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陈默端详自己,阮仪扭头瞪了陈默一眼,娇哼了一声,随即微昂着头,一副傲娇的样子,惹得陈默不禁发笑。
倒是个有趣的小姑娘……陈默不禁暗道。
“原来陈师弟也是这般庸俗。”身旁李盈盈不禁撇了撇嘴,小声鄙夷,她误以为陈默看中了阮仪的傲人胸脯。
陈默不明就里的看了李盈盈一眼,疑惑不解。可惜,后者误会了他,对他生了厌恶,扭开了目光,未曾解释。
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陈默狐疑了下,也没追问。他跟李盈盈关系不熟,犯不着太过在意。
四派弟子聚集,彼此认识了一番,推杯换盏,交流了一下修炼经验,相互印证了下所学,算得上一场小型的会晤。
彼此聊了半个时辰,夜色渐深,宴会终才散去,各自离开了沁园。
陈默辞别沁园,即是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路途立有灯塔,点着松脂油灯,照亮着黑夜,依稀看得清路途。
灯火在晚风中摇曳,将路边影迹抽得波澜起伏。
陈默心情舒畅,一路舒筋活骨,故而十分惬意。
却在将要走下青云山时,前方小道上,一位身穿核心弟子服饰的青年挡住了去路。
对方背手而立,站在道路中间,纹丝不动,似乎一直静候在此。
陈默发现了对方,对方亦是发现了他,微微皱眉,凝视着陈默,询问的口吻道:“陈默?”
微微疑惑,陈默并不认识对方,但看对方的服饰,他即是如实颌首:“正是,不知师兄是?”
“有人要见你,跟我走一趟。”那位核心弟子即是淡淡的解释,也没自我介绍,转身朝着山腰处,一片僻静的山崖走去。
陈默不疑有他,对方虽然态度不算和蔼,但并未表露恶意。而且,若是对方真的有心作恶,以其修为,完全不必故弄玄虚。
核心弟子的修为,最起码也是通脉境七重。
一路跟随,很快,抵达一处僻静的山崖畔。
此地位置偏僻,山径狭窄,并未立有路灯,因此视野昏暗。但今晚星月稀松,借着些许斑斓,陈默倒是隐约看清在那山崖畔站着一道人影。
背对着他,面向山崖外,背影笔直。远远地,迎着风吹来一股成熟的丰韵香味,不难猜测,那道人影乃是一位成熟女人。
带路的核心弟子将陈默领到此地,即是掉头离开,并未过多言语,亦未多做停留。
夜半三更,成熟女人……
陈默眉头紧锁,犹疑了下,还是决定走上前去,想要知晓,到底谁人会在此时找自己。
走近山崖处,即是看得清楚,对方身穿宫装,将丰腴的身材衬托得饱满丰实,婀娜多姿的成熟风韵愈发突出,显得十分的诱人。
这……这着装怎么眼熟?
陈默心下狐疑,有些似曾相识。
却在此时,则见对方转过了身,露出了那张肤白貌美的脸孔。
“掌门夫人?”陈默大吃一惊。
对方赫然是凌秋萍,苏凌美之母。
背对着山崖,晚风吹拂,撩起她的柔顺长发,扶起她的宫装裙摆,微微摇曳,影影绰绰,显得成熟动人。
只是,凌秋萍冷漠的眼神却是不含波动,盯着陈默,给后者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冰冷。
夜半三更,掌门夫人找自己有何事?
被凌秋萍的目光盯得有些寒颤,陈默极力控制着心绪,保持着镇定,深吸了口气,朝着前者抱拳鞠躬:“弟子陈默,拜见夫人。”
“不必如此!”
凌秋萍淡漠的扫了陈默一眼,面无表情的道:“今晚,我找你来,不是以掌门夫人的身份,也不是以前辈高人的姿态,而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
母亲的身份?
陈默心思聪敏,顷刻明白了凌秋萍的意思,这是为了凌美师姐而来。
“伯母有话请讲。”陈默依旧恭谨。
听着陈默转变的称呼,凌秋萍不由嗤笑:“你倒是很会顺杆子往上爬。”
从夫人转变成伯母,倒是很会拉近关系……
被点出心思,陈默讪讪的挠了挠后脑勺。
“哼!”
对于陈默的小心思,凌秋萍冷哼了一声,态度怫然变冷:“我找你来,不是为了和你谈心,而是来告诉你,我的女儿不容你惦记。所以,你趁早死了那颗心,以后不要再打扰美儿,乱她心境。”
“什么?”陈默神情一变,没能预料到对方来意竟是这般。
凌秋萍不顾陈默的心情,自顾自的冷哼道:“美儿生来高贵,她以后注定是和那些天骄人杰成双成对。至于你,即便再努力,也终究改变不了你是青云宗杂役的身份。所以,我来奉劝你,最好不要再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轰隆!
陈默只觉五雷轰顶,如遭雷劈,脑海里一片朦胧模糊,脚下忍不住踉跄,不由自主的朝后蹒跚,撞在身后山壁上,硌得脊背生疼都是尤为不知。
凌秋萍冷淡的看了陈默一眼,丹凤眼中带着几分不屑和藐视,幽幽嗤笑:“就你这模样,终其一生也只能够在青云宗底层攀爬,想要追上美儿的脚步,除非你能一步登天。”
“别说你追不上,即便你追上了,也没那可能。美儿已经有了婚约,不日我便会将她许配给林萧。林萧乃掌门首徒,和美儿又是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情深义重,唯有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如果你识趣的话,就趁早打消不该有的念头。否则,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大祸临头。”
说到这儿,凌秋萍冷冷的扫了陈默一眼,幽幽道:“你不是担心你的父母安危吗?只要你答应一辈子都不见美儿,甚至不再回青云宗。我可以全权保证,你的父母一辈子不愁吃穿,不受欺凌,更可以安享晚年,百岁康泰。”
“你认真考虑,好自为之。”
说完,看也没再看陈默一眼,转身而去。脚下浮现一把飞剑,御剑横空,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中。
陈默脸色苍白,呼吸压抑,只觉胸腔中有一股郁气堵塞,难以吐露。遥看向天枢峰,他的神情间满是难以遏制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