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分和时翠一直等到深夜,褚润等人才陆陆续续地回来,看见他们严肃的表情,时春分的心顿时沉了下来,“阿兔呢?还没找到吗?”
褚润摇了摇头,肉眼可见地疲惫,“已经报了官,封了城,但还是没有她的下落。”
时春分还没来得及追问,就感觉到身边一沉,时翠已然在她身边摇摇欲坠,“阿兔……我的阿兔!”
时春分连忙伸手将她扶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
褚润见状,很快道:“请岳母放心,我回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就继续去找,务必要让阿兔平安无事地回来。”
翁小环已经出过一次事了,他绝不容许自己的妻子步她后尘。
话虽如此,可时翠又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距离余阿兔失踪已经整整一天了,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么久不见踪影,若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哪会轮得到褚润去救?
时翠心里现在完完全全就只剩下“后悔”二字,后悔自己不该将女儿逼走,更后悔她当时拦住了准备去追的时春分。
“如果阿兔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时翠痛哭道。
时春分愈发地不知所措,“大姑,你别这样,你这样是在拿刀子插我的心啊!”
时翠看了她一眼,试图忍住自己的眼泪,却依然没有控制住,余阿兔是她唯一的女儿,又是被她骂跑的,除非此刻她平安无事地回来,否则她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跟她们相比,褚润明显镇定得多,他知道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把余阿兔找回来才对。
“你们两个伤感归伤感。”褚润沉声道:“不管再怎么着急都好,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客栈里等消息,阿兔这次的失踪实属诡异,再加上蜀州龙蛇混杂,我实在不想你们两个也出事。”
听到这个,时春分很快点了点头,“你放心,我跟大姑都不会到处乱跑的。”
简单叮嘱了她们几句,褚润便迅速上楼洗澡换衣,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看见那么多人连夜出去找余阿兔,时翠就算再着急都好,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添乱,在时春分的劝说下,她再次返回房间休息,时春分偷偷让离燕往茶里加了点助眠的草药,哄时翠喝了下去,没多久她就睡着了,时春分也总算松了口气。
给大姑盖好被子,时春分让香鸾留下来盯着,自己带着离燕返回客栈大堂继续等消息。
“玉石铺老板那边你派人盯着没有,阿兔会不会跑去找他了?”时春分突然想到。
离燕摇了摇头,“下午我已经带着人去问了,四奶奶没有去过。”
时春分沉默起来,脸上写满了沮丧。
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宁愿从未向褚润告状,若是阿兔真的在蜀州出了什么意外,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大姑,尤其是明知余阿兔可能是在暗中帮她的情况下,她整个人更是悔不当初。
“阿兔来蜀州没多久,会得罪什么人呢?”
时春分喃喃自语,脑海中拼命回想他们来蜀州之后所发生过的事情,突然猛地站起了身子,“离燕,你说会不会是上次我们去的那间酒楼有问题?”
离燕微微一怔,接着也想到了什么,“那天那个店小二……”
二人都反应过来,离燕很快道:“我找人去通知四爷!”
时春分点了点头,心里懊恼不已。
她怎么就没有早点想到呢?
那天余阿兔在酒楼里嚣张不已,帮他们结账的店小二也古怪得很,倘若她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而被盯上了,那间酒楼的嫌疑明显最大。
离燕去了一会儿,很快便回来了,“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地去通知四爷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消息。”
时春分想了想,询问道:“留在客栈的有多少人?”
离燕愣了一下,很快答道:“除了我和香鸾以外,还有四人,刚刚派了一个报信,现在只剩下三人。”
时春分微微点头,吩咐道:“你带那三人去酒楼门口守着,只要天亮一看见那天服侍我们的店小二出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抓来这里,交给我亲自审问。”
“可是这边……”离燕担心剩下她一人留在客栈大堂会出什么意外。
“不会有事的。”时春分果断道:“大不了待会儿我回房跟大姑和香鸾她们待着,你尽管照我的吩咐去做。”
“那好吧。”离燕微微点头,迅速转身去办了。
看见她的背影,时春分长长地叹了口气,希望一切都来得及才好……
——
时翠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她一睁眼看见时春分和香鸾坐在房里闭目养神,大脑顿时嗡地一下炸开了,连忙掀开被子下了床,“阿兔呢?阿兔找到没有?”
时春分被她惊醒,立即扶住了她,“大姑,您别急,等阿润回来就知道了。”
“阿润还没回来?”时翠浑身一软,差点没有站住,“那我的阿兔……我的阿兔岂不是凶多吉少?!”
时春分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香鸾也被吵醒,想了想,安慰道:“说不定人已经找到了,但是太晚了他们不方便回来,所以就近找了地方休息,没有及时返回客栈。”
时春分眼前一亮,立刻点头附和,“对对对,一定是这么回事。”
时翠这才恢复了点力气,稍稍能站稳身子,“是这样就好了,我不能让阿兔有事,阿兔她绝不能有事!”
见她已经开始自言自语寻找安慰了,时春分叹了口气,主动道:“要不我们去客栈大堂等吧,顺便吃点东西?”
时翠微微点头,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红肿的双眼还是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绝望。
一天一夜过去了,阿兔真的有可能平安无事吗?
——
与此同时,余阿兔被人堵住嘴巴关在一间地窖里,周围阴暗潮湿的环境令她提心吊胆了一晚上,既渴望见到光亮,又害怕光亮出现的那一刻,她也同时被人推下深渊。
一个姑娘家家的遇到这种事情,她不敢想象对方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吱呀……”
地窖的门被拉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