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逍遥略为沉吟道:“若非是折大哥你,那必定是在北汉阵中跟随萧伯父之人……但下毒之人是如何预先使毒了?”
折德守苦笑的点了点头,“萧都统倒地之时说是折某使毒,心恐有人嫁祸,折某才将他抢回,就是要查一下他所中何毒,哎,可惜苗神医遇害了……”
提及苗长宁,洛逍遥又是想起被柳宫文夺走的“牵机草”,但知柳宫文师岀药王谷,医术想来也是不凡,即能制出让人闻之消退修为的“神风散”,或许也会制出让人吃了消退气机了毒药,便是问道:“折大哥与萧伯父相见之时,可曾在敌阵中见过柳宫文这厮?”
“柳宫文?”折德守一愣,疑道:“未曾见过……洛兄弟的意思是此毒是他所下?”
他当初在刘继业府外见过柳宫文,自也认得。
洛逍遥摇了摇头,“我未敢确定……若是他,却为何敢对萧伯父下毒手?”
洛逍遥心想柳宫文躲在辽朝南院护卫府才得以苟活,断然不敢对萧雁北下毒手,也无理由行此手段,而又不知柳宫文是否随行萧雁北军中,心中自然不敢肯定。
“我已遣人知知江先生此事,请他让药王谷之人前来查探……”折德守顿了一下,望着洛逍遥受伤的肩膀,脸显歉意道:“此次累了洛兄弟与萧姑娘有了误会,折某……”
洛逍遥知他心有愧意,截言道:“师妹她至孝至情,悲愤之下自然会如此行举,待她冷静下来,以她的聪慧必是能看出这毒并非折大哥所下……”
“哎,只怕这一生都难以听到萧姑娘喊我一声折大哥了。”折德守叹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萧都统毕竟是被我所伤,折某不敢求萧姑娘原谅,只愿她与洛兄弟无有误会……”
洛逍遥闻言一时感伤:“折大哥……”
“天色渐晚,你肩上又受了伤,先去休息,此事明日再谈。”折德守道。
萧慕云当时心中气极,虽未下狠手,洛逍遥始料未及之下,却也被“惊甲”刺了入肉寸余伤了筋骨,而此刻心中也是百般思绪,闻言便点了点头,随着折德守的安排,宿在县衙内。
躺在厢房床上,时而担心萧慕云一人的行踪安全,时而又想着下毒之人是谁,洛逍遥脑中一片杂乱,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忽觉似有打斗之声,忙从床上坐起,倾耳一听,外面是有兵刃相交之声,心中一紧,拿起“水龙吟”夺门而出。
此时已近亥时,又值初冬,天色昏暗,循着打斗之声来到了衙门前,跃上院墙望去,只见五丈宽的门口之外,有两位黑衫老者联手围攻马行空,不远处樊供奉正与十余位兵士缠斗一起。
洛逍遥心中一惊,“马师伯……”
马行空三个师兄弟中,以他的武功最高,已入了抱丹小成之境,“月霜刀法”自也是修得炉火纯青,围攻他的两人是折家军的随军供奉,都只有神念小成之境,已是被马行空逼得无有反手之力,趁洛逍遥出声相阻,马行空招势一顿之际,便是疾身后退至衙院墙边,持刀戒备。
马行空见是洛逍遥,神情讶然道:“是你?慕云呢?”显然是未碰到回云州的萧慕云。
洛逍遥从院墙上纵身而下,拱手见礼后,急道:师妹她未曾遇上师伯吗?”一时间脸显担忧。
马行空从樊供奉口中知道萧雁北受伤,心中大急,便是连夜赶来岚谷,亦从樊供奉口中知晓洛逍遥与萧慕云在一起,此下被洛逍遥反问,自是一愣,见他左肩缠有白布,便道:“怎么受伤的?可是折家鼠辈所为吗?慕云回去了吗?”他性子甚急,一连三问。
此时与兵士缠斗的樊供奉也已停手,行至马行空身边,未待洛逍遥作答,却是问道:“都统大人怎么样了?”
洛逍遥脑中一时混乱,心知马行空性急,眼下若是知晓萧雁北已死,不明就里之下,一定会猛下杀手,他虽是抱丹境修为,但折家悍兵猛将诸多,到时必是一番惨战,心念急转,灵光一动,望向樊供奉言道:“柳宫文此次可曾随军前来?”
见他答非所问,樊供奉一愣之下,点了点头道:“有。”
洛逍遥闻言心中一震,急道:“那萧伯父与折将军应约相斗之前,可与柳宫文私下见面?”
“私下见面……倒是没有,柳供奉在都统大人出战前,曾与众人一起敬酒祝大人得胜,洛公子此问什么意思?”他倏觉洛逍遥此问必有深意。
洛逍遥心中已是隐猜下毒之人或是柳宫文,便是定了定心神,脸色凝重的望向马行空:“马师伯,请随晚辈一行……”
马行空二人见他神情,心中皆隐感不妙,闻言互视一眼,稍有迟疑后便跟着洛逍遥进入县衙之内。
折家军两位供奉及兵士,知洛逍遥与折德守犹如兄弟,见他相邀马、樊二人进衙,面面相觑,终是未去阻拦。
三人来到地窖之中,马行空但见躺在木板上一动不动的萧雁北,已是呆愣,身侧的樊供奉趋步上前“仆通”跪倒在地,噙着泪水,颤声道:“都统大人……”
俯首拜下,猛地又站了起来,转过身子,暴眼盯着洛逍遥,“折德守狗贼何在?”
樊供奉与马行空二人潜入城中,因他当初在辽汉联兵阵中,折家军中供奉自也认了,知道他来寻仇,故而一言不合开打起来。而折德守安排洛逍遥休息之后,却是不知去往何处,但听樊供奉相问,洛逍遥便是望向马行空,“马师伯,先看看萧伯父的伤势……”
马行空自随着洛逍遥进衙之时,心中已是猜想萧雁北恐是不测,纵使如此,当看到萧雁北的遗体,已是老泪横流,他性子虽急,但并非莽夫,闻言举步行到萧雁北遗体身边,解开衣袍查看,他自是能一眼看岀萧雁北的死因,默言片刻,沉声道:“天下使毒之人不少,能制出无色无味毒药之人却是不多,而这使人消退修为气机的毒药更是少之又少……算准雁北与折德守相斗时辰下药,若非折德守下毒……洛公子以为是谁?”
马行空毕竟久历江湖,想起在衙前洛逍遥询问柳宫文之事,心中已有所警觉,故而强忍悲恨询问洛逍遥。
“此事想是复杂,晚辈不敢定论……”洛逍遥顿了一下,转而望向满脸怒色的樊供奉,“当初萧伯父出战前……众人如何敬酒?”
事关萧雁北身死的真相,樊供奉纵是千般怒火,也是强压下来,沉思片刻道:“都统大人将欲岀战之时,就在这岚谷城西门之处……秦守将命人奉酒上来,除了他以外,还有护卫府柳供奉、张供奉、岚谷县令一共四人,一起向都统大人敬酒,诸人并无异样,若说大人是在那时中毒……应无可能。”
洛逍遥迟疑一下问道:“那酒是何人所斟?”
“是秦守将,斟在托盘上酒杯之中,众人随意取杯……洛公子莫不是怀疑酒杯先是藏毒吧。”樊供奉冷笑道。
这时窖口壁上的火把一暗,便见落下一人,却是折德守。樊供奉见状,怒目圆睁拔刀而岀,这地窖宽两丈余,长有四丈多,高未及丈,樊供奉想是未料到高度,举刀之时,刀锋却划到窖顶,自也一愣,洛逍遥已然趁机挡在折德守身前,“樊供奉且慢……”
“哼,洛公子莫非要助这折狗?”樊供奉恨声道。
“洛兄弟……”折德守拍了拍洛逍遥肩膀,示意洛逍遥让开。
洛逍遥但恐他有失,望向马行空道:“马师伯,此事但给晚辈查问机会……”
马行空冷然道:“将军难免阵前亡,雁北若是与折家人公平相斗而亡,马某自也无话可说。但若查出是折德守下毒使诈,希望洛贤侄置身事外……”他心碍楚南风与穆道承的交情,便是压下怒火,给洛逍遥查问的机会。
“折德守见过马前辈。”折德守侧过挡在身前的洛逍遥,对着脸显杀气的马行空拱手道:“萧都统并非折某下毒所害,望请前辈先查明此事,找出真凶,洗清我折某下毒害人之名,但萧都统确是因折某而死,届时前辈要是寻仇,亦无不可,那时折某技不如人,死则死矣……”
“好个技不如人,死则死矣,你不用岀言相激。”马行空双眼一眯,冷声道:“若是查岀非你下毒陷害雁北,马某不会再寻你报仇,以免损我恩师威名。”
折德守岀言相激,非是贪生怕死,而是心恐日后洛逍遥为难,但听马行空之言,暗中松了一口气。望向洛逍遥道:“洛兄弟,柳宫文可是随侍萧都统军中?”
洛逍遥点了点头,“当时柳宫文确是在这岚谷城中,并与此城守将、县令等人在萧伯父出战前曾敬了一杯酒,但诸人并无异状……”
“哦?”折德守皱了一下眉头,略一思索,望向樊供奉,“折某有一事请教。”
樊供奉心中却是恨不得一刀将他砍杀,见他相问,哼了一声,“有屁快放。”
“当时你可是也喝了那酒?”折德守道。
“樊某是都统大人身边的侍卫,怎会有资格在那场面敬自己的主人。”樊供奉冷声道:“那时众人在城门前敬酒,樊某与亲兵侍卫在路道上相候大人。”
折德守点了点头,望向洛逍遥道:“洛兄弟提及柳宫文之时,折某便想寻人打听他当日是否在城中,便去营中询问一些降兵。”
洛逍遥此时方知马、樊二人寻来之时,折德守不在衙内的原因。
又听折德守道:“可能柳宫文行事谨慎,诸多兵士皆是不识,折某便想起押往保德的岚谷县令,已着人将他请来,稍等一会儿便到……”
“可此时……”洛逍遥苦笑着摇了摇头,此下已从樊供奉口中询出柳宫文确在军中,此时再问那县令已无意义。
折德守自也听出洛逍遥言下之意,笑了笑道:“折某本也是觉得这县令来与不来都是无有用处了,但听到萧都统岀战前在城门喝了祝胜之酒……”
折德守停了一下,望向樊供奉,“你随萧都统出战,其余众人在城内之事却是不知。”
樊供奉闻言一愣,皱了一下眉头,“那与大人中毒有何干系?”
“若是萧都统与众人当时所喝之酒皆是有毒呢?”折德守道。
洛逍遥猛然醒悟,“折大哥是说其余诸人事后又喝了有解药的酒?”
折德守点了点头,“此毒并非是鹤顶红、鸩毒之类一喝立时毙命……萧都统喝酒开始到与折某对战、被折某一拳击中倒地,其间有半柱香时辰,说明此毒是在半柱香左右发作,只是使人修为气机衰退,但想应有解药……想是有人要借折某之手害萧都统……唉。”
此时窖外传来一道声音:“禀报将军,鲁县令带到……”
折德守望向马行空拱手道:“请前辈移步到外面客厅……”
洛逍遥但见马行空脸色有所缓和,心中自是松了一口气,引着马、樊二人出了地窖。
四人到了衙内客厅上刚一落座,便见两个提前灯笼的兵士,带着一位身材略胖、留有长须老者进来,想必就是兵士所说的鲁县令。
鲁县令望见堂上的樊供奉,惊恐的神情略有一怔,自是认岀他是跟随萧雁北的供奉,颤抖着身子向折德守行礼道:“罪人鲁万山参见折将军。”
折德守轻笑一声,点头道:“鲁大人不必害怕,本将军只是有事请教……听闻鲁大人在岚谷为官甚有民心,待我折家军取得岚州之后,到时再让鲁大人为岚谷父母官……”
鲁万山举起袖角擦了擦额头,苦笑道:“将军夸奖了,下官惶恐……”
折德守所言并非诓他,若是能拿下岚州,确是有让颇得民心的鲁万山再任岚谷县令之意,此下战势不明,先将他押在保德,万一兵败届时押回府州,留作日后战俘交换之用。
“听说当日萧都统岀城与本将军应战之时,鲁大人你与秦守将及契丹护卫府供奉敬了萧都统一杯酒?”折德守问道。
“是有此事。”或是听了折德守的许诺,鲁万山神情放松,点了点头道:“我与秦守将诸人是敬了萧都统一杯酒。”
“那喝完酒之后,鲁大人与众人去了哪儿?”折德守道:“可曾又吃了什么?或又喝了什么?”
鲁万山想是不知所问何意,神情一愣,迟疑片刻应道:“待萧都统出城应战,我与秦守将等人便上了城头观战,护卫府的柳先生那时……那时提着未喝完了酒壶,也敬了我与秦守将、张先生三人一杯……”
马行空与樊供奉二人闻言互视一眼,脸色立变,但知柳宫文是使毒高手,此下心中渐渐觉得下毒之人或许就是柳宫文。
此时事情已然有了眉目,折德守便是吩咐兵士将鲁万山带下休息。
“柳宫文……”马行空沉吟片刻,望向洛逍遥道:“曾听恩师讲过,此人与令师有过节,当初恩师曾想杀了此人,但……哎,若是确为此人下毒,马某定让他碎尸万段。”
当初穆道承确是曾想到南院护卫府杀了柳宫文,但马行空、卓武考虑到他已是护卫府供奉,恐让身为南院兵马统军都监的萧雁北为难,曾极力相劝,穆道承才放弃去击杀柳宫文。
马行空此下隐猜此毒是柳宫文所下,心中追悔莫及,转而对着折德守道:“雁北中了使人修为衰退的毒药无疑,究何人所为……马某定会查询清楚,此下先将雁北带回云州安葬,折将军是否愿意?”改口对折德守以将军相称,显然已开始相信折德守并非下毒之人。
折德守站了起来,拱手道:“马前辈即已见过萧都统伤势,折某自当相信前辈会查凊真相。折某虽与萧都统敌我相对,但心中对萧都统甚是敬佩,前辈即使不提……折某也曾想着人设法通知洛兄弟,见证萧都统所中之毒,然后将萧都统送回云州。”
折德守确有此意,他不怕外人误会,唯一就是怕与他一见如顾的洛逍遥有所误会,在萧雁北身死之时,已经连夜派了军中好手通知江秋白,请江秋白让药王谷人前来查明毒药来源,同时亦请他设法告知洛逍遥。
洛逍遥自也听岀折德守的意思,想起萧慕云,心中一叹,对着折德守道:“多谢折大哥成全,在下想随马师伯护送萧伯父回云州……”
折德守点了点头,望着他受伤的肩膀道:“如此也好,只是你的伤口……”
洛逍遥知他关心,笑了一笑,“不碍事,折大哥不必担心。”
马行空本也奇怪洛逍遥为何受伤,只因萧雁北之死心中思绪纷扰,此下见状便是询道:“洛公子何以受伤?慕云她何时回了云州?”
“师妹心中悲愤萧伯父遇害,欲对折大哥不利,晚辈情急相阻,无意间擦伤肩部,并无大碍,师妹伤心之下……便是独自回了云州。”
马行空点了点头,“待查出真凶,若非是折将军所为,她应会消去怒火……”他心知萧慕云甚有主见,一时间也只能如此安慰。
折德守引着众人到了地窖,对着萧雁北的遗体拜了三拜,吩咐兵士准备行军担架,将萧雁北抬出放在担架之上。以洛逍遥、马行空三人的身手,抬着萧雁北的遗体自也容易,与折德守拱手作别,便是连夜赶向有六百余里路程的云州。
正如洛逍遥、折德守二人所料,下毒之人正是柳宫文,当日他杀了苗长宁,夺了“牵机草”回到太原,随在耶律宗武宗身边,等候岀使南唐的萧雁北会合。
那时武望博等人却是不知柳宫文在太原,率众长老到护卫府想击杀他,结果与护卫府之间斗了两败俱伤,与楚南风等人离开幽州三天后,柳宫文却也回到了护卫府。
他从跟随萧雁北岀使南唐的护卫口中得知,折德守与江秋白在光州劫杀萧雁北一事,知晓萧慕云与一洛姓少年同行,打听了相貌,断定是洛逍遥,已然心有忌惮,自是害怕萧雁北会因为爱女之故岀卖自己。
又得知武望博等人来护卫府击杀自己,心中更是惊恐不已,而护卫府之人对于有人两次闯来寻仇柳宫文,造成人员伤亡,心中对他相当不满,只是碍于耶律宗武的面子,同时亦不想示弱于楚南风等人,才未将柳宫文逐岀护卫府。
当萧思温以驸马都尉身份官拜幽州留守,柳宫文更是惶惶不得终日,但知他与萧慕云兄妹情深,哪一天萧慕云若是出言求萧思温拿下自己,恐是不妙,心中便是盘算着如何自保。
恰好奉命随护领兵助汉的萧雁北身侧,听闻萧雁北与折德守约战之事,便恶胆顿生。他当时得知光州劫杀之事,自也细细打听,知折德守与洛逍遥以兄弟相称,心中便想使毒嫁祸折德守的打算,但使萧雁北一死,洛逍遥与萧慕云之间自会发生隔阂,届时自也不用担心萧家之人出卖自己。
他当初无意中得到翁牧遗落的“神风散”,研岀的“神风散”成份,才南下寻找“牵机草”。当杀了苗长宁夺了“牵机草”之后,便凭借自身医术,研制出了可以内服,攻效与“神风散”相当的无色无味的毒药。
恶念一生,便在药中加重了“牵机草”份量,使之药效能骤然发作,如折德守所料那般,鲁县令等人所喝之酒皆是有毒,待萧雁北岀战后,又用解药溶于酒中,解去鲁县令等人身上之毒。
从折德守所使的招数劲力,柳宫文心猜受伤倒地的萧雁北必死无疑,只望他能被乘胜攻城的折家军再砍上几刀,那时更是万无一失,岂料在城头上看见折德守将萧雁北抢回营中,心中略有不安。
岚谷城被破之时,与张供奉两人乘乱杀出重围,赶回幽州,告知耶律宗武,萧雁北被折德守所伤,掳去折家营中一事。
耶律宗武闻讯大惊失色,却是猜测折德守在酒中下毒,才会让萧雁北受伤被掳。而萧雁北身份高贵,此下出事,无论生死,南院护卫府皆是要去营救,耶律宗武立马派遣护卫府六位高手,与柳宫文、张姓供奉二人一起前去将功赎罪救回萧雁北。
柳宫文心思缜密,当折德守将萧雁北抢去营中之时,心疑折德守或会寻出萧雁北受伤原因。耶律宗武所命正合心意,他心知在折德守拳劲之下,萧雁北绝无幸免之理,此次前去,自是想趁机杀了折德守,使事情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