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将你变成这样的？”
柳毅低吼，他感觉心脏在剧烈跳动，似乎自己正在接近某种禁忌的东西。
这让他将寻找敖芸汐的事情暂时放下，柳毅能感觉到，龙女的失踪，或许就和这股黑色的能量有关系。
嘶……
回应他的是嘶哑扭曲的叫声，无数扭曲的触手中间，有一双充满疯狂的眼睛。
“失去了理智？”
柳毅眼中闪过一抹凝重。
要知道贾家老祖被石化力量侵蚀后，虽然说话吞吞吐吐，但依旧能看出他是有思想和智慧的。
这头天魔孽龙却丝毫没有神智，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疯狗，只知道厮杀与战斗。
“龙先生，我害怕。”
小狐狸牙齿打颤，眼前这只怪物的模样让她难以忍受。
柳毅点点头，眼中灰黑色的光芒闪烁。
扭动的孽龙身子一僵，它的躯体开始凝固，结出一层层石块。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尊丑陋的石头雕像。
石化术！
柳毅散去七彩神链，任凭这尊孽龙石像摔在湖底淤泥上。
“咦？”
柳毅惊咦一声，他发现神魔录竟然没有捕捉到孽龙的魂魄。
不仅没有法力转化，图鉴上的收集度也没有增长。
石化术杀死敌人后，是能转化魂魄的，当初的鄱阳龙后便是如此。没理由龙后的魂魄能被神魔录捕捉，这头金丹境的孽龙反倒不行。
柳毅一拳轰去。
法力喷涌，孽龙石像炸开。
无数石块飞舞。
石化术，孽龙的身体从外到内尽数变成石头。
就在这时，一道黑光自这些石块中飞射出来。
它的速度非常快，向着远处那边幽深的宫殿群飞去。
“定！”
柳毅早有准备，身侧一面古朴铜镜旋转，释放出定身绿光，将那东西定在湖水中。
圆珠！
一颗黑色的圆珠，散发着缕缕阴冷的黑气。
隐隐间，柳毅能透过这枚圆珠的表层，看到里面有一道扭曲变异的魂魄在嘶吼。
“这东西是什么？”
柳毅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圆珠上散发出来的黑色气息非常浓郁，与他在洞庭湖中感应到的气息同出一源。
阴冷，诡异，扭曲……
而且这场景让他想起了当初被轰杀的贾魁，他炸开的身体中也有一枚圆珠飞出。
虽然那是颗石头珠子，和眼前的黑珠完全不一样，但两者出现的场景十分相似，让人不得不联想在一起。
“龙先生，这珠子很可怕的，你不要去碰。”
小狐狸尖叫一声，她敏锐的灵觉察觉到了里面的危险。
柳毅张口，一道寒冰雷霆激射。
黑珠轰然炸开，里面的黑色孽龙虚影发出惨叫，紧接着在雷霆中湮灭。
新增的法力在柳毅体内流转。
虽然一击将其灭杀，但柳毅不仅没有放松，脸上的表情反而更加凝重起来。
“这东西的魂魄并不完整。”
他体内的新增法力不到正常金丹境魂魄的一半，而且图鉴上的收集度只有8%。
自从神魔录出现以来，柳毅只要将敌人击杀，神魔录的收集度一向都会超过10%，这一次却是个例外。
种种迹象说明黑珠中的孽龙灵魂并不完整，只是残缺的魂魄。
柳毅目光落到前方，寒冰雷霆将河水凝结出一个大冰块，里面满是蠕动的黑气，那些都是从黑色圆珠里逸散出来的。
想到小狐狸的提醒，柳毅心里多了个心眼。
“小心为妙。”
柳毅绕开这个冰块，谨慎的向着远处河底的宫殿群靠近。
不出意外的话，洞庭龙女就在这里了。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宫殿中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也没有任何生灵活动的迹象。
方圆上千米，连一条游动的小鱼的没有。
“汉水龙宫？”
柳毅来到这片建筑前，发现整个建筑已经破旧不堪，灵木制成的大门紧闭，上面斑驳不堪，地上还有碎裂的瓦块和宝石，散落一地。
柳毅举目四望，发现龙宫周围已经堆积了一层厚厚的淤泥，看上去像是几百年没有人清理过，连龙宫建筑上的法咒都失了效。
“汉水龙君常年不出，就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异样？”
柳毅眉头紧皱。
此刻，那条九尾狐虚影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应该是穿过大门，进入了龙宫深处。
想要找到龙女，柳毅也必须要走进去，进入汉水龙宫的深处。
或许是感受到了什么，小狐狸再次抬起脑袋，叫道：“龙先生，我感觉里面很危险，你真的不要进去。”
小狐狸颤抖着，她虽然只是辟谷境，但天狐血统赋予了她超越修为的敏锐感觉，能察觉到柳毅无法感受到的危险。
柳毅露出一抹苦笑。
他何尝不知道眼前的情况诡异，虽然不清楚汉水龙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一看这地方就知道绝非善地。
但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来，怎么可能在大门口打退堂鼓。
略微犹豫，柳毅身子一晃，化出四个分身。
在施展附魂术后，柳毅操控一个分身向着大门走去。
吱呀。
破旧的大门被分身推开，露出一条幽深的甬道。
站在门外看去，不像是前往龙宫的路径，反倒像是直通深渊地府。
分身径直走入大门，很快便消失在甬道中。
通过分身传来的信息，柳毅看到，大门中是一片破烂的宫殿。
片刻后，柳毅脸色大变。
“消失了？”
柳毅感觉到他已经失去了与分身的联系。
没有敌人的身影，也没有打斗声，只是一瞬，分身便没了踪影。
此地果然不好进！
柳毅一咬牙，再次派遣一个分身进入其中。
这一次他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分身里的那缕魂魄上，想要通过他，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搞鬼。
嗖！
但只是一瞬间，柳毅就再次失去了与分身的关联。
甚至连分身里面的那缕魂魄也感应不到了。所得到的收获，依旧是满眼破碎的宫殿残骸，没有其他的发现。
柳毅脸色铁青，看情况，派分身进去就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
“龙先生，龙先生。”
小狐狸感受到柳毅的坏心情，小声呼叫着。
柳毅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谢谢你能将我带到这里。有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在里面，我必须要进去找到她。你不用陪我进去了，我会送你会安全的地方。”
小狐狸瘪着嘴，大眼睛里的泪水都快包不住了。
最终她点头道：“知道了，我听龙先生的话。但是龙先生一定要安全回来哦。”
“嗯。”
柳毅笑着点了点头，让一个分身带着小狐狸离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在水中彻底消失，柳毅才收回目光，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从现在收集到的线索来看，柳毅敢肯定就在这扇大门内，在那曾经的汉水龙宫中，栖居着一个诡异的，神秘的存在。
它能让睚眦忌惮到不敢说出口，也能让一位龙君消失无数年而无人知晓。
它拥有着一种可怕的力量，能够扭曲和改变龙族，让一头孽龙变成邪恶的模样。
“天魔？”
柳毅低语着，他想到那头变异孽龙在神魔录上的名字。
天魔孽龙！
最终，柳毅将所有的想法和猜测从脑海中赶了出去。
他目光坚定，看向打开的，通向幽深地域的道路。
想的再多，也不如亲自踏入其中一见。
为了芸汐，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地狱深渊，他也得闯上一闯。
吼！
低沉的龙吟在这汉水深处响彻。
一片片金光闪闪的龙鳞自柳毅体表浮现。七色光芒闪烁，将他环绕其中。
升龙变！
让修为大幅度提升。
铜皮铁骨！
天龙甲！
七彩玲珑！
甚至连丑陋无比的粘滑皮肤也被柳毅用了出来。
他施展出所有的防御手段，将自身的防御力提高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法身境以下，甚至法身境初期都极难对他造成伤害。
龙虎神力！
三头六臂！
轻身术！
各种能够加持战斗力的法术也被他套在身上。
当所有的状态提升到极限后，柳毅才踏入破旧的木门中。
嘶嘶……
像是烧红的铁块落入冰水中。
一进入门中，柳毅就感觉整个世界变了。
这片龙宫废墟仿佛与他格格不入，所有的一切都在排斥他。
一股诡异的力量自虚空中出现，在河水中蔓延，无孔不入的想要侵入他的身体。
七色光芒闪烁不定，天龙甲绽放熠熠神光，将那股力量挡在身体之外。
黑色！
相比于分身所看到的破旧的殿宇，柳毅通过肉眼，能清楚的看到这些废墟上，每一处空间都缭绕着一缕缕黑色气息。
它们如同一条条黑色的毒蛇，在废墟上游荡着，寻找着，迫不及待的向每一个闯入者张开他们的獠牙进行噬咬。
在柳毅的体外，更是有无数黑色气息缭绕。
就是它们！
柳毅恍然，这里果然是这些黑色气息的老巢，看来分身之所以和自己断开联系，都是因为被侵蚀了。
“嗯？”
柳毅神色一变，身上七彩神光绽放，形成一个光球将自己包裹在里面。
砰！
可怕的能量炸在柳毅身上。
幸亏柳毅进来前已经将全身上下武装到底，否则还真可能遭了道。
青羽流星！
挡下攻击后，柳毅身后浮现无数青色光羽，带着可怕的冲击力向着袭击者发动反击。
七色神光闪耀，将青色光羽尽数挡下，能量的碰撞像是烟火爆炸，绚烂而夺目。
“七彩玲珑？”
柳毅神情惊愕，因为他从对面的神光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那不正是自己最常用的防御神通吗？
让他吃惊的还不只是这样，在七彩光芒的闪烁中，一道蕴含着冰寒之力的雷霆向着柳毅激射而来。
轰隆！
柳毅张嘴，同样是一道寒冰雷霆出口，与对方的攻击炸在一起，当场破碎，可怕的寒冰力量向着四周扩散，将一切冻结成冰。
柳毅正要后退，又生生止住脚步。
他的后背一阵发凉，全身汗毛倒竖，感觉到了致命威胁。
“湮……灭……龙……球！”
柳毅一字一句的说道，全身光芒爆射，他动用了所有的能量进行防御。
下一刻，充满毁灭性的攻击炸开，刺目的白光在这水下龙宫闪耀。
足以夷灭数十里土地的能量波动向着四周扩散，所过之处不管是大门废墟，还是周围破碎的殿宇全都化成齑粉。
然而就在这股能量冲击到深处的龙宫正殿时，无数黑气自殿宇中渗出，形成一个黑色的罩子，如同深渊般，将那些能量尽数吸收。
当光芒泯灭，能量散去后。
柳毅抬起头，眼中满是愤怒的火焰在燃烧。
在他的前后两个方向，各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那里，像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幽灵，用漆黑的眸子盯着他。
分身！
刚才进入大门后失去联系的两个分身！
他们此刻已经失去了该有的灵性，身上被一缕缕黑色气息缠绕，特别是那双眼睛，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充满了让人恐惧的魔力。
不需要猜测，柳毅就知道了真相。
他的两尊分身在进入大门后，就被无所不在的黑气所侵蚀。如同外面的那头天魔孽龙一样，被黑化，成为黑气的奴隶。
“这东西真是可怕，不仅侵占了我的分身，还能提升他们的力量。”
柳毅满脸忌惮。
两尊分身的气息比进来之前还要强盛，在黑气的侵蚀下，他们竟然达到了法身境中期的水平。再加上柳毅所掌握的那些神通，他们的战斗力绝不可小觑。
特别是，柳毅虽然挡下了那枚湮灭龙球，却付出的代价是两成法力。
如果这两家伙继续使用湮灭龙球，柳毅就算不受伤，法力也将消耗大半。
在没有见到正主之前就会丧失战斗力。
速战速决！
柳毅低吼一声，身子化成一道风，直奔后方的那个分身冲去。
这个分身刚刚释放了一枚湮灭龙球，能量损耗不小，柳毅有把握在短时间内将他解决。
黑化分身面无表情，用那双黑色的眸子盯着冲来的柳毅。
突然，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轰隆！
巨大轰鸣再次炸响。
这家伙，竟然果断的选择了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