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是一处阴森的地牢,有着一切地牢该有的元素。
潮湿的环境,四处堆放的杂草,生锈的铁门,以及四处出没的老鼠。
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这地牢并没有隔开很多不同的房间,而是只有这一个大房间。
地牢内有着十七八个人,都是十多岁的少男少女。
绝大部分都是穿着粗布麻衣的平民,只有寥寥几位穿着华贵臃肿的贵族服饰。
但尽管他们身份地位不相同,那脸上,却都是一张张惶恐的脸。
牢房的角落,一名约莫十五岁的贵族少年蜷缩在一起,面对着墙壁,瑟瑟发抖。
一头原本闪亮的金发,却是沾满了灰尘,显得很是暗淡。
少年的身旁,有着一位少女,双手环住他,想要给他一点安慰,却不知如何去做,只得不住的在少年耳边呢喃。
“少爷,别怕,法师学院的魔法师大人一定回来救我们的,法师学院的魔法师大人一定回来救我们的,法师学院的魔法师大人一定回来救我们的……”
少女一头亚麻色的齐肩短发,皮肤微黄,穿着传统的女仆打扮,身形略显消瘦,可以看出平时的生活并不怎么好。
此时的她虽是在安慰着少年,却更像在安慰自己,兴许她也是有些悲观。
少年对她的话语并没有反应,只是兀自颤抖着,
此情此景,落在牢房内另一个少年眼里,却是让他不由自主流了一番口水,心里不由想到。
“他奶奶的,我伯纳出身贫困,从三岁开始,就跟着父亲学习打鱼晒网,每天都在辛苦劳作中度过,好不容易走了大运成为了法师学徒,没想到去学院的路上,竟然被不知道哪里潜藏的血族给劫持了,就要一命呜呼。”
“反观这些贵族老爷,从小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得好不自在,如此时刻,身边都还有娇嫩的女仆陪着,哼,既然大家都要死了,临死前我还真要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你们这些贵族老爷看看跌落云端的滋味!”
想到高兴的地方,伯纳却是不由自主哼出声来,一脸喜色。
这一举动顿时吸引了牢房内大部分人的注意,他也毫不在意,目露凶光的扫视了一下几个看着他的贵族,冷哼道。
“看什么看,贵族老爷做习惯了是不是,这里是牢房,很快我们就要都要死了,没有人会来救你们的!”
“你…你胡说,我爹爹是卡特伯爵,知道我被捉了一定会来救我的!”
一名身体略微发福,皮肤白皙的少年涨红了脸,激动地反驳:“你这贱民,莫不是想死?敢对身为伯爵之字的我如此嘲讽,真是可恶!”
“是啊是啊,区区贱民,也敢在我面前大声喧哗,当真是反了不成!?”
“哼,各位哥哥不要理会他,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等我们的家族战士前来解救,定叫他好看。”
少年的怒吼,激起了剩余几个贵族的同仇敌忾,他们群情激昂,一同声讨起伯纳来。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几名贵族只是色厉内茬,自己都怕不相信自己。
伯纳只是冷笑地看着他们:“还家族战士,我好怕怕啊,别告诉我说你们分辨不清楚抓我们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是血族!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那几个贵族听罢他的话语,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沉默下去。
伯纳所说的正是他们的痛脚。血族,曾经的顶级势力之一,经历了各大战争。
现在虽已大损元气,不成气候,却仍在流窜中,但重要得是,害得血族流落如此境地的,其中之一,便是人族。
虽然现在这些血族不知道是在哪里潜藏着的余党,竟敢把法师学院的新生队伍都劫持了!
但既然已经做了,断然不可能没有放回去,要不然被泄露了他们的所在地,将会是灭顶之灾!。
见他们没了声音,萎靡下来,伯纳心中不屑,却是没表现出来。
他向着身旁几个刚才围过来的,同是平民出身的少年们拱拱手。
“各位兄弟,今日我们都怕是命不久矣,好不容易成了法师学徒,没想到却是这番机遇,却也是无奈,不瞒各位说,小弟今年十七,却是还未曾碰过女人的滋味,这些贵族老爷们倒是潇洒,前去法师学院也个个带着女仆,不如我们分了罢?”说着,还露出淫邪的笑声。
牢房里的人骤然听此骇人言语,都是露出震惊的表情。
那几名贵族反应更是剧烈,一脸惧色,颤抖着的手指质问伯纳:“你怎么敢这样做?不怕我们……?”
砰――!
啊――!
伯纳没等他说完,就是冲上去一个重重的拳头,狠狠的打了下去!
那贵族少年没遇过这种情形,惨叫一声向后倒去,伯纳却是不放过他,整个身体压在他身上,拳头不住的他身上招呼。
“让你嚣张,让你嚣张,让你嚣张……”
不多时,那个贵族竟是被打得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伯纳终于停下手来,往他身上吐了口口水,才站起身来,环视周围一圈,见众人都畏惧的看着他,才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看着被他所打的那个贵族的女仆。
那名女仆蓦然一颤,不住的向后退。
伯纳桀骜着笑着,步步紧逼,牢房不大,女仆很快就靠在了墙边,退无可退,只得弱弱的求饶:“饶……饶……饶了我吧,求求你。”
伯纳不听不闻,把那女仆交叉握在胸前的双手强行打开,狠狠地扑了上去!
周围的人都是惊惧的看着他们上演的活春宫,那些平民更是不堪,眼睛都仿佛要掉出来,愣愣的看着,口水流了满地。
当伯纳终于强行打开那女仆的双脚,如愿以偿,才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那些同为平民的少年:“还等什么,此时不做,更待何时啊兄弟们!”
听到他的呼喊,马上便有两名目露凶光,扫向身旁的贵族。
但剩下的平民却还在犹豫,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敢有所动作,终究是贵族平时的积威太重。
如此情形之下,有一个贵族却是忍受不了,抱走头跑到墙角,瑟瑟发抖,大喊道:“别打我,别打我,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不要打我啊。”
众人目瞪口呆。
其中一名贵族更是破口大骂起来:“布莱兹,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真出了事竟然如此不堪,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你做朋友……”
就在这名贵族义愤填膺之时,一声轻佻的喊声响了起来。
“给我闭嘴吧,我~亲~爱~的~贵族~老爷~”
这份喊声伴随着突如其来的一脚,把那名贵族猛然踹飞开来,直接撞到了牢房的墙壁,瞬间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原来是之前目露凶光的一个平民出了手。见自己只是用了一脚就创造出如此辉煌战果,那名平民很是高兴。
于是也学着伯纳一般,对着那名贵族倒地的方向啐了一口,得意洋洋的说道:“小爷今天还真不伺候了!”
这第二起暴力事件的发生,就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跟稻草。
让剩下那些犹豫的平民也终是不再犹豫,扑向了各自的目标,想在死前为所欲为一番。
场面越发的混乱。
各种尖叫惨叫淫笑混杂在一起。
只有牢房角落的那名金发少年,还兀自发抖着――
这时,伯纳已经收拾完了那个女仆,淫笑着起身:“女人的滋味果然够爽,难怪贵族老爷总是有一堆情人。”
随即,他便注意到了角落的那名贵族少年,和他身边的女仆,眼中闪过笑意:这个虽然瘦了点,黑了点,但仔细一看,还是很不错,带我尝尝内在滋味――
想做就做,在成功鼓动一起的平民反抗贵族以后,伯纳的内心空前膨胀。
他大踏步的就走向那名金发少年,就着那女仆的肩膀就是狠狠一拉。
那女仆本就紧紧抱着那名金发少年,这样一拉,那名金发少年也跟着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伯纳见此,毫不犹豫就是一脚,效仿了另一名平民,直把那名金发贵族少年从女仆身边踹开,撞到墙上!
砰――!!
那名少年撞到墙上,整个牢房都是一片震动,然后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伯纳也是被如此声势吓了一跳。
“这些贵族老爷平时养尊处优,这脚的声势这么骇人,怕是比得了一阶职业者的攻击了,不会把人打死吧?”
伯纳心中揣揣怕那贵族真的死了,但旋即又想到反正自己打都打了,害怕承担后果不成,就再也不管,拖着那女仆往后走。
“少爷…救命…呜…少爷救我……你放开我…啊…放开……呜呜。”
那名女仆剧烈挣扎,大喊大叫,心中却是一片绝望,现在这种情况,少爷也被他打晕了,又有谁能救她呢。
“也罢,今日我也只能咬舌自尽保住贞操!”
少女泪流满面,一片朦胧中,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少爷,只能来世再服侍您了……”
少女名叫阿妮塔,是一户猎户家的小女儿。
父母子嗣多,从小日子就过的艰苦,于是在她六岁时卖给了艾德里安家族做女仆,同年被分配到为少年的贴身女仆。
少年虽是贵族,却只是旁系,并不受家人重视,从小就很是孤单,所以从来没有当过阿妮塔是自己的女仆,反而是当亲人一样对待。
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和她分享,这种情义,阿妮塔自然也能感觉到,于是两人相依为命,如同姐弟。
当少年被法师学院招收学徒的检查队检测出A级精神强度,阿妮塔很是高兴,以为两人的好日子终于到来。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没想到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少年已是生死不知,自己也将要自尽,不由悲从心来。
这样想着,阿妮塔正要狠下心来准备自尽之时,
却是泪眼朦胧中,看见倒在地上的少爷突然爬了起来,不由瞪大了双眼。
伯纳不知道手里挟着的女仆的心理活动,只是突然感觉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像是有所预感,回头看去,就看见一个拳头在眼前急速放大!
砰――!!!
只听得一声剧烈的响声,牢房内的众人都能清晰的听到骨裂的声音。
时间仿佛在此刻都仿佛被凝结了。
但这其实只是众人遭遇重大变故时,脑中不自主的放慢,所产生的错觉罢了。
真实情况却是伯纳如同被迎面而来的卡车撞飞一般,直接飞了出去,随后重重的撞在牢房另一边的墙上。
随着伯纳的撞击,那墙都是凹陷了不少,同时整个牢房都震了两下,洒下大片大片的灰尘,伯纳紧紧的黏在墙上,过了许久才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坠落地面。
牢房的众人都被如此声势骇人的一拳惊呆了,全都一脸呆滞的看着角落拦腰搂着阿妮塔的金发少年。
少年的金发散乱,颜色暗淡,一身华贵的贵族服饰也变得皱皱巴巴。
稚嫩的脸上却有许多鲜血,从额头留下,还未干涸,显然是之前伯纳一脚的战果。
细细看去,可以发现少年眉头紧皱,双眼紧闭,像是在默默忍受着什么。
阿妮塔一身女仆装却是有点破破烂烂,是刚才挣扎中被伯纳撕破的,突来的变故吓懵了她。
还未恢复平衡的身体只得软软的靠在少年的扶在她腰间的那只手上,梨花带雨,张大了嘴,看着面前的少年。
在这样一个破旧的牢房,只是一对少男少女还未长成的身体。
没有高挑迷人的身材,没有没有华贵富丽的衣着,有的只是破破烂烂和皱皱巴巴的衣物,有的只是满脸血污和满脸泪水的愕然。
但
即使如此!
牢房中其他少年少女,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都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震撼!
就和多年以后,阿妮塔所说的那样一般:“少爷当时没有强大的体魄,没有通天的法术,甚至于,他还是一个没有成为职业者的普通人,但那一天,流着血,忍着痛,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的他,却那样紧紧地抱着我,那是我永远也无法忘怀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