵倜喆,不是老夫说你,这么多年一点事情都没办成就算了,可老夫的下落你明明早已清楚,为何却迟迟不肯施以援手?怎么,难道是在穹迷幻宫待的太舒服以至于你忘记了自己身为天星阁弟子的身份?”“不敢!不敢!师伯明鉴,弟子对天星阁可是忠心耿耿啊!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不是弟子不想救师伯,而是弟子实在没有办法啊!幻宫对弟子的管束太严了,弟子已经极尽所能,可每次计划都莫名遭到了阻挠,弟子已经……”闵倜喆一脸委屈之相地大嚎道,那模样就差没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