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佛乡都快没了,还堂主不堂主的……”梵痴口快,话到一半,见到梵嗔瞪来的目光,当即缩了下脑袋,傻笑着闭上嘴。
梵嗔这才抢过话道:“我们这个都监堂主跟师弟可没法比,你是佛乡唯一历经九世转修的觉者,生来就是八叶院的首座,按照佛乡的惯例,等你修为达到辟谷期后,佛乡的下一任住持,势必还是你的。”
“哼哼~”梵天冷笑,夹了块蘑菇进嘴里,揶揄道:“天下修真门派都当佛法灭亡了,打着除佞诛邪的名义欲灭我佛乡,我们还在这里纠结什么下一任住持是谁,我看呐,不如早散早好。”
两位师兄脸色一黯,尴尬了好一会儿,才听梵嗔说道:“我就说嘛,戒律院那两小家伙不安好心,明知后山清净之地,还什么话都往里倒,师弟你别听他们乱说,事情没他们说的严重。”
“就是,戒律院那群家伙无非是想扰乱你的佛心,亏师弟你还对他们那么好,收他们做徒弟。”
“嗯?”梵天夹菜的筷子忽的顿住,愕目看来:“师兄怎知我收他们做徒弟?”
“这……”梵痴自觉失言,尴尬挠头不语。
梵嗔急忙接话道:“师弟你别多心,梵痴他只是猜测。”
“对对对,我这……乱七八糟说的。”
梵天将筷子往桌上一扔,严肃道:“两位师兄送饭来,不是单纯为了叙旧的吧?”
“瞧你说的,师兄们就不能来看看你?”梵嗔笑着说话,目光却闪烁游离,不敢正眼看他。
梵天蹙眉,沉声道:“梵天只有元婴期修为,何德何能能够劳烦两位辟谷期师兄亲自送饭,怕不是来看管我的吧?”
“嗨,哪有的事,你……”梵痴尴尬的笑着,心虚的语气却有些欲盖弥彰。
“法兰和法严呢?”梵天眸光一凝,忽的站起身来。
两位师兄骤感压力,急忙起身挡住大门,脸上满是心虚的笑意:“师弟,那是戒律院的事情,犯不着这样。”
一句话,梵天便感觉到了不寻常。
他气势汹汹的向前踏出一步,凛然问道:“他们怎么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同时泛起了心虚之色,没有回话。
“你们不说,我自去找师尊问清楚。”
梵天说着就要夺门出去,却听锵的一声,两位师兄各自将通灵法宝祭出,两支金刚僧棍架成十字,挡住了去路。
梵痴别过头去,眼中隐有不忍道:“不用问了,正是师尊他老人家派我们来的,师弟你三年禁足期未满,今日哪都不能去。”
梵天迈前一步,周身气机溢散开来,无声,却有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凛,断喝道:“他们怎么了?说!”
两人对看一眼,同时低头默声。
咻!
不由分说,梵天纵身朝二人猛扑过去,饱掌便攻,招式凌厉果决,丝毫没有因为同门师兄弟而手下留情。
两位师兄端是被吓了一跳,但毕竟有着辟谷期修为,双棍同时向前杵去,便将梵天给击退了出去。
然而,被一击震退之后,梵天依然不肯罢休,凛冽锋芒一扫,竟然祭出了通灵戒刀,强势劈来。
“你疯啦!”两位师兄大惊失色,边持棍应招边大声斥喝。
梵天不予理会,反而怒红了眼,精纯佛力灌入,磅礴刀罡赫扫而出,被两人合力击溃,真气溢散冲撞,直接将茅屋屋顶给掀飞了出去。
“快住手,你小子魔怔了,对师兄还下死手啊你。”
两人且战且退,既想拦住梵天,又怕出手太重伤了对方,即使修为都比他高,却是被他这般不要命的打法杀得左右支拙,险象环生。
一刀逼开两人,梵天身子飞射而起,右手倏结佛印,戒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流光,刀痕过处,怒啸凭生,倏然就见一道金光虚影越弥而出。
自那刀光之中,忽听佛号轻颂,随即金刚佛力沛生,赫然化作一尊金刚佛陀,佛掌一推,轰轰隆隆之声大作,几个瞬息之后,那佛掌竟变得异常巨大,就如同一座五指山,轰然拍下。
“天罡佛印~!”
两人惊呼一声,当即认出这招天罡佛印,正是佛乡至高武学‘十破天罡’的起手式。
心中怒骂,这家伙果然是动真格了,脸上皆露出凝重之色,当下不敢怠慢,僧棍合力砸落,势如雷霆,直若弦钢,将天罡佛印击溃同时,也被这股劲气逼退了出去,连倒了数丈之外才停住。
还未站定,梵天旋转身势,杀气凛凛,又是一刀劈来。
“还来。”梵痴横棍挡住,破口大骂:“你这家伙有完没完,快住手,大不了说与你听就是了。”
“梵痴,你胡说什么……”
梵嗔当即急眼,就要出言呵斥,却听梵痴打断道:“师兄,这一根筋的家伙,若不告诉他,你觉得他肯罢休吗?”
梵天闻言才算住了手,持刀怒目的与之对峙,摆明一言不合又要开打的架势。
梵嗔眼中颇有不忍,摇头不已道:“便是说给你知道又能怎的,师兄们也是为了你好。”
“说!”梵天不理会他的废话,只顾逼问道。
“那两小和尚……”
梵痴略迟疑了下,声音细若蚊蝇,忽沉沉叹了一声:“那两小家伙被戒律院关起来了,说他们偏信外道邪说,乃是坏我佛法的波旬弟子,要将他二人剥皮示众,以平息……”
“哈哈哈哈~好一个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他话未说完,便听梵天戚声大笑:“师尊难道就这样放任他们明目张胆的杀人害命吗?”
两人闻言同时低头,梵嗔叹息着道:“师弟,这也不能全怪师尊的,戒律院与持明院、四大护院本来就沆瀣一气,咱们中叶院能够独善其身已经不容易了,何况那两小和尚还是他们戒律院自家的弟子,师尊就算有心维护,也根本阻止不了的。”
梵天笑了,笑出了一脸的狠戾,咬着牙道:“阻止不了,那就彻底毁灭吧!”
盈满愤怒的目光,向前踏出一步,浑身的杀气如抑制不住决堤的洪水,惊得二人倒退了一步。
“你,你想干嘛?”梵痴强咽了咽口水,即使以他辟谷期的修为,依旧感受到了来自内心中的一丝恐惧。
梵嗔也跟着劝说道:“师弟你冷静点,戒律院那些人无非就是想激怒你犯禁,坏你的佛心,你切记不可上当啊。”
“是啊是啊,师尊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怕你一时头昏闹热又犯傻事,你是历经九世转修的觉者,再有一世就能得证果位,切不可因一时激愤,而将整个佛乡的希望毁于一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