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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家酒?还是一、一壶?!”那老管事惊诧不已。
舞剑老人抬眼一扫。
老管家浑身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应诺道:“小的马上照办。”
离开院子后,老管事心中不停嘀咕:“这苏仪是不是祖上积了八百辈子的德……这传家酒可不是凡物,每一滴都价值倾城;要知道,历代兵家仕子只有在晋升飞将、就任一州都督时才能讨到一盏传家酒喝喝,还不够一口的,苏仪倒好,竟然能喝到一壶传家酒。”
……
宰相府的书房中。
中书令读完苏仪摘星的报告书之后,神色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将报告书轻轻置于一边,便又抬起笔来继续写字,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不能撼动他的淡然神色。
一旁的一位二十多岁的儒雅青年一挑眉毛,说道:“父亲,这可是史上第一位庶族子弟摘到两颗将星啊,您就一点都不吃惊?”
“那苏仪不同凡人,他有此成绩,为父早有预料,何须吃惊?”中书令连眼睛都没抬。
“可我总觉得这其中绝对有猫腻,区区庶族子弟怎么可能摘得二星?说不定是有主战派在背后为他造势!”青年愤愤道。
“若是主战派能凭空造势,也不会被我方如此压制了。”
听到此话,青年哑口无言,可是眉宇之间仍然噙着一抹不服气的色彩。
“那苏仪的天资果然是真事?”青年小心翼翼问道,见中书令不回话,又问,“他的天资比起我来,如何?”
“你远远不如苏仪。”中书令毫无波澜道。
那青年微微眯起眼。
“那苏仪比起大哥又如何?”青年又问,当提到“大哥”这两个字时,眼中不禁闪过一缕憧憬之色。
“才良么……”中书令这才认真考虑了一下,但仍然摇了摇头,说,“才良仍然不如苏仪。”
这时,青年的眼中已经不是不服气,而是涌上了一抹怒意了。
他怎能容忍自己的大哥、被人说是不如一个黄毛小子?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父亲,我一定要去亲自去试试苏仪是否真的犹如传说中那般有能耐!”
“怕你试探不成,反受其辱。”
“父亲多虑了,我跟随您耳濡目染学习了十多年的权术,岂会在一个小小武生面前摔跟斗?”
闻言,中书令微微摇头,口中喃喃:“罢了,就当是给你的历练吧。”
随后中书令收拾书信,递给青年,又说:“你将这封信亲自送到素水县丁家,届时自有指示。”
青年应诺,退出书房,却并没有立刻回房收拾,而是躲到一个角落中,偷偷拆开书信一读,顿时眉开眼笑,低声道:“哈哈,父亲果然是运筹帷幄,竟然在素水县周边布下了如此大局,苏仪纵然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我倒要亲眼去看看他究竟多么有本事!”
……
今夜,众多主战派官员在京城近水楼痛饮。
“哈哈哈,没想到苏十筹居然真的能摘到两颗将星,快哉,快哉!”一位大胡子将军大笑。
“呵呵,有什么没想到的,苏仪能破了千古十筹的神话,区区庶族二星武生又算什么?”一人摇头笑道。
“说的是,只可惜我家小女早有婚配,否则我定然要亲自上门跟苏十筹提亲啊!”
“得了吧,我听说苏十筹身边有一位倾城绝艳、得体大方的女子陪伴,你想嫁,恐怕苏十筹还看不上你家那刁蛮野丫头。”
众人爆发出哄笑,气氛极其热烈,每个人张嘴说话总离不开苏十筹三个字,苏仪真正地成为了人族与主战派的希望所在。
其中有一人说道:“我记得上次摘得两颗将星的人,已经是二十多年前了吧?”
“是啊,记得是陆不群那家伙。”
“陆不群明明跟我同辈,结果当初他成为二星武生,我却只摘得一星;现在他已经是总督京城的飞将了,位列五虎上将之首,而我仍然只是一个小小国士,职位不过太仆寺从四品少卿。”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叹息道。
“听说陆不群还被提名成下一任武安君候补了?”
“是有这回事,陆不群天资非凡,是近百年来最有希望登上元戎之位的人,陈、韦两位老元戎都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在四十岁之前就任武安君,成为近代最年轻的武安君,为全人族树立希望。”
“陆不群这人摇摆不定、在战和两派之间左右逢源,算不得什么好鸟,就算是成了最年轻的武安君,也谈不上什么人族希望。我们还是别说他了,假以时日,苏十筹必将超越他!”
“刘兄说的极是!”众人纷纷附和。
……
在京城的上将府。
一位三十几岁的翩翩青年端坐在书房之中,五虎上将之首陆不群仔细读着苏仪摘星的报告书,良久,将手中书信轻轻放到了一旁,口中喃喃:“此子天资之卓越甚至超越当年的我,可惜生错了时代、选错了立场……可惜,可叹。”
说罢,陆不群再次低头苦读兵书,从他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怒哀乐。
……
中原蛮族,对人族前线,丁零部单于账内。
“啊?你说什么?二星武生?这苏仪是哪里出来的人物?算了,只是一个小小武生而已,我亲自出手岂不是掉了身价?你随便派一批牧民偷偷渡江把他杀了吧。”朵朵罕单于对传令官下令道。
“大王,二十年前陆不群摘得二星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
东海瀛洲,玉寒宫。
一名美到极致的女子横卧在卧榻之上,曼妙的玉躯在薄如蝉翼的青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美眸流转之间,一丝丝慵懒的情愫在眉间蔓延而开,让人完全找不到任何词语可以用来形容她的这般妩媚,若非是她头上一对小巧的水蓝色麒麟角,否则这般天仙之姿、魔女之容,定然要在人族引起轩然大波。
她静静地听着侍女的报告。
“……公主,以上就是人族苏仪的所有报告。”
“嗯,的确是个人才,要不要去请他来参加五月的珊瑚会呢?唔……好麻烦啊,可是不请他的话,感觉又要无聊……青瓶,你替我去请他吧。”麒麟公主轻掩嫩唇,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唤为青瓶的侍女似乎早就习惯公主的慵懒,屈膝应诺之后离开。
……
而在全国各地,这一夜,有无数富豪巨商、名门世家或驾车、或乘船不停赶路,目的地只有一个:素水县!
苏仪回到苏府,一位陌生的门房开了门,见到苏仪后一愣,连忙行礼,口称“老爷”。
苏仪瞧得这人三十几岁左右,体貌端正、憨厚老实,便问道:“你是?”
“回禀老爷,小的叫季安,是县尊大人的远房外甥,现在被叔父派来替老爷您看门。”
“你原先做过门房的工作?”苏仪问。
季安点头回答:“是的,小的原来在县尊大人府上做了二十多年门房。”
苏仪面有讶色,二十多年?岂不是说这季安从小就跟着季县令当门房了?说是亲信中的亲信都不为过,这样的门房没有丝毫可以挑剔的地方。
“看来可以信任。”苏仪心中想,又说道,“苏家以后的待客工作可能会很繁重,你能胜任吗?”
“嘿嘿,请老爷放心,小的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待人接客这一方面干的特别麻溜,绝不会怠慢任何客人!”季安将胸口拍的砰砰响。
苏仪点头,又交代了几句以后,才进了正院。
苏诗儿早已准备好晚餐,苏仪一坐到桌前,看着眼前满满一桌、丰盛无比的饭菜,笑着说道:“诗儿姐,今天的晚饭是不是跟平时不一样啊?”
“嗯,我特意吩咐厨房多做点,好等你晚上回来的时候庆祝。”苏诗儿点头。
“庆祝?是为了摘星阁?你也不怕我没摘到将星,白做这么多饭菜?”
“没摘到的话,那就是安慰宴!”苏诗儿眨眨眼,“而且我的仪儿这么有本事,不可能摘不到将星!”
“你的眼光真准。”苏仪一笑,问,“有酒吗?我们今晚喝一点。”
“我去拿。”苏诗儿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苏仪听到厨房传来了争执声。
“哎哟,我的姑奶奶,您可千万别让老爷喝那么多,这酒可烈了!”厨房传来了一道高亢的老女人声音。
“没事的,今天仪儿高兴,就喝一点,我会看好他的。”苏诗儿的声音小的多。
之后,苏诗儿把酒端了上来,盈盈一笑,给苏仪倒了一小杯。
苏仪抿了一口,顿时有一股极其浓烈的辣味冲上鼻腔,让苏仪不禁连连咳嗽。
“没事吧?!”苏诗儿替苏仪拍着背,担忧道,“果然是太烈了?我还是去换点淡的。”
“没事,我只是一时没有准备好,这酒不错。”苏仪拉住苏诗儿的手。
苏诗儿重新坐下,说道:“听说这是王嬷嬷从家乡带来的陈酿,肯定是不错的,但你也得少喝点。”
“王嬷嬷?”
“嗯,就是县令大人为我们安排的管家妈妈,可唠叨了。”苏诗儿嘟起嘴。
“她唠叨什么?”
“就是让我别干这个、别干那个的,我不管做什么家务她都要拦着。”苏诗儿显得很不满意。
“这是让你不至于做那么多杂活累到啊,诗儿姐。”苏仪心中苦笑,突然对这个新来的王嬷嬷好感倍加。
晚饭后,季县令准时到来,只是这次连六房官吏和许多差役也跟着他一起来了。