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尼上师身后,玉青象竟也跟着迈了进来。
见到的第一眼,祁龙轩差点没一个踉跄没站住,但随即想到这是在伽罗寺,牟尼上师还是他的师侄,顿时收住心虚之色,挺直了腰杆迎了上去。
一见面,牟尼上师免不了将他一番数落,但碍于辈分,不敢将话说的太重。
祁龙轩插科打诨,看了玉青象一眼,将装着烛鼠的两个精灵袋拎出来,笑着解释道:“本打算去尼雅河洗个澡的,谁知遇到上了烛鼠群,一不小心就跟远了,在沙漠中遇到了暴风沙迷了路,就耽搁了几天。”
说这话的时候,玉青象的脸色不可避免的抽搐了一下。
祁龙轩注意着他的反应,笃定这家伙果然没将他们之间的事说与牟尼上师听。
毕竟想要打他仙兽的主意,哪能这么明目张胆,就是看他的目光带着锐利,恨不能把他撕了。
祁龙轩看他的目光,则是带着嘚瑟与笑意,仿佛在说:你过来呀,来咬我呀。
为了恶心下这老家伙,祁龙轩朝他眺了眺,主动问道:“师傅,这位是……?”
牟尼上师这才反应过来,忙引荐道:“这位是为师的好友,万兽门的玉青象长老,这几日为了寻你可是出了大力的,快来见过。”
祁龙轩急忙拱手见过,笑嘻嘻道:“玉前辈果真是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小僧钦佩钦佩。”
他不知道这番话在玉青象听来,会不会有些反胃,至少他是发自肺腑的,想要恶心下他。
互相恶心了一阵之后,牟尼上师道:“耽搁了几日,如今暴风沙也停了,咱们收拾一下,这就上路吧。”
玉青象点点头,没有说话。
祁龙轩俨然看出点不对,奇道:“玉前辈也要一起走?”
玉青象微微一笑,眼角带着毫不掩饰的阴狠。
牟尼上师道:“玉老弟听说我们要去鬼蜮,正好他去莎车国需要途经大碛道,大伙顺路彼此有个照应。”
照应?嘿嘿,怕不是报应吧?
祁龙轩内心暗自腹诽,但心中委实不慌,只要提前和牟尼上师兜个底,真打起来有他牵制住玉青象这个辟谷期大修,其余的万兽门喽啰,祁龙轩还真没放在眼里。
在同级别修士里,他可以仗着魔神铠和金刚不坏神通,再叠加三大筑基法宝的威力,完全可以一拳揍扁一个小朋友。
玉青象打的这个算盘,应该是没想到他与牟尼上师的关系,是倒过来的,以为他不敢将这些小九九说与牟尼上师知道,暴露了他坑蒙拐骗的劣迹。
可惜啊,牟尼上师是我师侄,嘿嘿,想不到吧。、、、、、祁龙轩内心暗笑。
告别了伽罗寺,一行人出了尼壤城,在城门外遇到了等候已久的万兽门弟子,玉青象显然事先有交代过,那群弟子见了他都只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彼此拱手见过。
祁龙轩倒是乐得配合他,反正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扮猪吃虎,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临出发的时候,祁龙轩左顾右盼,发现这行人并未牵骆驼,而是由万兽门吹响玉哨,从天外召唤了八头黑色巨鹰下来。
祁龙轩觉得眼熟,认出就是那晚在沙漠中,那群人用以驱赶烛鼠群的坐骑,据御灵经记载,是一种名唤鬿雀的沙漠巨鹰。
“不用骆驼吗?”祁龙轩面生好奇。
牟尼上师解释道:“过了精绝城,就进入了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再往后皆为无人荒漠,鲜有绿洲,昔日古栈道早已无从寻迹,若还乘骆驼的话,很容易迷失方向。”
“是的,黑沙漠广袤无垠,举目所见皆是沙海,很容易迷失在沙漠之中。只有从空中俯瞰,才能辨别方位。”玉青象边说着,边招呼大伙登上鸟背。
因为大云寺僧并不擅御兽,所以在玉青象的安排下,祁龙轩与牟尼上师分别被安排到不同的鬿雀上,各由一名万兽门弟子带着。
起初玉青象想要让祁龙轩与他同乘一骑,被他言辞拒绝了,玉青象不生气,也不勉强,毕竟彼此心知肚明,知道祁龙轩不可能跟他,便随他去了。
祁龙轩这才知道,玉青象之所以提出要与他们同行,果然是不安好心。
他仿佛可以预见到,在飞兽飞行了一段时间之后,慢慢拉开了距离,玉青象直接从背后来一个偷袭,一套连招把他带走后,估计牟尼上师还没反应过来。
真是高啊。
不过祁龙轩倒是不慌,玉青象千算万算,如何能算到他也得了万兽门的传承,真到了天上,还不是任他拿捏。
众人准备妥当之后,由玉青象一声令下,鬿雀先后腾翅飞起,浩浩荡荡的往大沙漠深处飞去。
正值午后,火辣辣的阳光依旧没有半分柔和下来的意思,劲风卷动浩瀚的尘沙,掠过干燥的地表,热浪扑面而来。
登临高空,更能感受到大沙漠的浩瀚与苍茫,刚开始飞离尼壤城的时候,沿途还能见到干枯的骆驼刺和沙蓬,只飞了一会后,再往回看时,便只能看到古城的轮廓,被淹没在如波浪一样起伏的沙丘中。
八头巨大的黑鬿雀连成一线,掠过这焦黄而孤独的浩瀚海洋,遍目无穷的沙山与沙垄,宛若憩息在大地上的条条巨龙,各种形状皆有,有塔型、有蜂窝状、羽毛状、鱼鳞状,变幻莫测,蔚为壮观。
祁龙轩还是第一次见过这种奇特地貌,不由为其雄壮滋滋称奇。
由此时黑鬿雀群的队列来看,祁龙轩乘坐的这头一马当先,牟尼上师与玉青象乘坐的那两只分别落在最后。
看样子玉青象正在稳住牟尼上师,短时间内是没什么危险的,祁龙轩估计,得等到天黑之后,玉青象才会从后面追赶上来,给他来个大惊喜。
祁龙轩暂时不慌,欣赏着沿途那些见所未见的风景,凑到驾鹰的那位师兄身边,套近乎道:“师兄,这鸟儿是怎么驯化的,借我玩一下好不好?”
“那可不行。”那师兄慌忙摇头,抓紧套在鹰脖子上的鞍绳道:“驯化黑鬿雀得从小教养,自它破壳那日起,就得与它朝夕相处,这鸟儿认人得很,换个人使唤它,非把你掀翻了不可。”
“这样啊!”祁龙轩捻着下巴犯愁起来,悄悄解开了精灵袋,释放了几只铜嘴蜂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