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瑶打开大门,穿过院子回到家时,闻到了家里充斥着血腥味,很淡,但她闻得到。她的心里升起一股危机感,下意识往陆家成那里看去,陆家成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回神过来,安瑶有些心疼,摸摸他的脸,“家成,回房间睡一觉,我答应你,以后都会很好的。”
陆家成还是处于愣怔的状态,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姐,我希望你不要后悔。我也不想你出事。”
“不会的,我保证。”安瑶郑重地开口。
陆家成眼酸,紧紧地抱住她,默默哭了一会儿,“那我上去睡觉了。”他姐不希望他掺和,那么他就不掺和。他不能让她有后顾之忧,但这样依旧让他没有安全感,他不安,比之前更加不安,他真的要旁观吗?
“嗯。”
安瑶看着他上了楼,忽然脸色发冷,警惕地把一楼所有的房间、包括厨房都探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她慢慢地走向二楼,吸了口气,推开自己的房门,屋里的血腥味有些重,萧子翎正虚弱地坐在椅子上,吓得她赶紧把门关上。
安瑶掩下心里的震惊,刚要开口说什么,萧子翎握住她的手,微微摇头,哑着声道,“别出声。”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她站了起来,从窗户处悄悄往外望,看到了门口有两个人,她回眸隐晦地看着萧子翎,眼里闪过一抹决绝。安瑶眼带担忧,柔声说:“你找个地方躲一躲,我去楼下看看。”
萧子翎显然是受伤了,秀挺的眉紧皱,黑眸里的深色愈加浓重,看着她出声:“他们是来找我的。”
安瑶微微一笑,走向他,在他愕然深沉的眼神中,坐在他的腿上,他裤子上没有血,衣服上却有血,她尽量不沾到他身上的血迹,主动吻了吻他此时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她凑过来时,带来一阵馨香,萧子翎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
浅浅的一个吻,安瑶婉声,看着他的眼睛:“你等我。”
安瑶淡然地关上门,恍若无事地下了楼,在热烈的阳光下开门,来人的面容落在她的眼中,她不禁讶异:“三叔,石大哥。”
安瑶把他们迎进门,叶青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的房子一眼,目光落在楼梯上,“我们在追捕一个人,追捕到这附近他人不见了,迫不得已,只能挨家挨户搜查。”
“什么人?”
“萧子翎。”
安瑶淡淡笑了,“三叔怀疑人在我这里?”
叶青瑜静默,看着她不言。他并非怀疑她,只是多年的警觉告诉他,这房子有异常,他分明闻到了血的味道,萧子翎中了他一枪,不可能走太远。他一向喜欢用事实说话。
石亮道:“安瑶,我们不是这意思。只是萧子翎身手了得,要是神不知鬼不觉躲在你这房子里,你未必能够知道。”
“我的房子我自己清楚。”安瑶站在楼梯旁,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对了,三叔,我上次或许没告诉你,我是怎么把你从萧子翎那里救出来的。”
叶青瑜怔然,幽深的眼眸里划过痛色,答案他曾经想过,他亦愧疚难当。
“我,是我,我求他,我放弃了尊严,求他跟我上床,然后他放了你。”陆安瑶定定地看他:“三叔,你觉得这样我还会包庇他吗?你还觉得,萧子翎他人就在我这里吗?”
“对不起。”叶青瑜说。他是想过,但听她这么不咸不淡地说出来,心里更难受。
“我比你更恨他。”安瑶走到他身边,“再等等吧。”
“我信你。”
叶青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是和石亮离开了,没有上楼。
安瑶如释重负,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锁了,再把窗帘拉上,室内顿时沉寂了。
萧子翎听到动静,微阖的双眼睁开,黑眸漆漆,一眼望不到底。安瑶走过去看他,担忧地:“还好吗?”
他忽然抓着她的手腕,力气很大,低低说:“我以为你会把我交出去,这是个好机会,后悔还来得及。”
她可不信这是个好机会,萧子翎又不是只剩着一口气,她若是莽撞地把他交出去了,以后她和陆家成姐弟还有日子过吗?萧子翎那里还有人,尤其是那个阿全。跟萧子翎相处有段时间了,别看阿全只是个老实人,长相忠厚,是萧子翎的司机,但其实他并非萧子翎的司机那么简单,论忠心,没人能比得上阿全。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舍不得啊,要是把你交出去了,我上哪儿去找像你这样的帅哥啊,身材好,技术还好,而且是免费的。”安瑶笑得明媚,语气让人听不出真假。
“就这样吧,我们就……”
“我帮你处理伤口。”安瑶果决地打断他的话,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医药箱,熟悉的医药箱,她不由摇着头轻笑。
萧子翎顿了顿,问:“笑什么?”
安瑶道:“笑我是个白衣天使、爱心护士。”
“……”
萧子翎的伤在左胳膊上,中了一枪,他里头的衣服是长袖,身上不可能半裸着,要是脱衣服抬手也是不方便的。安瑶给了她一个眼神,“要不我把你的衣服剪了?”
萧子翎虚弱地点了点头。
她把他的衣服斜斜地剪开,他全身半裸着,安瑶嫌一半的衣服碍眼,有点粗鲁地把他剩下的一半衣服扯掉了。萧子翎着实被她这大胆的举动给惊到了,讶异地挑高了一边眉毛,这有点萌的动作正好落在了安瑶的眼里,她愣了一下,讪讪:“又不是没看过。”
确实看过,但没有好好看过。尽管同床共枕不是一两天了,然而她从来就没欣赏过萧子翎的身体,今天这么一看,他上半身居然有一些伤疤,右胳膊处还有一道长长的,类似蜈蚣的刀伤。不过这些伤疤落在她眼里倒显得太轻了,她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是溢满了心疼,她想她这演技貌似有点提高了。
面对萧子翎,有时候身临其境,她可以不用在心里一个表情面上一个表情,而是完全自然而然地只有一个表情,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真假。
“咳。”萧子翎面对她赤裸裸的眼神,似乎是有点不自然,掩唇咳嗽了一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