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小乞丐偷走你们多少银两,我替她陪给你们就是了!”
事实上,他身上也没多少银两,但顾念到民生艰难,相信华阳公主也会感慨解囊,他做个顺水人情,好过让人觉得他没有同情心。
谁知那少女心性颇傲,闻言大怒道:“赔?你赔得起吗?”
祈龙轩哑然失笑,心道以华阳公主的身份地位,竟然还有他赔不起的东西?登时笑道:“那敢问姑娘丢的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是~呃!!”少女脱口欲出,却突然愣了一下,咬牙跺脚道:“要你管,你让不让开?”
祈龙轩见这小女孩年纪小小,脾气挺大,他有心戏弄,悠然道:“我不让开,你能拿我怎么样?”
华阳公主深为他的仗义感染,也走上前来与他并肩,说道:“这小姑娘一身功法阴狠诡谲,一看即非正道,丢了东西有人愿意赔偿,却又不肯,说话吞吞吐吐的,必然另有所谋,不把事情来龙去脉交代清楚,恐怕不能任他们去留。”
祁龙轩一听,事情倒是严重起来了,站在华阳公主的立场上,确实在此特殊时期,城中出现了这般可疑身份的人,不得通报都护府,抓起来审问一番。
正当他生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对面四人同时将气机波动给释放了出来。
一名辟谷期大修,两名元婴期,一名胎息期!
这阵仗!
祁龙轩陡然一惊,刚想行侠仗义的心思瞬间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下去,兀自打了个寒战后,硬撑着嘴硬道:“说的有理,成都府重镇高手如云,岂是尔等能够放肆的地方?识相的赶紧离开,若惊动了都护府,恐怕收不了场。”
他说得硬气,却无形中提醒对方,要考虑动手的后果,别真动起手来,他这假冒伪劣的辟谷期大修,可撑不到都护府派兵来救。
果然,那几人听见祁龙轩这么一说,也明白了对方无意闹僵的态度,他们显然有所顾忌。
而僵持中,那小乞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再继续下去也没甚意义,只好收敛气机,凝神戒备。
那少女最是沉不住气,气得脸色发青,狠狠道:“臭小子竟敢坏我大事,咱们山水有相逢,敢不敢将名号留下?”
祈龙轩看着这小女孩江湖气十足,老气横秋的样子,更觉好笑,说道:“小姑娘,相逢何必曾相识,况且本公子已经有心上人了,就不劳姑娘惦记了!!”
“你~!”少女羞怒交加,当即就要出手,却被刚才说话那名大汉拉住,摇了摇头,显然这人江湖阅历老练,一眼就看出对方修为不浅。
少女被他制止了一下,安分了不少,狠狠瞪了两人一下,气道:“好,你这家伙给本姑娘等着,咱走着瞧!”
言罢,愤而转身离开。
“好啊~!”祈龙轩笑道:“姑娘可别让本公子等太久哦。”
看着众人走远,华阳公主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多大的人了还和人家小姑娘一般见识,对了,你刚才说你有心上人~”
“呃~~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
祈龙轩脸色一僵,没好气道:“走,勾栏听曲去~!”
祈龙轩说着,下意识的拍了拍腰上的钱袋,身子突然滞了一下!
“怎么啦?”华阳公主讶道。
“我的钱袋子不见了!”
两人眼珠子转了一下,几乎同时开口:“那小乞丐!”
嗖!!!!
三人愣住了一下,同时高喊出声,身子飞闪,瞬间向那小乞丐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另一边,被祁龙轩吓退的那群人来到市集上,小女孩一脸不情愿的往街边的茶水摊上一坐,小手啪的一下狠狠地打在桌上,气道:“为什么要忍这口气,以端木叔叔的修为,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被唤作端木叔叔的男子,显然是这群人的首脑人物,闻言皱了下眉,声音略显得有些低沉,似乎一边说,一遍还在想着什么事情:“刚才少年人,来历不凡啊。”
“嗯。”一名赤发的青年也跟着坐下,点头赞同道:“如此年纪便已修炼到辟谷期,仅凭意念就能驱使五件法宝,这份天资,当真是骇人听闻。”
姓端木的男子却摇了摇头,似乎有不同的见解,说道:“他那剑匣,应该是出自天涯海阁的器物,用以涵养剑气,能够同时驱动五件法宝倒不稀奇,应该是海阁弟子。”
姓端木的男子并不清楚海阁涵养剑气的门道,捻着下巴面露沉重。
从刚才的交手来看,对方击退少女的一招并没什么精妙之处,修为应该还在自己之下,但那手意兴物动的神通,却是实打实的辟谷期修为,一时倒让他不好评判了。
“天涯海阁的人,来成都府做什么?”赤发男子疑惑着说道。
少女也好奇,气鼓鼓的说道:“莫非也是来参加小郡主的庆生宴的?”
姓端木的男子一副忧心忡忡,低声说道:“若只是天师老道的收徒宴,倒不至于惊动六大仙宗,但这个节骨眼,张持正借着操办收徒宴,大张旗鼓的将大批修士聚集在成都府,怕不是想替成都府站台吧?”
“确是有这可能。”赤发男子道:“成都府毕竟是天师道昔日的总坛,道蕴远比其他宗门深厚。”
这时,另外一位元婴期男子开口道:“师兄多虑了,即使张天师真看出了什么问题,恐怕也无法改变什么,咱们正好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将他们一锅端了。”
“不管如何,还是谨慎一些为好。”端木蹙眉说道。
“是!”
成都府极大,都城居南,所以越靠近南边,越是繁华昌盛,而北面外城,多为荒丘林地,远离居民聚落,所以临时被圈禁起来,作为安置流民的置所。
因为少有人居住,整个北城广袤地界,只有寥落的几处难民营,一间破旧的寺庙坐落在荒郊栈道,不见任何人烟!
一个小女孩,仓皇跑进了庙里,正是刚才那个偷东西的小乞丐,只见她跑动的时候还一只手按着大腿,俨然是个瘸子。
“钱叔叔,我回来了!”那女孩朝庙内喊了一声。
片刻,一个中年男子从香炉鼎后转出身来,脸上一道刀疤从眼尾到嘴角,十分明显,晃悠悠的说道:“小瘸子,怎么这么晚回来?今天淘到什么好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