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到客栈叫乌兰依一起,反正只交了三天房租,爱住几天住几天。
对于那个想要坑害自己的女人,他觉得以后还是尽量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
一想到昨天的糟心事,祁龙轩的心情就十分郁闷,连上山的景色都觉得索然无味,一路御剑飞行,很快就来到了授学五殿。
关于五殿的修炼,神符堂可以说是活在舒适圈的存在,比如外门之地虽不禁止御剑飞行,但其余四殿都约定俗成了。
说是每日清晨天刚亮,太阳未出山之前,空气清新,环境幽静,最是适合修炼,众弟子就要起床洗漱,徒步登上一千级阶梯。
时长日久,即使修为上进境不大,也能强身健体,百病不侵!
这番话是祁龙轩初次上山次,经由杨崇武口中听说的,但神符堂根本不鸟这套理论。
谁愿意去爬往返两千级的阶梯,浪费老子时间而已。
所以说,仅凭这一点,祁龙轩认为当初胡远说的一点都没错。
“咱师傅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傅。你平时记得多拍拍马屁,把咱师傅伺候舒服了,哪个王八糕子敢欺负你,就叫咱师傅削他。”
“站住!”一声冷语,打断了祁龙轩的思绪。
顿住脚步,祁龙轩明显的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敌意,那是从演武台上传来的声音,说话的是法学殿的人。
“什么事?”祁龙轩转身,撞到了台上无数双充满敌意的目光。
片刻之后,一阵铿锵拔剑声响,从台上一共飘下数道身影,个个面露凶光,落到祁龙轩身前。
那些人他大都认识,首当其冲的严修,是法学殿修为最精深的人物之一,胎息期修为。
另外还有崔凌峰,彭建辉,吕大阎,陈平,酋龙、白慕灵,还有一位祁龙轩没见过的胎息期师兄,总共八人。
这八人修为最高的当属严修和那位面生的师兄,都是胎息期大成,白慕灵比严修弱些,但也到了胎息期。
其他五人都是通神期,其中彭建辉最让人意外,祁龙轩记得,当初他离开灵修峰时,彭建辉才筑基期,看来被他揍过几次后,发愤图强了。
总之除了那位不知名的,和白慕灵师姐外,其余的都是和他有过过节的家伙,要不是白慕灵也在场,他真要以为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不过无缘无故招致这么多的敌意,让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特别是看到演武台上,执事弟子方磊也在场,但只是静静观望,似乎对这些人挑衅还持支持态度。
这就很奇怪了。
果然,面对祁龙轩的‘装聋作哑’,最先坐不住的是白慕灵师姐。
她怒剑指来,喝问道:“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非要我将话挑白了说吗,一个寄学弟子,竟敢玷污我们法学殿的人,真当我们法学殿好欺负是吗?”
什么鬼?
祁龙轩没反应过来。
这时,严修也破口骂道:“昨日你哄骗兰依师妹下山,许多师兄弟都看到了,今早兰依师妹一回来,就哭成个泪人,你的兽行,她都已经说了,你还想狡辩吗?”
祁龙轩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乌兰依已经早他一步回来了。
无形的愤怒,就像一团炙热的火焰在心中燃起。
烧得他的血液都在沸腾,烧得他呼吸越来越沉重。
一瞬间,杀气盈满了他的双眼。
尽管体内的佛陀舍利顿时起了感应,但祁龙轩依旧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语气像是结了冰似的:“我没有,她在说谎。”
“哼,你说兰依师妹宁愿玷污自己的名节,也要编造事实来冤枉你吗?她图什么你倒是告诉我呀?”
他图我是个老实人,图我长得帅,想倒贴我行不行?
这话,祁龙轩只能骂在心里,但说出来无疑只会招致更多的仇恨。
他只是想不明白,乌兰依居然能狠到这种程度,宁愿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借助法学殿人多势众施压,也要迫使他屈服?
是觉得自己好欺负吗?
突然,祁龙轩的目光落到了那位面生的胎息期修士身上,长得平平无奇,往人群中一站还真不起眼。
但他穿的是内门弟子的服饰?
内门弟子?
祁龙轩突然想到他是谁了,李锦隆,当初在河洛城还见过一面,正是钟伟龙的小跟班之一。
一瞬间,祁龙轩仿佛听见了阴谋轰塌的声音。
是钟伟龙!
一个荒诞的念头升起,祁龙轩瞬间感觉如陷冰窟,不由打了个寒颤。
钟伟龙知道这件事,乌兰依将她的计划告诉了他,并得到了他的支持。
于是,孩子的生父,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竟然伙同被害者,想要将这枚苦果硬塞给他吞下。
就仗着他是掌教真人的关门弟子?
就仗着他的父亲是一峰首座,威名赫赫的帝王刀钟镇吗?
想必,乌兰依也是自知出身卑微,不敢与钟伟龙撕破脸,才出此下策的吧?
可是凭什么?
祁龙轩想不明白。
但他的愤怒,他浑身紧绷的肌肉,都在告诉他,老子很不爽。
老子绝不屈服。
他强按住满腔怒火,向前踏进一步,伴着沉重到发烫的呼吸,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李锦隆,那名内门弟子同样踏出一步,凌厉目光对上祁龙轩的杀意:“兰依仙子说了,你只是一时冲动铸下大错,她原也是喜欢你的,若你肯对自己犯下的罪行负责,她愿意追随你回南疆,自此神仙美眷……”
“若我不愿意呢?”他话没说完,祁龙轩已然打断。
“不愿意,哼哼~”
李锦隆转身,面对演武台上群情激奋的众人,朗声道:“那就得看法学殿的人,答不答应了。”
他话语刚落,愤怒之声瞬间响彻一片。
“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
“不给他点教训,真以为我们法学殿好欺负吗?”
“一个寄学弟子,竟敢欺负到法学殿头上,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事实上,除了眼前的这些,演武台上,祁龙轩还看到了几位老熟人,其中就有雪妍,安少卿,蔡东升这几位跟自己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但面对既定的‘事实’,他们显然更愿意相信‘弱势’的一方。
毕竟没人知道乌兰依怀有身孕一事。
没人愿意相信乌兰依会为了赖上一个寄学弟子,拿自己的清白做赌注。
祁龙轩不怪他们,但他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